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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插秧(2)

在二嫂好闻的气息里熏陶,小虫会扎秧了。他借着弯腰拔秧,直腰扎秧,偷眼瞥着了二嫂圆鼓鼓的胸前,二嫂的夹褂儿二三粒纽扣间,前襟下有一汪奶白色。小虫设法挨近二嫂身右,失望地发现,她的制服裤右口袋里的纽子,三粒,扣得像排队一样严严实实。倒是小姑妈大咧咧,那里有一颗未扣,弯腰拔秧可以瞥见,一抹钝三角形的,白白的肉。匆匆上完厕所,死小姑妈大概赶忙,赶得来不及扣扣子。

小虫拔着秧,精骛八极时,小桂正好路过。田埂上,小桂手里拎着小木凳,打一双赤脚儿,小桂的白脚丫子,体贴而坚定地压倒了一丛乌得发雾的老天爷吐了露珠的青草尖儿。小桂见伸懒腰撅着屁股的小虫,就扑哧一笑打趣:“何小虫,你看你跟好人一样的,也会拔秧插秧啊。”

太阳出来了,阳光晃眼。二嫂擒住一根枯草扭住秧脖子一锁,直腰跟小桂笑道:“小虫会插秧了你不晓得哇,桂妹子,要不要把你家的小田给他试试手。”

阿桂只管笑,不知说什么好。倒是身后跟着的阿桂娘来一句:“要试试验田,二嫂先来哦,里弯田,外弯田,肥水不落外人田么。”

二嫂笑骂阿桂娘:“矮婆子,小矮婆子。”

文津街又矮,又窄,水车筒子似的,分上街中街和下街。上街头百货公司,中街有大众食堂新华书店,下街头卫生院。总是这些地方与小虫发生联系,大众食堂门口,爹买猫耳朵吃的地方,爹进土了,猫耳朵还在,一阵阵地飘香。

新华书店里也能闻着香,但那本书更香。实用书柜台前,小虫再次嗅嗅鼻子,指指玻璃柜里那本乳黄皮的小册子。红着脸接过了它,装着不当回事卷作业本般一撸,往裤袋一插,听见售书员喊:“还没盖章呢。”拿着它,不大爱学习的孩子,都等不及回家了,看这种书,恨天不黑,恨满街的人。满街的人挤着往上街头走,百货公司门前摆着许多个画书摊,两分钱一看,想看几本看几本,可以从早看到黑。许多小孩子在那个小木箱子前,小马扎不够就半跪半蹲地上,抻着脑袋拜阅,虔诚的姿态跟过年给老祖宗叩头一样,也像弯腰插秧。

席地一坐前,小虫随便摘下一本画书,只一下子,他就让《红色娘子军》悄悄掩住了《青春期生理卫生手册》。但是,娘子军身子矮,青春期个头高,快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两手使劲把它一撇,等于拿青春期反抱了娘子军。包开学的新语文书那样,小虫后来想想,这做法像一个谜语。

童男子——打一城市名。

给点提示呢。

往我国北方一个自治区里猜。

小虫想到了“包头”,脸儿发烫,可是,仍然忍不住,把画书向下抽动,以便阅读一排排的文字:女孩子,发育,月经,初潮……十三至十八岁,第二性征出现时期……以下,他看到半幅画,画法跟《娘子军》的技法不一样,剖面的,放大的,带有器官名称标示的……小虫偷眼左右,正想瞧个整幅的,却被一个声喝住:“大天白日看流氓书啊!”肩头遭重重一拳。遭耳小痞这一吓,小虫在走回小赌庄的田埂路上,走着走着,都还感到胯裆里小鸡,头部湿滑滑的,它被吓哭了,它只有一只独眼,可怜,很细小,还被眼皮包着呢,可是,它也会哭。江淮地区的大田畈,一条条田埂分隔出块块水田,弯曲有之,高低有之,像孩子随手绘的水墨。田埂两边的田,有的已插了秧,有的还空着,插了秧的青碧碧,没插的白茫茫。被耳小痞带到他那间小屋里。他夺过他的书,跳上床铺躲进蚊帐里,对着那幅画,搞得哼哼唧唧。

“手淫是一种恶习,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它会导致青少年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耳小痞叫唤:“念,给老子念!”小虫少不得照本宣科着,听见巴掌打肉的声响,耳小痞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耳光。

“啥叫第二性征?”

