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打掉后,张月很伤心,虽然来得意外,但怎么也是她的骨肉。打胎后,张月就在家休养。几个月后,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就在此时,她又感到不适,王桂得知后,带她去了镇卫生院检查,负责检查的还是上次那位大夫,大夫说张月又怀孕了,而且已经五个月了。
王桂和张月不敢相信,按照大夫的说法,她是在打掉死胎后立刻怀孕的,但那时她身体很虚弱,他们也无房事,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不可能一再怀孕!
在接下来的检查中,他们得到噩耗,张月腹中的胎儿很可能又是死胎!
王桂不敢相信,张月也不能接受,但死胎在肚子里就有危险。第二天,张月就又做了引产手术,巧合的是,这次又是一个男婴。
他们觉得见鬼了,战战兢兢地过了几个月。没想到不久前,张月开始强烈呕吐,王桂带她去镇卫生院检查,结果让他们无法接受,张月再次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和前两次一样,还是死胎!
每隔五个月就会诡异怀孕,怀的都是死胎,这让王桂觉得事情鬼气了。
最重要是连续两次怀孕和打胎让张月的身体极度脆弱,现在她腹中的孩子又是死胎,打掉的话,她的身体恐怕难以承受,不打的话,她的生命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张月的精神几近崩溃,无法正常住院,王桂只能暂时将她带回家,找了两个亲戚帮忙看护。在家这几天里,张月像疯了一样,时而大叫大笑,时而大哭大闹。邻居们说张月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
王桂走投无路,想到了报警。
听完王桂的叙述,葛大爷说还是先把张月送到镇卫生院,那样比较安全。
路上,葛大爷问王桂,在张月第一次突然怀孕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王桂想了想,说没有。
这种事情本来就很诡异了,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张月身上。
后来经我调查,张月在丰台堡镇上的人口计生委上班,她还是一个执法员。
所谓执法员,就是在人口计生委会发现有超生或者不合规定怀孕的家庭时进行劝说甚至特殊执法的人。
我细细打听才知,特殊执法就是强行打胎,而这是县里甚至市里不知道,也不允许的,这是违法行为!
巧合的是,在张月怀孕前一个月,她和同事高小梅刚刚为丰台堡镇双塔屯的一个叫马雪的女人打了胎。马雪的丈夫是一个封建观念很重的人,就是想生儿子,马雪连续生了三个女儿,但她还是要生,再次怀孕的她被村民举报。随后张月找到她,说只要给她一万块,她就帮忙把事情处理了。马雪说她没钱。张月说,没钱就别生孩子。第二天,他们就把马雪强行带走了,在没有对她进行思想疏导、教育和沟通的情况下,强行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被打掉后,马雪受了刺激,没多久就喝药自杀了。马雪的丈夫找到镇上,但事情却被压了下来。
我们再次找到王桂,希望通过张月核实此事,却得知张月因为腹中死胎需要立刻手术。
在手术前,张月再次发狂,她将一个玻璃瓶打碎,攥着一大块碎片猛扎自己的肚子和下体,一边扎,一边喊,别缠我了,别缠我了,我让你们回家,我让你们回家……
王桂想要控制住她,也被划伤了。他哀求她,老婆,我是王桂啊,你把手里的碎片放下!
张月的眼睛却瞪得滚圆,说:“你把他赶走,赶走!”
葛大爷问:“你说把谁赶走?”
张月嘶喊道:“把他赶走,把那个死孩子赶走,他说要缠死我,活活缠死我!”
当时那状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会爆发成那种样子。
眼见张月快把自己扎死了,我和葛大爷快步上前,试图制止她,我在警校的时候,体能算不错的,此时却制不住一个妇女。最后,张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她腹中已经成形的胎儿流了出来。我看到了他的脸,竟然带着诡异的笑。
不久后,我们接到消息,在张月死亡那天,当时和她一起给马雪打孩子的同事高小梅也死了,死因和张月一样,也是无缘无故接连怀上死胎,最后身体极度虚弱,情绪失控,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了,抢救无效,死了。
当时她口口声声念着让那孩子回家,而她腹中的胎儿也流了出来,脸上挂着怪异的笑。
事情发生后,县领导对当时强行为马雪打胎的责任人进行了处理,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很多人都说张月和高小梅是被婴魂缠上,最后活活被缠死了。
一些报纸也对此事做了相关报道,在其中一份采访中,我看到了一段记者采访马雪的丈夫的对话:
记者问:当时你有没有带着你老婆去做B超?
