可是现在相北辰告诉她,当年那个人就是他。
云非非茫然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该生气该打骂他出出气,还是说该笑该庆幸。
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反应,感觉都不对。
于是她是轻轻的开口:“你先放开我。”
命运竟然真的如此巧合,她尚且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相北辰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心里一沉。
她还在怪他吗?
他不愿意撒手,黑眸紧盯着她,迟疑片刻,沉声道歉:“对不起。”
当年的事情,云非非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却被他并非本意却又不得不伤害了。
还害得她背负了这么久难言的压力。
她生他的气是应当的。
“我不是有意的,见到小白时候我才认出来他,这五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却找不到。”
那天晚上他被人算计了,对方连楼道的监控都给关了,导致他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谁曾想,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云非非就是那个人呢。
“你可以生气,但是生完气就跟我好好谈谈,谈谈我们的将来,好吗?”
相北辰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一贯骄傲的人,眼底竟有了一丝软化的请求之意。
云非非点头又摇头,她有些烦躁的推了他一把。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你先走吧,让我自己理清思绪,到时候再说吧。”
相北辰抿紧了唇,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松开了手。
“有什么事给打我的电话。”
他明白自己这会不应该紧紧逼她,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如果她又哭又闹的,其实还好办,可是她现在这样冷静,倒让他有些束手无策起来了。
现在,只能先给她时间让她考虑了。
不过他不会给她时间太多,因为他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他不是被动的人。
趁着她考虑的时间,他也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安排一些事情。
相北辰坐在车上,睫毛垂着,沉思良久,拿出了手机。
“那些人处理的怎么样?”他语气平淡,身上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意,熟悉的人都知道,相北辰这是生气了。
“三哥,已经处理好了,我让人打了一顿,交给警方了,绑架勒索,至少得判三年,放心,进去后会有人好好‘招待’他们的,也不长长眼,竟然敢动三嫂,真是活腻了!当然,我还是交代了,不让他们说出三嫂父亲的名字,只说是他们自己蓄意谋划的。”
“嗯,我知道了,回头请你吃饭。”
“等会!三哥你先别挂!你跟三嫂说了吗?她是什么反应?”
相北辰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冷冷的开口:“她拒绝了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她竟然拒绝了你!三哥你是不是说话的方式不对啊!不然怎么会这样!那你接下来是什么反应?喂?三哥?”
秦唯犹在兀自震惊,等了会没发现有反应,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才看到他已经挂断了电话,震惊的嘴巴张成了O形,三嫂竟然拒了三哥!
他没听错吧?
三哥也会又被人拒绝的一天,不都是他冷冷的无视别人,高傲到连拒绝都懒得拒绝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无聊跟浪费时间!
就是因为他太冷了,关键是那些女人如何暖都捂不热,以前有多少人前仆后继想要试图攻克下三哥,当年的袁小姐更是连下药那种手段都使了出来,最后不还是败北而归吗?甚至因为得罪了三哥,整个袁家都在国内待不下去了。
从那以后那些女人们才死了心,干脆转移了目标。
于是三哥身边就真的干净的没有一个对他感兴趣的人了,彻底成为了高岭之花,相老爷子病重时候用孝道压着三哥跟三嫂结了婚。
倒是没想到三嫂竟然慢慢入了三哥的眼。
现在竟然还拒绝了三哥!!
这消息太劲爆了,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跟其他人分享了!
……
挂掉电话,相北辰浑身气压很低,吩咐司机:“去云家。”
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云家人得知自己计划落空会是什么反应。
司机不敢耽误,战战兢兢的应下,掉头去了云家。
云家,李琴一脸着急。
“怎么回事,那些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不会是出事了吧?”这个念头让她悚然一惊,背后开始发凉。
云诗诗也很着急,这计划是她想出来的,最后的获益者也是她,拿到钱的话她就可以做好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是却出了差错,她比谁都着急,只是看着李琴那没头苍蝇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她这个妈什么事都不会,净会拖她的后腿,看着就烦!
“我怎么知道!不行再打!再说就算真的出事又能怎样?反正咱们都是以云学铭的名义做的事情,打的钱什么的都是用云学铭的号,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身上,你能不能别先乱了阵脚!”
道理李琴都懂,但她还是觉得不安。
“不行,我去让学铭多喝点,万一真出事人家找到咱们门前来,他喝的醉醺醺的什么也不会说,到时候是黑是白还不是由着咱们说吗?”
“对!你快去!反正别让他清醒就行!”李琴这个建议还算勉强能让云诗诗看进眼里。
等李琴出去后,她盯着自己屋子里的落地镜,里面的她年轻又貌美,穿着最新款的大牌衣服,将她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身上原本带着的自卑又自傲的卑微气质完全褪去,她现在看上去就是个千金小姐,跟五年前刚跟着李琴到云家截然不同。
她摸了摸自己柔嫩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谁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谁要是敢阻挡,她就除去对方!
就像五年前她对云非非做的事情那样,让她以为自己得了癌症,然后……
“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撞开,门板狠狠撞到墙上然后反弹了几下,那巨大的声响吓得云诗诗一抖,差点叫出来。
不过外面已经响起李琴的尖厉叫声了:“啊啊啊——”
“闭嘴!”相北辰厌恶而冰冷的开口,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
李琴吓得立马闭了嘴,脸色惨白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她心里闪过无数种念头,最终却只定格为一句话——完了!
