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如理解郑皓轩的用意,这是要她完全融入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族,他这是从心里认可自己是他的妻,不是所谓的敷衍,而是真的。
赵晗如明白自己不应该迟疑,因此她做好了一个身为妻子的本分,对郑大伯和郑二伯行了极为规矩的一礼,道:“晗如见过大伯、二伯。”
有礼的千金,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是受人喜欢的,郑大伯和郑二伯也是如此,他们听闻过关于赵家的一些风评,觉得从这样一个传统的家族里走出的女子,定然也是一个有才德的女子。
细细问了几句,确实如此,赵晗如没有如一些名门千金那般畏畏缩缩,甚至表露出身为千金的倨傲和不屑,毕竟这两位伯伯的事业并没有郑皓轩那般风光耀眼,按理有些千金当然会有了沾沾自喜的情绪,看人的目光也会不同,可是她却没有。
不开口的赵晗如虽然站在郑皓轩的身边,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早已窥探出了一些微小的讯息,她看出了郑皓轩很敬重这两位伯伯,尤其对于郑二伯的眼神更显崇敬,对应自己脑海里有关的一些见解,她自然有了一番自己的安排。
回答得不卑不亢,符合了她身为名门千金的特质,举止端庄毫无瑕疵,又映衬出了她教养极好的优秀品格,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她的身上,两位伯伯都看不出半分倨傲的痕迹。
如同郑皓轩那般尊敬他们,赵晗如在这一点上还突出了自己的细腻,极为贴心地询问两位嫂嫂和儿女们的喜好,和他们聊天之后,知晓两位嫂嫂都爱吃瑞云楼的点心,便让瑞儿亲自包了一些过来,让两位伯伯带回去给嫂嫂们慢慢品尝。
郑大伯和郑二伯只当她这是对于长辈的一份尊敬才这么做,然而当他们回去,将纸袋摊开一看,才知竟是嫂嫂们最爱的口味,其中的用心和好意足以可见她的善良和聪慧。
赵晗如不知晓两位嫂嫂的口味,但瑞云楼的掌柜却是知道的,两位嫂嫂早些年曾在郑家府邸待过一段时间,喜欢瑞云楼的糕点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闪现,瑞云楼的掌柜是一个做事细腻的人,对于每位顾客的喜好皆是不会轻易忘却,只需要多加打听,就可知晓她们爱吃什么,这种小细节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若不是用心之人,岂会想到如此微小的一点呢?
纸袋里其实有两个包装,一个自然是糕点,另一个则是一些精致的小玩意,模样小巧好看,一瞧就是给两位伯伯的孩子们的,这样贴心的礼物,既不张扬,又全了自己的心意,可谓是实属难得的。
两位伯伯自然会对于这样的侄媳妇心存好感,这也使得日后郑皓轩有难之时,他们自会尽自己的全力相助,这不单是因为看重郑皓轩的缘故,也因为他们同样看重他的妻子赵晗如。
郑老爷的祭祀仪式正式开始,此时的郑家祠堂瞬间变得安静起来,没有再开口去说一个字,只听得许久之后,郑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朗声高喝一句,祭祀仪式正式拉开了帷幕。
上香、叩拜,每一个举动都容不得有半点瑕疵,那是对于逝者的尊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郑老爷对于郑家的重要性究竟有多少,因此,整个仪式里都充分显露出了对他做出这些卓越贡献的肯定,祭祀的规格也明显体现了这一点,既不奢华,却也独具一格地彰显出了他的唯一,那是谁都比拟不了的位置。
虽然祭祀仪式已结束了一段时间,但郑皓轩却还是看出了郑沈氏的情绪很不好,眼眶也是红红的,显然又在谁都不曾注意的时候流下了眼泪。
赵晗如自然也看到了,她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伸出手轻轻抱着郑沈氏,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里是婆媳和睦,可是郑皓轩却看到了赵晗如待在郑沈氏的怀里默默地哭泣。
今日不单是郑老爷的祭日,也是赵晗如娘亲的祭日,她能忍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哭泣,已是到了极限的位置,郑沈氏也知晓她内心的难过,轻声安慰着她,目光却是看着郑皓轩,待得她不再哭泣,道:“皓轩、晗如,娘这边已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快去做你们的事情了,切莫要怠慢了亲家的时日。一年能见到的时日虽然并不太多,但切记,莫要太悲伤了,小心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
赵晗如刚开始还有些愣住了,然而郑皓轩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语气也是异常柔和,道:“东西都放在马车里。晗如,我们走吧,莫要错过了时日。”
赵晗如这才明白郑沈氏和郑皓轩的用心,当下心里便是暖暖的,再多的话语都只能化成一句真挚的话,道:“谢谢你,皓轩。”
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称呼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郑皓轩只觉得心里没来由地生起一股暖流,话语也不经意间说出了口,道:“有什么好谢的?晗如,我们是夫妻,你要记住,若有什么苦痛,切莫要放在心里,还有我在你的身边,一直都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