“第二?老二呗。嗨,嗨。”

“一滴精,十滴血。嗨,懊悔死啦!嗨,老子懊悔死啦!”耳小痞自打臭手,臭手打臭手,乱叫,“倒不如留给小东小桂!”

星期五上午作文课。小虫喜欢作文课,又有点讨厌它。老师当堂念范文,有时会把他的挑出来读。为当堂完成作文,把两堂课并一块,作文课一占就是两堂,一占占到午饭时间。下了课就往女生宿舍跑,给小桂送饭去,不然她会饿着,小虫自家挨着饿,心里惦记怕小桂挨饿。小桂高一年级,她上初二,他上初一,她住校,他走读。小虫也想住校,娘说:“哼,我有闲钱给你付柴火费呀?”学校食堂搭伙,得付柴火费。为省一点,小桂娘总托小虫带中饭,逢下雨天,还叫捎上一叠衣包,嘱咐传话:“你叫小桂晒晒衣,里头衣勤换换。”原话转达,小虫给小桂说:“要设法晒晒衣,三婶叫你里头衣勤换换。”接过,小桂答应一声:“晓得啦。”又说:“这个不须你学嘴。”从不道谢的小桂,有时回报小虫一粒宝塔糖,看着他说:“你慢慢嚼,吞下去。”打蛔虫的宝塔糖,粉红色的宝塔形,喷喷香的宝塔糖,小桂哥哥小干精捎回家的,小桂说她哥工作的那座城市,有一座著名的宝塔。小虫给小桂讲上学路上经过小桂家秧田,差点抓了条黄鳝。小桂不要他提,说黄鳝像蛇。又说:“过了安庆不讲塔呢。”帮他牵牵衣领子,问问学习成绩。小桂像姐,小虫想,小桂像小姐姐。

“你喜欢做作文吗?”姐姐问他。

“我讨厌写,”小虫说,“我写不出来,把脑壳都想疼了。”

“那么,你喜欢干农活吗?”小姐姐又问。

“我讨厌干。”小虫皱着眉说,“扒柴,拾粪,车水,割稻,插秧,没完没了,我娘没完没了要我干农活,星期天也不放过。”

“那,写作文与干农活,叫你选一样呢?”

他没想好,抓抓头却说:“我还是写作文吧。”

于是得到一本作文选,交给小虫时,小桂说:“看完还我哦。”捋一下额前齐齐的刘海儿,回头笑他,“还说你不喜欢作文呢,瞧你嘴唇儿上!”

学小桂吃完饭那样,小虫手背揩揩嘴唇,发现并非黑黑的墨汁,是出了毛茸茸的胡须,像田里出了嫩嫩的秧苗。

课堂上,王老师抱来一摞作文本往讲台上重重一放,一会儿就敲着教尺批评:“开头形势大好,中间抄书摘报,结尾喊喊口号,你们写这样的作文,叫我汗颜!”语文老师中气十足,小虫听了额头冒汗,觉得训的正是自己,汗颜啊!讲解了课文《我们爱韶山的红杜鹃》,老师问道:“这是一篇儿女怀念什么爱的作文?”

