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突然一震,抬眼间,依稀能看到往日的狠厉,“什么?”
司昂一看爷爷的表情,心寒的同时,也有了几分了然。
“爷爷,今年我妈忌日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亲爱的表哥没有给你说?”
司老最讨厌从司昂嘴里听到关于他妈的是,冷哼一声,“我不想知道你如何怀念她的!不管多少年,我也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
司昂倒不在意,爷爷对于自己母亲的态度一贯如此。
但是,有的东西,超过了自己的底线,并且把手伸向了老宅,也就不能不在意了。
“我亲爱的表哥,在这一天,送了我一份大礼呢。”
司昂漫不经心的开口,眼神却不像自己说出来的那么轻松,“爷爷,我不管司徒元怎么作,但是现在触到了我的底线,我要怎么处理,希望您别插手。”
司老向来宠爱司徒元,除了司家和寰安,几乎把能给的都给了这个亲外孙。以前是因为司昂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也是为了把司昂打造成能够撑得起司家的接班人,他几乎把一个老人对孙子的喜爱,全部给了司徒元。
司昂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却放不进心里,对他来说,只有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司徒元恃宠而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这可不好玩了。
司昂知道,司爷爷内心在挣扎,所以他只能等。
“小昂,你跟我说说吧,你查到的。”
司爷爷难得的在司昂面前服了软,除了小时候刚把司昂领会老宅的时候叫过他一段时间小名,这么多年,司昂还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期待长辈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小孩子了。
司昂用笔尖轻触桌面,敲了敲,清脆的点击声一阵阵传来,像是催眠声,突然就扰乱了司老的思绪。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最杰出的成就,就是打造出了司昂。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终于说出了司昂想要的那句话,“小昂,只要你能说服我,不管你怎么处理老宅里的那群人,我都不再插手了。”
司昂手下一顿,复又重新点了几下,缓缓开口,“包括司徒元?”
司老定了定神,狠狠的用拐杖敲打了下地面,“阿元那小子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第一个收拾他!”
得到了爷爷的保证,司昂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他眼中划过一丝不舍,终究还是开了口,“那天晚上,司徒元把顾北音,送到了我的床上。”
还没有等司爷爷开口,司昂继续说道,“当然,当天晚上我喝的酒,也被做了手脚。”
司镇康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他在巨大的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后背渐渐起了些寒意。
那时候司徒千方百计的劝自己给顾家找个少主母,拿来了一通照片,他都查过,其中对顾北音的印象最好。
虽说盛丰只是小公司,但是顾北音的外公,在他们那个年代里,也曾是一方狠角色。
他们家的孩子,势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就一并都拿了过来。
后来渐渐传出消息,司昂和顾北音走的越来越近,甚至有各种流言传到自己的耳朵里,甚至自己安插的人亲眼看到过他们接吻。
司镇康这才放了心,却因为这个,对司徒元更是觉得亏欠,明里暗里给了他不少好处。
毕竟,司徒元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竟被人当了枪使。
枪口指向的,竟是自己最看中的孙子。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用顾北音?”
司镇康努力回忆了那个丫头的样子,和自己查到的那一切,“一个小丫头,他们为什么非要这个丫头?”
“因为盛丰。”
司昂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顾一的公司早就被他自己作死了,但是最近我在查的消息,有人利用盛丰在洗黑钱,而且不是一笔,甚至可以这么说,盛丰之所以衰败的如此之快,除了顾一自己的管理不当以及项目问题之外,最重要的问题是,盛丰已经被当成了洗钱之后的弃子,就等着海关命令一下来,就能查封掉。”
“到时候,但凡涉及到的人,不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事儿。”
司昂看着司镇康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笑了笑,“爷爷,这里面的门道,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司老眼里冒着浑浊,浑浊中掺杂着恨意,这帮小子,竟然是这样的打算!
盛丰一倒,势必会把顾北音的关系圈带着缠上一圈,而作为顾北音的直接联系人司昂,又是寰安的总裁,到时候更是说不清。
而所谓的洗黑钱,能让司昂最终被毫无痕迹的牵扯进去,就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被痛恶至极的交易!
这帮孙子!
司镇康气极,看着自己孙子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是面色涨红!
他差点就成了!谋害自己孙子!谋害自己公司的罪人!
司昂转手倒了杯水递了上来。
“爷爷,有什么好气的呢?那群人盯了我这么久,这些小动作,早就层出不穷了。况且,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不玩下去,怎么对得起他们呢?您说呢?”
司镇康听着司昂这样说,就知道他心里早有打算。
出于对孙子的亏欠和刚才的承诺,司镇康只是点了点头,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摆摆手,“我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司昂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
“但是。”司镇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止了自己要离开的脚步,回头问司昂,“顾家那娃娃,你要怎么处理?既然盛丰有问题,这娃娃,你是再也不要接触的好。”
司昂又笑,这下笑的竟然有了些纨绔气,“爷爷,我已经决定了,娶了顾北音。”
司镇康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击的措手不及,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子,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比自己教出来的还要出色还要有城府,却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