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尘走了,同样擦着白墨衣而过,同样没有多看她一眼,有种此时起,他们已经陌路的感觉,一种熟悉到入骨的陌路!
白墨衣眼光暗了暗,心如绞痛,怔怔地任那股雪莲清香自鼻尖散去,也许从今后,他们将天涯相望,相见而不识。
“我的公主,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本皇子很不喜,你要记住,本皇子很霸道,成亲后,你若还出现这种表情,本皇子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洛翎锦俯在白墨衣身边,低低道,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冷残和威胁。
白墨衣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离国主道:“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完,不待离国主回答,转身离去,她来这里也只为一件事,现在没必要多做停留。
“离国主,那本皇子也告辞了,送送云依公主!”洛翎锦一把拉住白墨衣的手腕,很是用力,淡笑地对离国主说完,也不管这一殿的众臣,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白墨衣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却感受到了手底的警告,默然不语,任由洛翎锦带着她出了大殿。
见他们都走了,离国主立马站起身,火烧屁股般地离开,顺带丢下一句,“不想死,快离开这里!”
众人一愣,殿梁轻轻晃动了一下,灰尘落下,哗啦间上百人如潮水般涌出大殿,争先恐后,真真的逃命动作!
在他们刚出大殿,身后“轰隆”一声,整个宫殿瞬间倒榻。
所有人目瞪口呆,擦了把再次流下的冷汗,幸好他们动作快!
离国主狠狠地抽了下嘴角,至于吗?他盖座宫殿要很多钱的!就这样被人毁了?而且里面还有他儿子的一份功劳,他他,他找谁赔去?
洛翎锦送白墨衣回了公主府,却没有进门,站在门外,目光短暂地在红色朱门上停留了一下道:“我的公主,别忘了从现在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总要避避嫌,是不是?”笑容深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话,他相信她听得懂!
白墨衣冷着脸走入院中,紫络迎了上来,犹豫了下道:“小姐,刚刚落公子离开了!”
心忽地一沉落谷,袖里的手动了一下,幽暗的气息散出,白墨衣倔强地抿着唇,滞住的脚步缓缓抬起,他走了……
府内静悄悄的,梅雨纷飞,除了风声呜咽,竟然连一丝人声都无。
宫绝殇也因为生气一直不见人影,子夜也不在,好像突然之间,只剩她一人了!
白墨衣静坐在梅林深处,面前摆着一把古琴,不是玉无痕的那把离殇,这把是落羽尘为她找来的,上等的古琴,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她弹琴,他吹萧,如今琴还在,人却已失。
他在生气吗?他有权利生气,没有用她为什么,那是因为尊敬和相信,只是现在,她好想他质问她,可是又不想他质问她,他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那把琴,散着幽幽的清光,一地心伤,白墨衣没有丝毫想弹奏的欲望。
红绡远远站着,咬着唇,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紫络也是一脸纳闷,紫衣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三个丫头静立而站,各具心思。
“红绡,你说小姐怎么会同意嫁给那个洛皇子?”实在忍不住了,紫络开口问道。
红绡无语,她问她,她又不是小姐,哪里会知道?若是红菱在就好了,红菱一定会知道小姐心里想什么?
见红绡没有回她,紫络又扯了扯紫衣,闷闷道:“紫衣,难道小姐一定要嫁?那落公子怎么办?”十天哪,这时间赶得也太急了,太快了!普通人家成亲也不止需要十天的时间呢!
紫衣漠然地看了一眼紫络,道:“不知道!”小姐想什么,想怎么做,她们做奴婢的只有跟着。
不过一天时间,离国上下已知,云依公主要同洛国皇子联姻,而最具争议的楚太子送上祝福,并没有世人所料想的血腥发生。
三天后,远在他国的伴月,不,以后都称之为洛翎染,和楚君离得到消息,两人震惊,面面相觑,随之而来是浓浓的不安,他们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洛国朝臣有异议,上表一个弃妇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母,也只配给一个嫔妃之位,请洛国主三思,以国体颜面为重!
洛国主脸色阴沉,御书房的奏折堆了一桌,这些人皇子求婚时就在反对,现在消息传来,争议更盛,他同样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锦儿必须要娶她!
他奇怪的是小儿子洛翎染的态度,据情报所知,他对那个女人非同一般,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他暗地里另有打算?不管如何,他是绝不允许他破坏这门亲事。
挥手召来影卫,沉声吩咐:“密切注意二皇子的动向,一有异常即刻来报!”如果他敢动手,就别怪他不顾父子之情。
静月宫,静妃的住所,洛翎染静静站在一处,温雅的脸上一惯如兰,面前坐着一个清瘦温柔的妇人,正用关心的目光看着他,眼里闪着点点水色。
“母妃,您身体不好,凡事莫要多想!”洛翎染声音里有丝难过,这个女人是他在洛国唯一的牵挂,也是洛帝对他唯一的牵制。
“儿啊,是娘不好,娘拖累了你!”没有用母妃,只是最平常的称呼,也许在她心里,皇宫从来不是她的家,她留下来的,一是,她这一生都走不出这深深的宫院,二是,只是在这里,她才能活着,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她的儿子,想看着他能够幸福,成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