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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德积的江滩(2)

纷至沓来的浪头,甲乙乱纷纷地撤退。给她们挥挥手,他一个人执意往江中走,默默地走,就像一个投水之人。

听见一个声音隔水传来:“你要投水呀是不是呀!活着多开心呀!可别想不开呀!”

“你老婆跑了算个屁呀,妈的这世界上美女多的是呢!”

一会儿,几个踩江的男人假假真真跑上来,作势要搭救他似的。见他正常,又都退去了。

他端起啤酒杯对同伴甲和她“老公”说:“我敬你们一杯啊,谢谢你们照顾了她。”乙抢他之前举杯一口闷,说道:“你这样说话,就像你是我老公似的!”他想辩解难道不像吗?便大口地扒饭。噎了,脸儿通红。那“老公”和乙又干了一杯,递烟问他抽不抽。他摇头。问白酒喝不喝。他摇头。然后那男人就祭出了一句百姓名言。甲的“老公”说一些小兄弟总在面前称不喝酒,一见了老板啊官啊什么的便一口一口地闷;说不吃烟呢,接了老板递的香烟就算他妈的三块一包的,都恨不得双手捧了。胸口刺青的男人骂个脏字:老百姓名言——装逼比卖逼还可恶!

吃饱喝足,同伴乙说她要付账的。“老公”说我来嘛,我东道主你们到我这里了嘛。互相拉啊扯的,“老公”的手碰了乙的乳房。他不声不响埋了单。四天前,四月前,四个世纪前吧,他诉说老婆吵嘴跑了。你老婆跑了你来找我呀,乙说我陪你散散心呀。

茫茫之水,每一步都让人伤心,每行一步都觉茫茫然,好在四下里有高高的围网,让人有虚假的安全感。这网让他想到那网,诱惑的网袜,破在大腿处,拿创可贴巴着。乙对他说:“我有一打袜子的,留在老家了。”他表示他会给她买。网,网,上网呢,聊聊天,视视频,三天就能干,有时当天就能上。渔网,各种网,神奇的东西,有它就能捕住鱼儿。真有捕鱼的人们,远看像小孩子般的渔人。走近一瞧,才认出是五六十年前的小孩子,他看见三四个老得额头起鳞的渔人,三男一女皆着长衣长裤,却任裤腿在江水里拖曳,五六十年前的小孩子,看上去只有米把高。渔人都把网袋子迤在江水里,像他们长了一条尾子似的,捉住了鱼蟹都送到女渔人的面前。摸啦摸的,先是摸出一些芦柴棒,男渔人扔掉,又草梗子,再扔掉,最终才捉出亮亮的鱼儿,和灰黄色的江蟹,都献给女渔人一一收了。比湖蟹小些,小身量的江蟹们,在女渔人的大网袋子里爬动,时而翻露出白肚皮。

“这么多的鱼鲜,卖不卖呀?”

“哪有多少?不卖的呢。”女渔人舍不得让他把袋子全拎起,怕鱼儿离江渴死了似的。一二两的块头,多是些游鲳之类。他看了动心:我真的要买。她反问道:你可是开车来的?这么热的天,太阳烤得皮肤焦,鱼儿一会儿就死了。女渔人半靠围网的竹栏杆上,渺渺的江水,寂寂的神情,向他诉说打鱼多么不易,网子花钱买来的,江水打倒了得扶,鱼儿撞破了得补,喏,张在江滩上却还要给公家交钱。她的话意是,开车来的老板才舍得出价。她说她的鱼价:“江鱼呀,二十来块,哪贵呀?”

说话间一个浪头打来,江水舔上了她的大胯。她不动。他却吓得要跑。她告知没到涨潮的时候,却说一句他听不大懂的话:“你以为这就是长江啦?有网的地方都是滩,离江还远着呢!”

“她们说已经涨潮了,大婶你说,现在是不是在涨潮了?”

“胡讲么,你听哪个讲涨潮了?”女渔人在江水里换个支撑腿,“我们一年四季在这里,什么时候涨潮我还不晓得!”

他又问一遍到底什么时候涨潮。

“下午肯定涨,三点五点说不好,但是下午肯定涨,有时早些,有时晚些。”女渔人告知道。

“那么什么时候退潮呢?”