“父爱!”同学都答。

随后学习一篇记叙文,是“牛中”油印作文选上的范文。题目是《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王老师朗读道:“星期天的上午,我参加了一次生产队插秧劳动。天气——阴到多云……”窗外传来坏笑:“嘻嘻,阴道多云!”班上同学立即哄笑起来。王老师忙跑出教室,把苍蝇般粘在窗户外的小街痞子赶跑了,回来续诵道:

“……秧田上空有小布谷鸟催播的歌声。跟着社员同志学习插秧,我一棵棵地栽插着,很快落在了后面,于是,我埋下头奋起直追……一会儿,听见老队长在后面喊我了,李小桂,你看看你插的秧——放湖鸭了啊。我直起腰一看,啊,我栽下的秧苗,我完成的‘作品’,一棵棵漂浮在水面上,真的像放湖鸭……作者,初二一班李小桂。”

小虫翻翻手边的一本,跟老师念的一模一样。小桂送的这本作文选,打开看见夹着一张纸条,绿线算术作业本纸,小桂数学差极了,小虫想自己算术也不好,大概受她影响吧。

“何小虫,星期天,我们去扯映山红吧。”

感到脸被映红了,心里头暖暖的。小虫听见老师还在讲台上夸赞“作品”:“漂浮在水面上,像放湖鸭……多么精彩的比喻呀,身在农村,插秧割稻你们谁没经历过,这是多么有意义的劳动啊,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能写出一篇好作文呢?像李小桂同学这样……”

刚吃过早饭,谁家燃响了烈烈的鞭炮,听见庄里人喊:“开秧门,开秧门喽!”

奶奶拾着碗筷,望屋门外叹口气:“可怜我们,连半斤猪肉都称不起哦,不然也买挂小鞭放放,求老菩萨开开秧门呀。小虫不明白开秧门。小桂曾告诉他:“开秧门标志着一季农事的开端,就像打上课钟一样,它是一种仪式。”娘听了“仪式”一声不作,小姑妈跟二嫂都说:“放不放一个样呀,老菩萨他老人家都听见了哇,也照样保佑我们的秧苗。”

秧田里,小虫码好了秧把,网兜状的粪箕,大人们去插田前一人带一担,连妹妹都小手拎去几把。秧田,就是育秧苗的田;插田,就是待插秧的田。它们相距足有一里多地。接下去运秧的光荣任务就全交给小虫兄弟喽。二嫂歇下秧担子说。小虫先帮忙打秧格,老王爹在耙平了的插田里拉上绳子,娘和妹搓的草绳,像木匠弹墨斗线一样弹直,靠绳栽一排秧,排与排之间,空出插六七棵秧的位子。使一尺长的秧棍量着,小虫比画好了,他拉一头,二嫂带妹妹拉一头,一棵棵栽插下去,打出秧格子来。真像小桂作文里写的,“空荡荡的水田打了秧格,秧苗‘写’出的虚线,就像刚印好的大字本。”

“为么要打秧格呢?”

“使你在格子里写,不出格整齐好看。”

“你娘你姐为么不打呢?”

“这,这……”小桂答不上来。

小虫挑秧时,娘、二嫂、小姑妈,她们在大字本里填空写字了。解开秧把,左手握,指头掭着,右手接,灵活的手指分开秧根,指缝夹紧,插入泥水;她们弯着腰,撅着屁股,手起秧落,秧丢水起,一棵棵,一行行,简直比写字还快。小虫挑一担秧回来,望着她们“写字”,简直望呆了。听娘在喊:“你还不快挑秧、打秧把呀,看一会儿跟不上,我们拿你的头毛来插。”

稻草扎的秧苗,唤作秧把。头重脚轻,投出去,像投掷一颗颗手榴弹,把它们均匀地“打”向插秧人的屁股后,这叫喂秧。娘子军们前线打仗,小虫喂着秧,觉得就是当上了输送的工兵,运送弹药的小八路。小八路又运来一担时,在滑里溜叽的田埂上摔了一跤,毛毛雨中嘴啃泥,两手泥,一身的泥,差点哭出来。二嫂掀掀斗笠说笑:“男蹿阴,女蹿晴呢。”小桂娘正好路过,就说:“小虫的娘莫急,你儿报告了,这插秧的老天啊,雨还有得落。”娘直起身回小桂的娘:“男伢还不如女伢哦。”小桂的娘走远了,娘就给小虫数落一大串。“看看人家小桂,被窝里放屁——能文能武,人还是个女伢,你呢?文不能提笔,武不能当刀,亏你还是个裆里夹……摔死你吧!”

