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都是少年时满满的回忆,只是黎束没想到,那时候的方媛媛就学会让她背锅。
黎束边给孟梓臣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边听他继续。
后来,孟梓臣知道是“黎束”救了他,心怀感恩,于是继承了孟氏之后,想着报答。谁知多方打探,才知道黎束小时候就丧失了父母,他心疼黎束,想照顾黎束,所以他向柳家提亲。
孟梓臣捂着嘴轻咳道,“那时候你在国外,提亲的时候,柳承宪死活不乐意,我用股份交换,柳忠义偷偷答应了我娶你。”
原来,疼爱她的柳伯伯,早已经把她当成资本出卖。
谁又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呢?
她和孟梓臣结婚的那天,他出现在化妆间,认出了身为伴娘的方媛媛。孟梓臣当时很愤怒,想取消婚礼,可是有方媛媛劝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内心,顺从方媛媛的劝说,婚礼继续
方媛媛为何劝他娶黎束,那是因为她爱着柳承宪,她不想黎束夺走了她的爱人啊!
可是孟梓臣娶了黎束,她却得不到柳承宪,所以她痛苦,黎束必须跟着痛苦。
所以现在想起,孟梓臣阴错阳差娶对了人,大概真是缘分。只是大好的缘分没有好好珍惜,被上天惩罚,并不是没有道理。
黎束擦去脸上的泪,把他抱紧,“申请什么时候批下来?”
因为她父母双亡,她是跟着柳家长大,因此柳忠义让她嫁给孟梓臣,她乖巧的没有拒绝。
更何况孟梓臣这个人,她少年时就认识,并崇拜了那么多年。
孟梓臣说,他想娶的想照顾的,一直是救他的恩人,可惜他认错了人,庆幸的是娶对了人。但是老天捉弄人,他珍宝在手,却不知道,白白错过了两年,甚至还对她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孟梓臣还说:“黎束,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不举,并不是为了给方媛媛守身,而是我怕控制不住会喜欢你。”
“你和方媛媛之间,我的心早就偏向你了,可是方媛媛恨你,我以为她救了我,如果她恨你,我也不能爱你。”
“所以我一遍遍折磨你,在痛苦中令你痛苦,只有这样,我才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不喜欢你。”
“咳咳!”孟梓臣捂住嘴,“黎束,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的人生,现在已经被毁了,你离开吧。”
“虽然柳忠义和你有仇,柳承宪对你是真心的。”
黎束捂住他吐血的嘴,“不要说了,别说了行吗?”
如果不是孟梓臣在咳嗽,黎束一定会控制不住去打他的胸口,他都说了柳忠义和她有仇,她该怎么嫁给柳承宪!
还有什么比留住身边人更加重要呢?
不想再经历一场生离死别,黎束趴在他的身上大哭,“只要你不死,我就原谅你,你坐牢,我等你……”
狱警安排,孟梓臣很快被转往医院,历时四个小时的抢救,在黎束几近昏倒时,医生才带来结果。
“病人胃出血,抢救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腿伤和胸前的伤周围皮肉坏死,已经做过挖去处理。”
她以为的肺癌,原来只是个胃出血。
黎束扒开他胸前的衣服,除了纱布上透着血迹,已经看不见伤口。
她气的一口咬上他的肩头,收回汹涌的眼泪,哭的太丢人,原谅的太草率,“我走,我后悔了可以吗?”
转醒的孟梓臣眼睛明亮,紧紧的拉过她,“黎束,你说过会原谅我。”
劫后逢生,黎束嘴硬,“那是我看你生病了,哄你玩的。”
不管他怎么伤害,她对他都无法割舍。
黎束奇怪的发现,孟梓臣不用再回监狱了。而她真正原谅他,是因为看见他的病危通知单。
三年有期徒刑,不用她再等。背后偷偷抹了许多次眼泪,在他面前,又是笑脸相迎。
在这场满是折磨、满是算计的婚姻里,她没有输给自己,也没有输给孟梓臣,最终却输给了爱情。
###番外篇
要说黎束下定决心和孟梓臣复婚,还是因为孟梓臣第一次复健,她看了太心疼,喝了些酒。
至于那酒是怎么来的,黎束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靠在沙发上落泪,手中莫名多了一个杯子,她顺手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好像心里的难过都被烧没了。
然后她喝了两口、三口……
再后来,就人事不知了。
醒来之后,单看床上的糜烂,也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状,回忆起之前的一切,黎束气的咬牙切齿,“孟梓臣,你是故意的!”
孟梓臣拖着伤腿给她端茶倒水,“你在说什么?昨晚明明是你喝醉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没脸没皮的样子,让她有些莫可奈何,黎束操过床上的枕头砸过去,“你如果真不知道,那你告诉我,我手上的酒哪来的!”
