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无影带着林瑶来孙府来看了看孙耀林,看到孙耀林现在的样子,林瑶的眼睛有点涩涩的感觉,她转过头对无影说:“我们回去吧!”
听着林瑶的话,无影看着她,只听林瑶继续道:“这样的结局,对孙耀林来说比杀了他更残忍。所以,我就不掺手了。”
林瑶转身的时候,无影清楚的看到了林瑶的表情,林瑶平静的脸上有一些不忍,无影回头看了一眼孙耀林,随后他说:“走吧。”说完他抱着林瑶足尖轻点就消失在原地。
林瑶和无影两人来无影去无踪,孙家没有人知道,而孙耀林从上午一直站到下午,一直在灵堂守着孟芊芊,越看他越觉得自己很平静,他面对安静的孟芊芊,他之前对她的所有怒气,在现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他轻咳了一声,一丝血迹流出嘴角,听到他的咳声,外面进来了一个丫鬟,“大少爷。”
“我爹到底去哪儿了?”孙耀林压抑着内心的怒气低声问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丫鬟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他:“老爷出去的时候没说,所以奴婢们也不知道。”
孙耀林回过头,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丫鬟紧跟其后,孙耀林去到母亲的院子里,发现里面也是安安静静的,他觉得这种安静不正常,站在院子外面,他停留了一会儿,他问道:“怎么府里今天如此安静?”
一个小厮回答到:“老爷派冯管家出去办事了,然后冯管家顺便带了几个人出去,没多久老爷也出去了。”
“那夫人呢?”孙耀林疑惑道:“本少爷出这么大的事,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不来看一下了。”
“这......”小厮支支吾吾,他把头压低,声音也弱了许多,“许是......是夫人忙什么去了。”
“屁话。”孙耀林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个家里有什么事是比本少爷的事还重要?”
瞬间所有人安静了……孙耀林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他走进院子里,院子里面只有他娘亲的贴身丫鬟冰灵一个人在端茶倒水,一个人进进出出的,他没有看到他娘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没有进去,没一会儿便被出来倒水的冰灵出来时看到了,“大少爷?”
“冰灵,我娘呢?”孙耀林看着冰灵,那直视的目光看的冰灵有些心虚,把视线转向了别处,“大少爷怎么来了不进去看夫人呢?”
孙耀林看着冰灵今日的表情,他疑惑的看着冰灵问道:“我娘在里面?”
“大少爷进去看看夫人吧!”冰灵突然认真的看着孙耀林说。那个表情很是严肃认真。
听着这话,孙耀林皱了皱眉头,一瘸一拐的绕过冰灵就进去了……孙耀林身后的丫鬟小厮都站在门外。
他进去后,他娘没有坐在平常坐的椅子上,他回头疑惑的看着冰灵,冰灵跟在孙耀林身后,解释道:“夫人在里面。”
孙耀林继续走进去,他看着床上的被子鼓起来了,像躺着一个人,于是他慢慢的走进,“我娘她怎么了?”孙耀林看着床上的人,问着身后的冰灵。
冰灵看了看身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突然跪在孙耀林面前,磕了一个头,低着头说:“大少爷,事到如今我都告诉你吧。”
“你瞒了我什么事?”孙耀林看着她。表情有些疑惑。
“冰灵,别乱说话。”床上的孙夫人说道。
“老夫人。”冰灵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老爷都快把那女人带进家门了,大少爷他也应该知道。”
孙耀林听着这话,深情不对,他问道:“到底什么事?哪个女人要进孙家的门?”
“耀林,你别听冰灵说。”孙耀林听着自己娘亲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娘,你让冰灵说,她是你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骗我,你说是不是?”
孙耀林沉声道:“冰灵,你说。”
“大少爷,老爷这段时间老爷外出频率渐渐增多,夫人就派我跟去看看。然后我就看到了.....老爷他......”
说到这里,冰灵有些难以启齿,孙耀林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我爹怎么了?”
“老爷外面养的有人。”冰灵闭上眼睛一句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安静。特别的安静!
孙耀林看着床上的娘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冰灵,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他最敬重的父亲原来是这样的么?孙耀林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
孙耀林想着这些年来,父亲的所作所为,似乎对他的关注也在近几年有些转变,他以为父亲是老了,所以对他的关注都不多了,却原来是这样的,不是不关注了,而是关注其他人了!有了新的关注点,所以他和娘亲都不重要了!