他说:做了。
记者问:是一个男孩吗?
他说:不是。
记者问:是一个女孩吗?
他说:不是一个男孩,是两个男孩,当时马雪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她被强行打胎的时候,刚刚怀孕五个月。
很多人问我讲的这些故事是真是假,很抱歉我不能回复,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在发生,我不能阻止,只能尽力记录下来,让故事不至于被埋没,让受害者被人们铭记。
【卷三 0281夜间猎诡人】
案件编号:D030132201010070281
立案单位:东闽市公安局运河分局刑警大队第二中队
立卷人:李广通 陈猛
立卷时间:2010年10月8日
01
2010年10月7日,星期五,我工作的第281天。
我上班第一天,老妈就给我求了一道平安符,包在一块红布里,让我挂在腰带上。我跟她说不用这么迷信,后来老爸说让我戴上,他说这平安符就是我老妈的心,我带它在身上,就像我老妈在我身边一样。
我当刑警后,老妈总跟老爸说,想托关系走后门,把我调到办公室或政治处做文职,为此他们吵过不止一次。我老爸当兵出身,脾气大,人特轴,他说除非有重大调动或变故,不然我就得在刑警干一辈子,调成文职跟当逃兵一样。
其实,我们爷俩私下也谈过。
老爸说:“虽然我支持你当刑警,但这职业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你老妈的担心也不是没理由的。有时候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普通罪犯,还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问:“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鬼怪还是外星人啊?”
老爸瞪了我一眼,说:“别嘻嘻哈哈的,我跟你说正经的,记住了,刑警要打交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凡事多留个心眼,有些东西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有些事情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别深究。”
老爸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挺不屑的,直到我遇到这起诡异案件。
这案子在我经历的诡案中算不上最诡异的,却让我至今难忘,也正是那案子让我明白,这个世界远远没有我们看得那么简单。
通哥常说,天气晴朗的日子不适合发生命案。
不过这显然是谬论,因为发生这起命案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晴天。
那天刚上班,我正拿着对讲机等指挥中心点名,通哥就走到我身边,先是哼唱了一首《今日天气好晴朗》,然后跟我说,他昨晚夜观天象,今天肯定有大事发生,结果指挥中心点名刚完毕,我就接到了转警。
有人报案称,在西郊东方城高级公寓12栋3单元1201室内发现一具奇怪尸体,一听到诡异尸体,我真心崩溃了。
为什么美好的一天总要从命案开始!
但我们还是遵循着“有警必接,接警必出,出警神速”的准则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老迟和李小瑶还有技术中队负责现场勘查的同事和我们一起坐车过去的,大龙和陈刚不在组里,三天前,他们去省厅参加培训了。
他们俩一走,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夜了。
通哥是甩手掌柜的,什么也不管,整个组里的接出警记录,还有所有执法办案系统上的笔录上传及回执信息表都由我负责。
我们过去的时候,巡警大哥们已经拉好了警戒带,出警的依旧是和我们对班的唐文龙一组,他让通哥在转警单上签了字,老迟和李小瑶等技术人员先进了现场,通哥和我戴着鞋套跟在后面。
客厅不大,装修一般,但因为家具不多,显得挺空的,我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尸体。
窗外阳光明媚,我却感觉脖颈子里吹进了一股阴风。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具完整尸体。
死者脑袋卡在绳环里,表情扭曲,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的脸好像被什么咬了,缺了几块皮肉,但还能清晰分辨出五官。
诡异的是死者从脖子到脚,所有皮肉和器官都不见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骨架子,上面粘连着星星点点的血肉和内脏组织。
自从经历了半年前那起碎尸案后,我开始强迫自己看一些恶心视频,虽然这种做法挺变态的,但确实提高了我对恶心尸体的抗压力,再见到尸体尸块甚至是组织器官,不管是腐烂的,还是生蛆的,我都可以轻松应对了。
老迟靠到尸体旁边,通哥一并蹲了下来,在近距离仔细看了尸体之后,他问老迟:“死者身上的皮肉是怎么没的,被剔走或割走了吗?”
老迟摇摇头,没说话。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工具箱内取出镊子,然后从骨头和残留的血肉上取了下来,我们发现那是一些毛发。
通哥问:“是什么?”
老迟皱了皱皱眉,说:“好像是动物的毛发。”
通哥问:“动物的毛发,他家没有养狗养猫啊?”