“酒?我怎么知道,我给你喝下的,明明就是水啊。”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孟梓臣还特意赶到案发现场,闻过杯子的气味儿,里面确实没有酒的气息。
可是,这样就能让黎束相信了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于是当孟梓臣第六次向黎束求婚的时候,黎束毫不留情的拒绝,“不可以。”
所以,如果不是在孟梓臣床上醒来,如果不是怀孕了,如果不是……黎束想,她一定不会和孟梓臣复婚。
黎束找了一份工作,亲子节目推送文案类的,但是公司有一个对她来说非常苛刻的决定,那就是所有同时必须已婚,并且家庭和睦、美满幸福。
这么苛刻的要求,还真是第一次见,但是那些条件,她恰恰都没有。
于是她傻兮兮的拿起离婚证,准备向上司领导博取同情心。
领导接过离婚证,只是扫了一眼就递还给她,让她满腹的草稿根本没来得及说。
在黎束干瞪眼中,领导道,“黎小姐,相信你也知道咱们公司是做亲子项目,你连自己的婚姻都经营不好,怎么能让咱们的受众群体感受到幸福呢?”
黎束差点都信了,并且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自我检讨,直到她看见的孟梓臣出现在公司的办公室。
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黎束特意到领导的办公室交辞职报告,房门虚掩,她耳力也好,正听见孟梓臣熟悉的声音,“刘总,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帮到孟总是我的荣幸,只是万一黎小姐离开……”
“剩下的事我会解决!”
黎束气的一脚踹开房门,看到的就是两个人交握的双手。
什么必须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什么不能给受众人群幸福的感受,通通都是屁话!
亏她还天真的相信了,原来都是孟梓臣逼她结婚的手段而已。
工作呢?虽然没有结婚,还是被她保住了,只是从那天起,她和孟梓臣陷入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哦不!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一个月的冷战。
真正令她下定决心复婚,是孟梓臣的第十七次求婚。
那阵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冷战的太久,孟梓臣开始不耐烦,回家的越来越晚。
时光又回到离婚以前,孟梓臣归期不定。
黎束每天晚上熄灭家里所有的灯,坐在客厅等,听到愿意里汽车引擎的声音,打开水机手电筒照明飞快的跑回房间装睡。
她不会让他知道,她在等。可是等的次数多了,她渐渐开始寒心,不愿意太早回到这个只有自己的房子。
公司有一个拜访亲子的活动,黎束自告奋勇,在一个胡同口发现孟梓臣和一个女孩说些什么。
忘记了自己没有立场,黎束上前质问,只见孟梓臣飞快的从女孩手中抽回一张纸。
黎束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向他伸出手,“拿来。”
“黎束,这个只是公司的合同。”
孟梓臣用合同搪塞她,谁会相信,堂堂孟氏总裁不在办公室,却在胡同和女孩子签合同。
黎束眼中含着失望离开,也没见孟梓臣追上来。
算了,男人的心都是不长久的,她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不值得她伤神。
半个月之后,黎束的生日,孟梓臣破天荒的赶早回来,“黎束,你过来。”
对于一个朝三暮四的人,黎束很不想理会,可是孟梓臣抗着她就离开。在孟家后院,一个大大的帷幕。
黎束看过去,文章的下面,一个一个笔记不同的签名,竟然是一份万人求婚书。
孟梓臣说,“黎束,我知道那天在胡同口,你误会了,你不高兴,可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我不能提前告知你。”
黎束问,“所以,你每天那么晚回来,是做这个去了?”
“是的,我知道你每天等我到很晚,因为虽然你装睡了,但是身上还有凉气。”
所做的傻事自以为瞒天过海,黎束气的胃酸,蹲在地上就是一通乱呕。
孟梓臣看起来很着急,“黎束你怎么了!难道我求婚的方式把你恶心吐了。”
黎束艰难的回答他,“大概着凉而已。”
生日蛋糕都没来得及吃,黎束就被送到了医院,内科,医生一脸纠结的告知,“我已经尽力了,可能帮不了你们。”
孟梓臣的脸色发白,才见他不急不缓的补充,“你们可以出门右转乘电梯到一口左转,那里可能会帮到你。”
浑浑噩噩的到了医生指定的位置,黎束看挂牌,大大的三个字告诉了她,此处为妇产科。
没错,黎束怀孕了,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被万人求婚书感动的缘故,最终她决定和孟梓臣复婚。
结婚的当日,虽然是二婚,孟梓臣一点也不愿意低调,在宾客面前,宣读制定的“好丈夫宠妻法则”一百条,并当众签上自己的大名。
一场婚宴,看的各家夫人、小姐纷纷艳羡,而黎束却是频频翻白眼。
她单手插腰,一手拽住孟梓臣的领结,“我看你究竟能不能做到。”
婚后的第二天,做出“好丈夫宠妻法则”一百条的孟梓臣就被各家小姐惦记上了。
孟氏不过招一个总裁办打扫卫生的大妈而已,来应聘的不少都是年轻貌美的富家千金,砸钱的砸钱、送礼的送礼,孟梓臣身边的执行特助因此捞到不菲的一笔。
受了那么多好处,执行特助也很为难,“老板,这下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办的,留个年纪大的不就行了,她们又不能怎么样你。”
黎束到孟氏给孟梓臣送忘在家里的文件,就看见哭哭啼啼的大姑娘往他的怀里转,孟梓臣怒喝一声,“滚!”
