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以为楚子逸会去找白墨衣,因为他最爱粘她,所以也不大担心,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和玉无痕都是疼爱着的,因为他和楚君离一样,没有伤害他们,保留了自己的一颗真挚的心。
后来,他们才发现,楚子逸真的离开了,他并没有去找白墨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
楚国的消息传来时,落羽尘正在梅林里陪白墨衣练剑,因为最近白墨衣好像迷上这种兵器了,落羽尘便找来了一套剑法,精心指点,宫绝殇则找遍了皇宫,才找到一把适合白墨衣的剑。
听说楚国太子回归,楚君灏退位,落羽尘很淡然,因为这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当他听说楚太子前来下聘时,琉璃的瞳眸忽地冷暗下来,险些被白墨衣一剑剌伤,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情绪,果然,他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他不会放弃,不过,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白墨衣垂下手里的剑,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走到落羽尘身边,拉起他的手,那里,因为他刚刚的分心,被她用剑划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不深,却流了很多血,染红了这一地清梅,也剌伤了她的眼。
掏出怀里的丝帕,动作轻柔地将伤口包了起来,很快,血渗透了丝锦,染上白色的帕子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淡淡的血腥弥漫在梅香清幽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心伤夹在里面。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白墨衣一直看着那块染血的帕子,低低道。
“不,我是怕你伤心!”他怕她因为那个人而伤心,她痛,他更痛!
“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伤心只是通往快乐的前奏,我也许会伤心,更或许会哭泣,只是你别忘了,不管如何,你都会拉着我的手,一直一直……”白墨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如仙淡雅,盛世如莲。
“我说过,我不会放手的!也不会把你再弄丢!”落羽尘抚着她的发,感受着手底的柔软,只觉得的自己的心也被这千丝万缕的青丝紧紧缠绕着,为她开心,为她痛,却又是那么的甘之如饴!
白墨衣回之一笑,璀璨风华,他的担忧她明白,她和玉无痕的纠葛太深,深到已到了无解的地步。
静静相拥的两个人,贪婪地享受着这风雨来临前的安静,吸取着彼此的温度和独有的体香,温馨中带着沉重,静谧中有着迷离和未知。
宫绝殇被子夜拉住,远远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眼睛酸酸的,妹妹选择的这条路并不好走,玉无痕不会放手,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落家并不认同落羽尘的选择,也不认同白墨衣的存在,也许这次三国聚会,久不现身的落家主只怕也要动手了,衣衣的危险更大了。
而他们,还能这样相拥多久?
宫绝殇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让落羽尘跟来,也绝对早在白墨衣对他动心之时就把两人隔绝开来,这样,也许妹妹就不会受伤,不会为难!
“怎么办?我很难过?”宫绝殇转身趴在子夜身上,他觉得自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一个洛国皇子好打发,因为妹妹与他无感情,谁都不会支持她嫁给他,哪怕是两国翻面?
可是玉无痕也来了,这已经升级到三国对垒的问题,现在离国就像是处在一冰一火之中,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而中间又有个落羽尘,乱了,全乱了,天下大乱了!
“滚开!”子夜冷冷地抖了下胳膊,将身上的宫绝殇一把掀开,斜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弄得像个娘们儿似的,丢人!”
“你个死呆子,你才娘们儿呢!”宫绝殇一听也不难过了,立刻和他对骂。
子夜看着他有些红红的眼,撇了下嘴,感情刚才他真的想哭?又道:“不是娘们儿流什么泪?”说完便留给他一个背影,在他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不是把别人变成死人,就是别人把自己变成死人,根本没那么多复杂的问题,白墨衣的事确实很麻烦,但也又与他无关,他只做自己该做的,而且算算,合约也快到期了,他,也快离开了!
宫绝殇这次没有追子夜,只是站在那里望着白墨衣,暗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一阵风吹过,带起落花无数,纷纷飘扬在两人身边,白墨衣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天空莹亮如水,淡泊静雅,几片白白棉棉的云点缀上空,像是仙子一袂衣角,缥缈圣洁。
她看着天,他望着她,悠长的沉默持续着,很多话不用说出口,他明白,她也知道。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的味道,粉嫩洁白的花瓣在明媚的阳光下婆娑起舞,仿佛飞天的舞衣,簇簇而下,淡然而逸,欲语还休!
这是两人的世间,一种永恒的相伴相依和相惜。
落羽尘看着她,阳光斜斜地映在她的脸上,给纤密的睫毛和柔美的轮廓度了一层薄薄的金边,说不出的幽静,说不出的淡雅,清冷风华一地而泻,素衣清风,就像是妙笔丹青下的一抹清幽淡影。
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充斥心间,落羽尘放开的手又重新揽回她,感受到她在怀里的温度和那份充实,这才放松了那突然提起的心。
从来没怕过的他突然怕了,怕这一切只是幻影,一场下着寂寞花雨的短暂一梦,只有拥着她,切切实实地感受着她,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是完整的,自己的灵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