裆里夹卵,那当真的,男伢当真还不如人家女伢?奶奶送茶来,布鞋包裹的三寸小脚陷在烂泥里,老人家为孙子鸣着不平。奶奶又望天说,小憨憨天,雾沉沉的,毛毛细雨正好栽秧。

“说得轻巧,拿根灯草。”娘小声地批驳,“你老人家讲得轻巧,反正不用脱袜鞋下田尝尝味。”

奶奶就不作声了,歇一会儿戳戳拐杖说道:“我还要下田尝尝味?我不过老了,我不过死了儿子,比人矮一截吗?”

娘说,娘仍然小声:“你叫你儿子别死呀,他死了倒好,罪给我们来受了。”

奶奶哭了起来。小姑妈跑上田埂牵牵奶奶,说:“都别争了呀,插秧么,和气插秧么,婆媳娘儿生什么气呀!”

老天像奶奶一样细细流泪,使人间的田,水田的埂子更加滑里滑叽,小脚丫子抠路面,软泥穿过它,叽,往起一激,像机子挤出的冰激凌。还像,耳小痞说,还像小孩子屁眼使劲拉出的屎。啥话出耳小痞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虫没见过冰激凌,耳小痞那天递着给他尝,嘴巴伸上去了,小痞子却缩回了手:

“把小吊子亮出,长一根毛就给你吃一口!”

毛,毛,跟爹一块洗澡,在自家的大木盆里,爹腰下的那一带,像蓬勃的黑色秧苗。爹拿两腿夹住,爹都不像爹了,还是叫小虫瞧见了……难为情死了,把脸都红破了。

被冰激凌激倒在地,小虫爬起,又滑倒了,于是就地一掀网兜,拎起秧把,就往田里甩“手榴弹”。秧把打入水田里,开花,炸得人们满身泥花,都躲闪着嚷:“小虫小心人,小心人啦。”横讲竖讲地,一棵秧还是“投”中了老王爹脑袋。

老王被炸得眼冒青花,就顶着秧把,驮起用牛棍欢乐地冲向小虫,喊:“小虫的娘,你儿不懂事,莫怪我赏他牛鞭子肉噢。”娘直起身怂恿道:“老王爹你只管赏,我一点都不心疼。”娘大概知道老王爹不会落下用牛鞭的,队长老头对付不听驯的老牛都只会拿鞭“试试”,开弓不发箭。爹死后,老王爹帮小虫家用牛,犁耙该耖,收一担稻一亩。就是说一亩田打六百斤,得有一百斤给他和牛的。老王爹跑着跑着,又去赶牛,大腰裤都快掉下了,露屁股啦!老王爹露屁股啦!满畈都传来笑声。正是春天三月,家家户户插秧中,都在刚分得的责任田里忙着,都在大田畈里忙“写字”。

“拔掉,拔掉,从头到尾给老子拔掉!”

“一棵不留!他娘的,一颗毛不留!”

那半边田畈传来打机关枪样的斥骂声。吵吵嚷嚷的,一会儿,传来小桂娘的哀哀哭声。

“不好不好啦!可怜小东家的秧,白插了。”二嫂说。

小姑妈跑去看了,回来却忙扣着裤扣,说:“死营长,许大炮,还要不要人活了!”又说:“死大炮,取笑老娘的制服裤子。”

小虫不懂事,忙问怎么了,娘给他狠狠砸团泥不让他问。一大团人行过来了,过兵般地行过来了,脚步声震得窄田埂摇晃,宽田埂动荡。小桂娘在前,民兵在后,押着似的向庄子里走去。小东哭哼哼地,忙跑来跟娘借秧绳。

“婶,把你们秧绳借我用用。”小东蹙着眉说,“哪里呀,我是说要打秧格呢,我娘说图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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