“夜黑里,反正是夜黑里……”女渔人倾下头,又收下另一个男渔人呈来的江鲜。

潮起潮落,日涨夜退,反正么我们明天早上赤脚上了江滩,又有好鱼儿捞了。窄脸男渔人交公粮般交了鱼鲜,拖着空网蹚着江水,往江中走去,身后竟飞起了渔歌:

爷娘生我天地间

不求富贵不做官

德积江上过一世

活鱼鲜虾赛神仙

窄脸渔人回过头来,撩水,冲女渔人望着,抛来一句:

啊呵呵——讨个好女人赛神仙。

站在没膝的水里听渔歌,他恍惚不是在江里,是在好几百年前的《水浒》里听阮小七,简直听呆了。女渔人呆了一呆,冲着那蹚水的阮小七背影,笑骂了一声:“个水鬼。”

感到手机在裤袋里振动,久之,像江水都跟着抖动,他掏出接了,这才看见同伴在岸上冲他挥手:“喂——快点上岸啦!”

走出泥滩的她们在苇丛之外,在堤岸上,冲他使劲地招手,乙在无线电波里喊:

“上,岸,啦!回头——是岸啦!”

他收线骂了一声:“回你妈的头!感到脚心痛得钻心。”

她们仍在招手,意思让他原路返回。他倔强地不理,倔强地不走回头路。江滩本没有路,敢下脚的人多了,便似乎有了。但是江水来了,最终还会没有路。他辟一条新路往回走,灰黑的江泥没膝,踩下去直冒泡泡。有沙子的地方坚实些,脚印宕进水发出“欻欻”的声响,脚印的呼吸,听来就像长江的呼吸。一会儿,放大的脚印被江水吞没,他回头望望,身后一无所有了,只剩下渺渺的江水。

快被淤泥留住不能自拔的时候,好在近旁有蓬蓬野草,酷似韭菜的野棵子,叶齿有点割手,他拽住它们,它们牵拉他,真的可以救命。拔一棵瞅瞅,根子雪白,身子碧绿,掐了几掐都掐不断。他把它栽回,插秧那样,弯腰种下,扶一扶,江水一荡,它摇摇着,却未漂起。下午某个不确定的时分,他望着它们想,江潮铺天盖地的时候,两尺身高的它们将全不见身影。兵来将挡,水来草隐,仿佛压根儿没有过。但是,终有水落石出时,它们明天,还会倔强地探头是吧。就像在外玩得再久,终归要回家的是吧。

他爬上岸来,同伴都已洗了脚穿上了鞋子。她俩笑他:一对黑脚肚儿。此地方言,将没念书的人唤作“黑脚肚儿”。他把黑脚肚儿在江滩的青草上揩擦揩擦,又翻过堤在一个池塘洗了脚。穿袜子时发现,细腻柔软的江泥无处不在,脚指甲皮肉之间,早已挤进了细腻可爱的“小蜜”。连右脚心一道浅浅的斜口子,也灌满了。伤口不流血,代之以乌黑的细江沙。穿上鞋子,胀胀的,觉得平添了一种充实感。

“家里的板凳上哪有钉啊,你屁股坐不滚就要出去跑哇跑?”他听见谁骂道。

“你背上个破包又想出去野了是不是?我跟你说哇,你野着野着就别再死家来啊!”恍惚听见老婆骂道。

江岸上那座叫乌龟的六角亭子里,称为“美人靠”的漆木栏杆上,此刻靠满了人,前朝的美人靠——每人都可以靠。是一些当地的老人,江风掀动银色发丝,歪歪倒倒半打着瞌睡。和港区候船室的人们不同,同是打瞌睡,他们在午后的时光里悠悠闲闲。他看见那只乌龟果然穿了衣服,背上斜披了一床晒得褪红的仿丝被面,所谓乌龟,只看得见它的脑袋,90度地昂起着,面迎江水的来势。匍匐大地,它被钢铁栅栏五方围罩着,它的头看上去不像龟,倒像不伦不类的鹅。