怎么就被相北辰发现了呢?她再也不敢有一丝侥幸了。
被他发现后的下场……
李琴打了个寒战。
她虽然没什么机会见相北辰,关于他的冷血无情以及狠辣手段却也听说过好多了。
云家当年虽然把云非非卖给了相家,但是云家并没有因此崛起,当年相家虽然按照约定给云氏集团注入了一大笔资金,但是后来相北辰却放话出去,说云氏应该破产。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什么都没做,自有其他人替他去做。
于是再也没人敢跟云氏合作,云氏反而加速了灭亡。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云非非当年出嫁时候,他们家人没去。
相北辰的冷血与记仇,由此可见一斑。
更主要的是,后来她曾找上相家打秋风,想让他们看在是亲家的份上多接济一些,最后却被相北辰逼着吐出了好大一笔钱,说是给云非非要的嫁妆。
从那以后,李琴就明白了,相北辰不是个任由人拿捏的人,为了自保,她干脆就离相家远远的。
原本以为可以永远离这个煞神远点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相北辰竟然也有主动找过来的一天。
而看他脸色,李琴就明白是事情暴露了,简直恨不得瘫软在地上!
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往云学铭那边看去,发现他又醉的一塌糊涂才稍稍松了口气。
云诗诗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相北辰时候,眼里还是忍不住闪过惊艳,不过相北辰是个难啃的角色,她又不是不知道,因此早就熄了这种心思。
冷冷的扫了一圈相北辰身后带着的人,她皱了皱眉,虽然心虚,面上却不见慌乱。
“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相北辰凌厉的眼神一扫,看到酩酊大醉的云学铭,眼神一冷,吩咐道:“给他醒醒酒。”
“是,相少!”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有人去接水,有人去架起来了云学铭,大部分人都留在相北辰身边保护他。
“哗啦”一声,一大盆加了冰的水从云学铭头上浇下。
李琴吓得差点叫出来,死死捂住自己嘴巴,忍不住跑到云诗诗身边抱着她,寻求安慰。
云诗诗却一点都不着急了。
看样子,相北辰也以为是云学铭动的手,那就跟她没关系了。
她甚至有些想回自己屋睡觉了。
却被李琴紧紧抱住走不开,只得在那里观看。
云学铭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才赫然发现自己双手被人固定着,透过眼前扔在不断低落的水帘,他朦胧的看到了一张年轻俊美又充满了冷冽气势的脸。
他认出来这是非非的老公相北辰,傻乎乎的扯出一抹笑。
“北辰,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坐下,快快,坐下说话。”
相北辰纹丝不动,浑身犹如笼罩着冰雪一般的冷冽,目光更是锐利逼人,身上的气势尖锐极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极重。
“是你让人对非非下的手,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亲女儿了,你对她竟不如对一个外人,不过也罢,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云家才会垮在你手上的!”
他说着看着云学铭依然有一丝呆滞与茫然的眼神,厌恶的皱起了眉。
“带下去,先让他彻底清醒一下。”
几年没见,云学铭比以前更加糊涂了,简直不能想象这样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的父亲,已经给云非非带了多少麻烦,上一次小白就是被他带着带着给带丢了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更冷,蓦地投向了站在角落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琴与云诗诗母女两个。
李琴与云诗诗两个人都是精神一凛,紧张起来。
李琴更是抢先开口:“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不管学铭做错了什么,你就惩罚他就行了,别带上我们!”
云诗诗简直要被她蠢哭了!哪有这样说话的,相北辰根本就没说是什么事好吗?
她皱着眉补救道:“我妈是被吓坏了,你别听她乱说,姐夫,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爸这样做?闯进别人家里直接上来就是训斥长辈,这就是你们相家的处世之道吗?我姐知道了得多伤心呢。”
“别把非非扯进来!当年的事情还有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主导的,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们,别再把主意打到非非跟小白身上了,不然,后果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相北辰眼眸如刀,云诗诗只觉得心里一凉,差点绷不住瘫软在地。
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相北辰竟然都知道了吗?
可是怎么会?
不不,他很有可能是在炸她的!
也许他说的跟她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云诗诗你要淡定!
她勉强一笑:“姐夫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我承认,父亲对我有些偏爱,对姐姐的关心就少了些,但是这事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如果姐姐能在家里投入很多的精力,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我明白……”
“闭嘴!”
相北辰身上充满了沉沉了压迫感,让空气都压抑起来。
云诗诗刚才说的话明里暗里都在推卸责任,抹黑云非非,当他是真的听不出来吗?
云诗诗脸色一白。
李琴虽然也吓得够呛,但是护犊之心高涨,她挡在云诗诗面前,鼓起勇气开口:“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给非非添麻烦了,之前的事情就算是我们错了,但是我们毕竟是非非的家人,想必她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过得非常凄惨的,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如果你以后不想让我们见非非给她添麻烦什么的,我们真的会做到的!”
李琴一再强调这点,以示决心。
她说的有一点确实是让相北辰很顾虑的,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让云家全家搬出这个城市,但是又考虑到云非非的感受,所以无法狠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