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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赵氏的阴谋

这赵氏是母亲寻的小官家的庶女,听闻她亲娘也是个厉害角色,和正房斗了好些年,也没曾吃过亏,老理儿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此调教下来,心里绝对是个有城府的。不然凭她这样的条件怎么能嫁进来,她父亲虽是不惑的中年人,但好歹是沙场上历练过的军人,样貌周正,英武强健不说,家世更是煊赫不凡,承袭一等忠勇伯的爵位,就是聘个正经官家人的嫡女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她母亲又不能生育了,进了这样的人家无异于是天上掉的馅饼啊。

海棠还记得,在宝哥儿还没出生前,那赵氏便低眉顺目,伏低做小,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可自打这宝哥儿一生下来,走路都趾高气扬,差使下人来毫不客气,吃穿用度万事得先紧着宝哥儿来,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过分的是还在家里自诩是这侯府未来主子娘!仗着生了儿子,暗地里没少给母亲使绊儿,兴风作浪,离间她父亲和母亲的关系。

前一世她母亲性子傲,本就自恃身份,不屑与人争宠,对姨娘妾室的不太上心,所以并不对其有所防备。

没成想,父亲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被赵姨娘知道后,撺掇着他母亲体恤那外室,让母亲派人送些糕点补品,没成想食用了些,竟流了产。最后被人指认是母亲的粗使丫鬟做了手脚,在糕点里掺了红花,可要去抓那名丫鬟时,早已畏罪上吊,死无对证了。父亲大怒,质问母亲,可母亲也是个刚烈的,只说了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便一气之下搬到府中的佛堂里。

父亲自觉对不住那外室,将她接进府中照料,也痛恨母亲心狠,残害他的子嗣。可偏偏他的结发之妻是皇家之人,不敢休妻。毕竟这关乎到皇家的脸面,这事也瞒了下来。

从此夫妻二人便背心背德,貌合神离。

她在外面偷听了半天,隐隐约约听到外室,心下便琢磨起来,母亲的性子虽不和气,但绝对是良善的。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否则也不会赌气进那佛堂。

赵姨娘这话明显是有所图谋,如果她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那个外室迟早会威胁到她,甚至是她儿子以后的前程,海棠当下警惕了心。

陪着母亲吃了会茶,海棠便寻了个由头告退,她想着,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受赵姨娘指使的丫头,看住她,并不打草惊蛇。毕竟,一石二鸟,将计就计的事做起来可是一劳永逸的很呐。

搞清楚眉目之后

她在抄手游廊闲逛着,看见池子边上坐着两个翻花绳的丫头,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便走上前去问话。

那两个丫头一见到主子,赶紧行了礼。

“你们玩得什么花样?”海棠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道。

“回小姐的话,这是奴婢们无聊打趣时想出来好几种新的花绳样式。就是解个闷儿,图个新鲜。”其中一个双丫髻的年纪较小的女童爽利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的?”海棠问她。

“奴婢叫巧芳,她是巧莞,是我姐姐,我们俩是伙房孙大娘的女儿,在厨房帮着做事儿。”巧芳回答的利落干脆。

海棠纳闷:“怎么都是你在答话,小姐姐为何不回答?”

这时大的那个才开口,结结巴巴道:“回,回小姐的话,奴,奴婢,嘴,嘴笨。”

海棠了然的点点头,又问。

“你们平常都干些什么活计?”

“奴婢平常都是和巧莞一起干些生火,搬米粮的粗活,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顺带着给园子里的婆子仆妇们传话。”

“倒还挺机灵的嘛。”海棠称赞道。

巧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两声。

“行,我记住你俩了,到时候有事自会找你们的,差事办得好自会有赏钱。但前提则是要保守住秘密。”

“多谢小姐赏识!奴婢绝不会辜负小姐的高看!”两个丫头相视,皆是又惊又喜。

“好了,没你们的事,下去吧。”海棠吩咐了两人下去。

这刚好是个考验,若是藏不住事儿的性子,一准吆喝起来,但若是拎得清的,为了日后的前程肯定把嘴给守的严严实实的,不外露。才可以派上用场,希望刚才的提醒,她们能够记得住才好。

这几日,没有母亲的首肯,赵氏定不敢轻举妄动,海棠想着先去打听打听那个外室是什么路子再说。只听着说住在槐花巷子,院子门口栽了棵柿子树。

为了调养心神,这一日海棠早早就睡下了,一夜好眠。

翌日,清早。

翠安和翠宁正在为海棠梳妆,瞧着翠宁捻了点胭脂膏子,海棠开口道:“翠宁,这是什么花做的,怎么闻着这样冲啊?”

翠宁回答:“小姐,这可是天香坊做的玫瑰膏子,还好好的呀,闻着好闻极了。”说罢,还将胭脂伸到海棠面前。

她顺势接了过来,“就是闻着觉得烧心。哎呀!——”海棠一个没拿住,胭脂盒掉在了地上,摔裂了。

“呀,小姐,有没有哪里伤着?”翠安咋呼起来,连忙查看海棠的双手。翠宁则不慌不忙地用帕子将碎片包起来收拾干净。

“小姐总爱这样吓着翠宁。以后要拿什么,定要拿稳妥了。这要是个茶盏,小姐挨了烫,到时候奴婢的魂儿都该吓没了!”翠安拍着胸脯说道。

“是我没个警惕,怪我。”海棠笑呵呵的回答,“今日刚好无事儿,不若咱们去逛街,到天香坊挑几个胭脂水粉什么的,也算是我给你们俩陪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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