德积是哪两个字?积了道德的地方,人要做好事,积功积德嘛!老人们说亭,然后说龟,是一九八几年雕的,有了它就镇住了水,神龟可灵啦!这多年下来,从没发生过水漫江堤。六角亭子的木漆上到处题了字,柱上壁上,谁谁谁到此一游之类,斑驳朱漆上更多的是“直白”的爱的宣言:我爱×××。连美人靠椅肚上都题了爱的誓言。同伴甲无处落笔,问他借了车钥攀爬上罩龟的栅栏上去,在亭顶上留下芳名。甲正刻画着,裙子里手机阵阵响,她掏出接了就嚷:烦死啦!他妈个×烦死啦!她仰脖子带骂带画,手机往下一掉,在乌龟灿烂褪色的背上翻滚。甲叫道:“乌龟,你他妈的个乌龟!”德积当地的老头子,打瞌睡的老头一猫腰,积德地帮她拾起了手机。

“不是我抢得快,乌龟一口吃了它哦!”老头子跟甲开着玩笑。他一旁呆呆地发现,90度昂起的龟头,不是要吃手机,它张着嘴儿好像要吃入甲的超短裙里去。

同伴乙效颦,也要留下芳名。够不着横梁,竟要他抱着她。他抱着她时,手刻意地回避她的三角地带,那里鼓得变形了。

昨天晚上,她又一次答应跟他一起开房。路上非要他开着车,送她们上一家超市,她要买洗发水,顺便问同伴甲:“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买点东西吃。”甲摸摸肚子说她光顾着喝酒了。洗发水、果冻、海藻之类的东西,他都一并付了账。悄声一问:“要不要买盒套子?”

她摇了一下头:“嗯,嗯。”

还当她是开放和放心呢。结果进了房间,洗完了澡,她告诉他说:“我家那位老亲戚来了。”他沮丧得如浪打之草。她却过来抱他,让他多留几天。又说什么想长期租个房子,也想开个美容店。

“主雅客去迟,你家亲戚还要住多久啊?”

“我不知道。”

“迟迟不退,它好像一直住着不走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你不要问了,我说过,我真的不知道!人活着没意思的,有时候人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真没意思。”

他没意思地按着它,把刀枪没意思地收入库中。又恍惚听见她说:“我不给你也是为你好……”他不承这个情。心里骂道:她当得甲“老公”的百姓名言。

穿碎花褂子的瘦老年人,望着人家题字她老人家总是笑笑的,好像笔画刻在她的墓碑上似的。他给老人家拍了照,请教叫什么名字。

“请教老人家,什么时候会涨潮呀?”

“半下午就会涨,吃晚饭前肯定涨,一涨了潮啊,你看这一大片芦柴啊都泡了水里了,身子矮下去了。”拾手机的老年人答道。

“可是,我想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呢?”

“讨不讨厌!问了多少遍啦!奶奶别跟他讲,这人讨厌死啦!”乙的嘴巴噘得能挂住坤包。

“奶奶,请您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涨潮。”

“究竟啊,嗬嗬,真要知道究竟啊,我跟你说,你看这长江一样宽阔的芦柴棵子了么,半下午时分你耳听见呼呼的涛水声,这芦柴棵里呀飞起一班白鸟,一班又一班的白鸟儿,嘎嘎叫唤着阵阵飞起了,呼啦啦的翅膀像一场大雪了,那就是涨潮的时候喽……”

顺着老人家的手指,他把目光望向长江,望向芦苇。仿佛起了雾,一片白茫茫的。同伴的目光也望向白茫茫的雾。

后来,他忽然高兴了起来,夸张地对瘦老人说:“我来,我来找找亭子上有没有人给你写了求爱信。”老人家和那些老年人都大笑起来。笑住了,瘦老人很郑重地告知:“桃丑妹,我大号叫桃丑妹。”

“哈哈哈,还有叫这名的!”甲笑得像颤动的甲鱼。

“咯咯咯,真有叫这名的!”乙乐得似解除了乙肝。

这么巧,土土的芳名,竟跟他老婆同了一个字。他又望望江水。

然后,瘦老人听见他盯着亭柱上的字念道:“君住江头我江尾,天天共饮一江水。我爱我的桃丑妹,再有一辈子不后悔。”

水滔滔,风荡荡,日炎炎,德积茫茫的江滩上,笑声朗朗。

(原载《黄河文学》2011年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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