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宫绝殇梳洗过后,对着正要出门的御医问道,脸色很是难看。
“幸好有人封了夜公子的要穴,又给他服了上好的药,不然单就皇上的那一剑,夜公子也过不了今天!”老御医擦着额头的汗小心地禀报着,主子脸色太骇人,他这差事不好当啊!
“金针刺穴?”宫绝殇捏起银盘里细发毛发的银针,深思道。
“是的,全靠这银针封穴了!”
挥了挥手,宫绝殇让御医退下,走到床上,又嫌恶地看了一眼子夜,脸色比之前的死灰好多了,身上的伤也全都上了药,用绷带绑了起来,只是有些地方还有血色渗出,再细看了一下,一抹愧色从眼中滑过,没记错的话,那里正是他刺的那一剑!
子夜身上之前的伤口可都愈合了呢!
不甚温柔地扶起子夜,盘腿坐在他身后,掌心贴上他的背,一股真气从手心透过,直入他体内奇经八脉。
若不是因为这银针,他此时可没时间呆在这里,他还心急着找无伤呢!
过了半晌,宫绝殇额上渗出一层层的汗意,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丫的,他那一剑没那么得吧,这该死的家伙怎么还不醒?
“咳。咳……”子夜突然吐出一口乌黑,缓缓转醒,慢慢睁开眼,脑子瞬间清明,戒备而迅速地打量着四周,突然一翻身,身体迅速远离背后的宫绝殇,从不离手的剑也随即指向他。
当看清是谁后,子夜又放下剑,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脑子里有些模糊的影子晃动,好像是什么重要的记忆,一时间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呢?心底有个声音促使着他快点想起!
“呸,应该是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才是!”见他没情没义地用剑指着自己,宫绝殇生气在站起身,枉费他两个时辰的功夫,真应该让这家伙死了才是。
“这里是皇宫!”子夜往窗外望去,整齐的宫人排排经过,那一身宫装在外面可是看不到的!
“不然你以为在哪?”气呼呼地倒了杯水,宫绝殇白了他一眼。
“我问你,这银针是哪来的?”动作有些轻地拿出袖里的银针,宫绝殇眯着狭长的眼紧紧盯着他。
“无伤?无伤!对了,你可有看到无伤?他在哪?”一抹光划过脑海,子夜神情有些激动地道。
洛国国城
皇城锦苑内,一座偏秀的内院,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在这初冬的季节摇曳绽放,傲骨凝霜,玉姿凛然,给人一种恍如春色无垠,由萧条的秋跨过寒冷的冬,踏入映然的春,这里,处处淡着一股宁静祥和,与世无争。
一个素衣素服的妇人,举止优雅地打理着花枝,美丽的脸上带着超然的笑意,一棵棵花草在她手下,变得越发地有生命起来,清香流长。
“娘娘,皇上来了!”一名宫婢上前轻轻唤道。
“唉,染儿来了,他这几日如何?”贵妇人放下手里的剪刀,接过宫女手里的毛巾,轻轻地试着手,抬眼慈祥地看着远远走来的白衣男子,举手投足间雅如兰,质如风,明明脸上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光深处透着孤独寒凉,自己的儿子终是过去感情上的坎,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命运……唉!
“皇上每日都与大臣们商议军事,常常不记得进膳!”宫女犹豫了一下道,她们也不想太后娘娘担心,可是也只有太后娘娘才管得住皇上,皇上也只听娘娘的,再这样下去,皇上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皇上的身边的待卫都来求过她好几次了。
“这孩子……”贵妇人慢慢迎着洛翎染走去,一双慈爱的眼里溢着心疼和无奈。
“孩儿给母后请安!”洛翎染上前施了一礼,扶着尊贵优雅的娘亲,扭头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么早出来,也不知道给娘娘添件衣服?”
“奴婢该死!”宫人待女跪了一地,惶恐道。
“是母后不要,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太后轻轻拍了拍洛翎染的手,略带埋怨地道。
“风大,孩儿扶您回屋吧!”瞥了一眼远处的隐隐身影,洛翎染转身挡着自家母亲的视线,轻轻带着她往内殿走去。
“别急,染儿,娘亲有一事问你!”妇人停下脚,面带认真地看着自已儿子。
洛翎染愣了一下,每当娘亲用自称娘时,他就知道,娘要说的事是他无法拒绝的,皱了一下眉,截口道:“娘,儿子还有事,晚点再来给您请安!”说完,将太后交女身后的宫婢,转身就要离开。
“染儿,回来!”低声沉喝,妇人有些头疼地看着那孤冷的背影,不由就是一阵心疼,今天说什么这事也不能由着他了,形势不由人啊!
“娘!”洛翎染皱眉,揉了下隐隐作痛的额头,却没有转身,俊雅如兰的脸上略显不耐,一丝伤痛飞闪而逝。
“娘知道你不爱听,可是染儿,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有些人只能一辈子留在心里,有时候,相爱并不能厮守,娘只是要你明白,身在高位,你有你的不得已,娘也只是为了你好,除非你不想要这一片江山!”顿了一下,美妇人低眼垂泪,幽幽叹道:“其实你的心娘何偿不知,你无意江山,无意皇位,只是形势迫人罢了,若不是你父王王兄迫害,你更向往的是这皇城外的自由,你今天的一切也只为了那女子,为了她,你不惜当一个千古罪人,置万民于水火之中,连年的战火不断,你可知遭成了多少妻离子散,家败人亡的悲剧?娘日日拜佛诵经,求得就是佛祖宽恕,娘知道阻止不了你,娘祈求让苍把所有的惩罚都加注在娘身上,娘愿为你受所有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