耳边瞬间一片清净。
黎束很怕出门被人打,特意把自己蒙了个严实,“孟总,这是黎小姐让我给您送的文件。”
“嗯,”孟梓臣竟然不拆穿她,“进来。”
进了总裁办,身后跟着的还有执行特助千挑万选的打扫大妈。
一大把年纪,总该消停,谁知道孟梓臣刚坐下,面前就奉上了一杯茶,“孟总,我是王家的夫人,我想把我家的女儿嫁给你。”
“……”
从此孟总身边再无雌性出没,执行特助开始了兼职扫地大妈的生涯。
生产之前,黎束在路边捡了一个据说不得了的接生婆,婆婆见多识广,整天给黎束说一些关于生产的事情。
有一次正说到,“自古多少女子生产都是一命换一命啊,我看你这一胎,真是险的很。”
说着还给黎束把起脉,高深莫测的很。
孟梓臣放下手里的报纸,“如果有危险,那要怎么做。”
“当然是看先生保大还是保小了。”
“保大!当然是大了!”
黎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危险还有刨腹产呢,你急什么。”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她不傻,孟梓臣反而傻了呢?
“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看看。”
孟梓臣雷厉风行,到了医院还没有开始检查,黎束的肚子就开始疼!
“让一下,让一下!我老婆要生了!”
前行的步子突然被拉了回来,“急什么!你老婆要生了,我老婆还要生了呢!”
黎束痛的厉害,孟梓臣不能忍,“你老婆和我老婆能一样吗?”
那人气急败坏吼一声,“怎么不一样了?”
“我老婆是我老婆,你老婆是我老婆吗?医生医生!”
黎束都怀疑二人会把各自的老婆丢下打一架时,医生迅速来了,做了一系列检查安排进产房。
孟梓臣守在床边,害怕影响黎束的情绪,根本不敢吱声。
手腕上的青筋都爆起了,吓得医生出声,“先生,要不您先出去。”
“不用――”
“砰――”孟梓臣眼前一黑,栽倒了。
黎束的这胎生产的非常顺利,一个小时,产房响起婴儿的啼哭声。皱巴巴的男婴被擦干净裹好,放在妈妈的身边。
孟梓臣醒来之后坐在床前,“那个婆婆,你是从哪儿找的。”
黎束不之前不敢告诉他,“那是我在路边捡的。”
“捡一个婆婆蛊惑人心,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她天天说那些害的他担心,他何至于在产房晕倒。
黎束弱弱道,“她说她是有名的接生婆呢。”
一孕傻三年!一孕傻三年!孟梓臣在心里默念两遍,还是忍不住的怒吼,“她说她是接生婆!你也敢相信!”
黎束瘪嘴,她信,他不是也信了吗?
孟梓臣和黎束的儿子叫孟小孟,为什么叫孟小孟呢?因为“孟”字代表了孟梓臣,“小”字代表了孟梓臣在家里最小的地位。
孟小孟上幼儿园的时候,很好的诠释了爸爸最小的地位。
比如他带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发现不会做,他就去问黎束,黎束养了一直加菲猫,正忙着帮猫洗澡,闻言头也不抬,“问爸爸去。”
孟小孟屁颠屁颠跑到孟梓臣面前,说话和在黎束面前的乖巧软糯一点也不同,霸气的插腰命令道,“不给我写完作业,今晚不许跟妈妈睡。”
孟梓臣想挣扎一下,“爸爸不跟妈妈睡,小孟就没有妹妹。”
“哼!那我今晚不要妹妹!”
“……”
教儿子做完作业的孟梓臣,晚上如愿和老婆一起睡,可是谁能告诉他,儿子和猫睡在中间怎么回事?而且还“大”字的睡姿怎么回事?
两米的床,娘儿俩占个干净,得!他还是睡客厅去吧。
睡完客厅的孟梓臣表示很惆怅,黎束的心中,儿子在他之前就算了,为什么那只又肥又蠢的猫也在他之前了?
孟梓臣觉得自己失宠了,他问孟小孟,“儿子,我觉得你妈好像不爱我了。”
“妈妈什么时候爱过你?”
孟小孟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妈妈说她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我。”
在孟梓臣愁肠百结中,黎束偷偷弯起嘴角。
因为爱他,所以爱你。孟梓臣,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