他之前看着自己娘亲很是郁郁寡欢,还以为是身体不好,原来不是,是因为这事气的,他似乎还记得她娘曾经让他爹纳妾,可他爹回答的是,这辈子不纳妾了,娶一个人过一辈子足够了!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母亲很幸运,遇到这么一个好男人。
他始终记得自己母亲为这个家的付出,可最终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他看了看自己,倘若他腿脚现在是好的,他想他一定会冲出去,找到他父亲,跟他理论一番,可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他连问父亲的勇气都没有。
孙耀林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他平稳了情绪,把跪在地上的冰灵拉起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事?”孙耀林看着冰灵,压抑着怒气问道。“我娘知道这事,我爹他知道我娘查到这事了么?”
冰灵摇摇头说:“不知道老爷何时养的外室,只知道那女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三岁的样子。老爷跟她们一起有说有笑的,还给那个小男孩买了一个金锁挂在脖子上。”
“夫人派我跟踪这事,老爷不知道,老爷也不知道夫人知道这事。”
“好了,你出去吧。”孙耀林走向床边,“我陪陪娘亲。”
冰灵看了看孙耀林,提脚转身出去了,出去后她把门关上了。
屋里就剩下孙耀林母子俩。
“娘,”孙耀林坐在床边,他看着床上眼睛半睁开眼的人,明明才四十多的年纪,现在看起来却像六十岁一样,他伸手握住母亲的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娘,心里压着这么多事,不累吗?”孙耀林看着床上的人,“你儿子长大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即便我改变不了什么,至少我可以保护你。”
“傻孩子,你娘我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的。”床上的妇人拍了拍孙耀林的手,“我知道我儿子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那现在怎么办?”孙耀林闷声问道,“难道真的任由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进门?”
“随你爹的意吧,耀林,咱娘俩,不去操心你爹那些破事,你娘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现在就只盼望你生个孙子给我带了,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带着沧桑和看透一切的声音,缓缓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耀林,娘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孙耀林听着自己娘亲的话,瞬间明白了,她还没收到孟芊芊死讯的消息,所以才会这么说。他沉默的时候,他娘亲看着他笑道,“耀林,以后别去那什么青楼了,若是你喜欢,找个哪家的小姐,娶一个回来便是,你总去青楼,芊芊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了,娘。”孙耀林回答道。那妇人伸头一看,没有看到孟芊芊,因为平时孙耀林来看她,孟芊芊也是跟着一起来的。所以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
“耀林,芊芊呢?你跟她道歉了么?”孙夫人看着孙耀林平声道:“芊芊是个好孩子,你已经对不起林瑶了,别辜负了这孩子。”
“娘,芊芊她......”孙耀林还没说完,便被母亲打断了,她笑着说:“是不是芊芊生气了?若是芊芊生你气了,你得快点把她哄好。”
看着孙耀林的表情,孙夫人没有察觉到不对,她只以为孟芊芊这次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不搭理孙耀林了。于是她说:“耀林,你别在娘亲这里了,快去哄哄芊芊。她毕竟是你媳妇,你总不能把人晾在一边默默看着吧!”
“可是,娘,你的身体?”孙耀林看着日渐消瘦的母亲,心里一阵难受,他长这么大,不仅没为家里做过什么,现在却连自己母亲都照顾不好,还把自己搞的一团糟。
“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孙夫人笑笑,“快去吧!”
“女人都是很好哄的,但是也都是很小气的,所以,你可得抓点紧。”
孙耀林看着自己母亲,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容,但是她心里此刻有多苦,谁又能知道?他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母亲的院子,再次回到大堂里看了一眼孟芊芊。
他轻笑着:“芊芊,你知道吗?我孙耀林当了二十年的大少爷,自以为聪明,可今天,我却像个傻瓜一样。”
在灵堂看了一会儿孟芊芊,没多久,孙耀林回到了自己院子,他让丫鬟把他的院子里到处都点上灯笼,这一夜,他的院子里一直没有黑夜,灯笼高高挂起一直燃着。
他房间里也点了好多蜡烛,他看着那些燃烧的蜡烛,眼里一阵苦涩!
他这一天睡得很早,而且没要人服侍,看着门外的光亮,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他要好好的睡一觉,他想,他可能明天一早会醒不过来.....所以他要在梦里好好的去爱一个人,孟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