老迟解释说:“这毛发纤细,且短而软,应该不是宠物的毛发。”
老迟让李小瑶取来证物袋,将那些毛发装了进去,接着贴好标签。
通哥用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指着受害者的脸,说:“你看他脸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看上去像咬伤。”
老迟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检查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没错,是咬伤,但从伤口创缘和撕咬程度来看,却很奇怪。”
通哥问:“怎么奇怪了?”
老迟说:“这很可能是某种啮齿类动物咬伤的。”
通哥问:“啮齿类动物?”
老迟说:“啮齿类属哺乳纲啮齿目,上下颌只有一对门齿,门齿无根,能终生生长,比较常见的就是老鼠了。”
通哥问:“老鼠?”
老迟说:“看来他很可能是被某种啮齿类动物袭击了,然后被吃光了身体,看他死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有意识的情况被吃光身体的,最后疼痛惊恐而死。”
通哥问:“真的是老鼠吗?”
老迟说:“这个还不能确定,我得做细致检验才能给出确定答案,说真的,这种现场我之前没见过。”
通哥说:“我也一样。”
报案人是住在死者家对面的邻居,叫邵宝子,男,21岁,无业,和爸妈同住。
他向我们描述了事情经过。当时他脸色很难看,看到这种诡异的尸体,谁的脸色也不会好看。
以下为笔录内容:
我问:你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尸体的?
邵宝子答:今天早上7点多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我问:你今天早上出门了吗?
邵宝子答:我是刚好回家,昨晚和几个朋友一起打游戏去了。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他家门敞着,一时好奇,就想进去看看。
我问:你和死者很熟吗?
邵宝子答:不熟。
我问:那你为什么想进去看看?
邵宝子答:那人搬来一年多了吧,我们都没碰过几次面,他不爱说话,也挺怪的,他家大门永远都紧闭着。有一次,我妈让我去他家借钳子,敲了半天,他才开门,问我,你干什么,那语气跟杀人犯似的,我吓坏了,直接就回家了。我和几个朋友说起这事,他们都说这家伙肯定有问题,我觉得有道理,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进他家。这次见到他家门开了,就想进去看看,打个招呼,结果看到了他的尸体,还是那个鬼样子……我吓死了,然后就报警了。
我们随即联系到了房子的房东,房东听说他的房子里死了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以下为笔录内容:
我问:租你房子的人叫什么?
房东答:他说他叫李冬。
我问:他多大年纪?
房东答:40多岁吧。
我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房东答:好像是保安。
我问:你们之间签订租房合同了吗?
房东答:没有。
我问:为什么?
房东答:半年前,他看到我发布的租房信息联系我租了房子,我们谈好价钱,然后我跟他要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他说没有,我说没有就不能租,他说可以多给我钱。我看他样子挺老实的,又愿意多给租金,就租给他了,也没有签合同。
我问:之后你们有联系吗?
房东答:没有。
当天下午,老迟就把简单的尸检报告送过来了。
他说虽然尸体残缺不全,只留下一颗完整的头颅,但经过检验后,确定李冬是被某种啮齿类动物撕咬至死。在询问了生物专家的意见后,根据撕咬后的尸体状况还有毛发判断,咬死李冬的就是老鼠。
一听这个信息,我就蒙了:“老鼠吃人?”
老迟点了一根烟,说:“准确地说,是鼠群。”
通哥表示不可思议:“老鼠成群袭人,我还是头回听到啊,是闹灾吗?”
老迟也连连点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被老鼠咬烂啃光的尸体,确实触目惊心。”
我感叹道:“之前只是在变异生物类型的恐怖电影中见过,什么老鼠啊、苍蝇啊、蚊子啊之类的,这回见到真实的了。”
老迟说:“不过老鼠应该是怕人的吧,怎么会组群咬死人呢。”
通哥说:“最关键的是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是普通老鼠还是变异鼠,它们是如何避过周围人的视线,这么有秩序地爬上12楼的,还进了李冬家,把他咬死后,然后悄无声息地跑掉了?”
虽然确定了真凶,但我们却无法实施抓捕,看来要揭开鼠群袭人的真相,关键还在死者李冬身上。
在李冬家中,我们没有找到他的身份证、户口簿、银行卡、会员卡,或者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国与李冬同名的人数以万计,想要在全国人口信息库将他准确地揪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关键是他究竟是不是叫李冬都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