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保重!”白墨衣想抽回手,又顿住了。
“衣衣,要记得,一定要快乐,如果有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抓住!”话很沉重,却是他最想说的,也是他后悔没有做到的!当年,他若是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衣衣明白了!”白墨衣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眼里有着慈爱,还有一抹追思,宫绝殇完会继承了父亲的俊美,那么眼睛像极了,只怕这位离国主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吧!也是少有的痴情种,后宫空无一人,守着心里的那份思念,孤独过完一生,她佩服他,也有点羡慕他心里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这么一个绝代芳华集权利于一身的男人为她独守二十年!
她能遇到像他这样的痴情人吗?落羽尘吗……
白墨衣的心情有些低落,笑容很苦,一是不舍,二是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出现!
“来,衣衣,就是你母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今天为父就把它送给你了!”离国主从怀里拿出一支碧血簪,怀念地抚摸着,眼光带着感伤地看着,最后,慢慢地将它插在白墨衣头上,在注意到白墨衣并未绾发,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青丝垂下,散在后背,眼光暗了暗,了然地笑笑,她是不想嫁吧?
“父皇,这太贵重,衣衣不能收!”白墨衣伸手欲拨。
离国主按住她的手,道:“它本该属于你,为父留着没用,你母后在的话,也会送给你的!”顿了顿又道:“衣衣,如果你后悔了……”可以不用嫁。他的话没说完,便被白墨衣截住了。
“父皇,衣衣不悔!”至少现在不悔!
“好吧,为父不勉强你!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的女儿!
“谢谢父皇!”家,让白墨衣很感动,也是真心地谢他。
“洛皇子,以后衣衣就交给你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好,我离国定会追究!”这话很重,也代表着离国对云依公主的重视,不要因为她只是义女,就可以受他国人欺负。
“皇上可以改口叫我锦,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衣衣,锦会用心呵护!”洛翎锦走过前,用很真诚的态度道,只是他的笑,却只让人觉得好假,像是一只笑面狐狸,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充满着利溢的算计。
离国主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什么,将白墨衣的手交给他,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启程吧!”
公主出嫁,声势很是浩大,光是礼仪阅仗就有几千人,随行的是护国将军李海,宫绝殇想去,被白墨衣一个眼神瞪了回来,最后只同意他送到城门外,怨幽地盯着白墨衣,满是不舍,这一别就是半年,他怎么过啊?
全城百姓欢送,十里红锦铺设,沿途鲜花簇拥,声乐不绝。
宫绝殇一看到那一望无际的红,回头就瞪着身边的贴身侍卫,不是让你们把东西都拆了吗?怎么还有?
侍卫可怜地小声禀报:“主子,昨天的是拆了,这些都是洛国弄的!”其实他觉得丢人,自己国家嫁公主,还是在自己的都城,这十里红锦竟然是他国铺设的,咋不丢人啊?
“哼,没用的东西!”宫绝殇气呼呼地转过头,刚巧和洛翎锦的视线对上,后都挑衅地对他笑笑,其实人家洛翎锦只是礼貌地笑,被某太子自动归纳为挑衅!
“对了,离太子殿下,锦可是准备用这红锦一路将公主迎回去!”洛翎锦来到宫绝殇身边,小声地说道,完了擦身而去。
马俊人潇洒,黄衣锦服的胸前挂着一个大红绸花,看着宫绝殇的眼都快出血了。
恨恨地扯过侍卫,道;“你带上人,把这一路上的红锦全都给我扔了,不,全烧了!”他想锦红相迎,他偏不给!
侍卫擦了擦汗,妈呀,主子这是哪根筋不正常了,得,领命去吧!
眼看着迎亲的队伍出了城,宫绝殇垮坐在马上,死命地往前面看着,直到那万人队伍完全消失在眼前,还久久不舍得离去,这一趟凶险未卜,妹妹,你要多加保重!
没多久,之前领命的侍卫就急急地赶了回来,道:“主子,路上所有的红锦全没了!”
“不错,干得好!”稍稍出了口气,宫绝殇心里这才好过一点。
“可是,主子,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
“不是你们?”宫绝殇扭头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郁闷更重了,连这个都有人跟他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又落后别人一步了!
“一群饭桶!”气死了,到底是谁跟他抢的?那个男人?
华丽的明黄车辇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进着,上面缀着金丝流璎,挽着丝绸红花,轻纱垂缦,琉璃作顶,镶嵌着无数的珍珠宝石,边上还簇拥着无数的鲜花,散着幽幽清香。一路望去,长长的红锦铺地,漫延伸长。
虽然这门亲事非众人所愿,但是离国主还是用最好的东西随嫁,所有跟随送嫁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上万人的送亲队伍,彩旗飘场,甚为壮观。
洛翎锦骑马走在车驾前面,笑意深深,一身明黄的锦袍象征着他尊贵的身份,有着招耀,太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的光,胸前的红花在他一出城时就被扯了下去,仔细看去,其实他的打扮和平时并无不同。
和白墨衣一样,洛翎锦也无一丝做为新人的喜色,各具心思。
白墨衣撩开车帘往后望去,高高的离都城上,几排人影久久不散,虽然才住短短一段时日,这里却让她感觉到很亲切,现在离开了,有种留恋的情绪在心中盘绕,眼角有些发酸,城楼上,一抹明黄,一抹大红,随着车辇的移动渐渐变得模糊、渺小,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