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丞的灵堂先是在A市设立,三天后林哲瀚扶棺回C市。
灵堂上,林幼云作为唯一的长辈,哭的泣不成声。
先死了儿子,又死了侄子,不管她对林哲丞有没有感情。这一次的打击,让原本精明的她彻底垮了。还好有个林哲瀚在她身边,不断地安慰她,才让她稍稍好受些。
林哲瀚从国外回来,安暖也是在灵堂上跟他见了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林哲瀚这次回来和以往很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放荡不羁,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可是这一次回来,眼眸变得深邃起来,颇有几分林哲丞的样子。
他不找她说话,安暖自然也不好主动跟他攀谈。
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忙乎着灵堂的事,却互不搭腔。
A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拜祭,不管以前和林哲丞关系如何。人死如灯灭,再大的恩怨都会化为乌有。更何况林家的势力还在,又跟萧家有姻亲,旁人自然不敢小觑。
拜祭的人很多,有安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不过看到安暖在灵堂作为家属接待来客,都多少有些诧异。
萧墨远来了,作为萧家的幼子,他自然要来祭拜。看到安暖坐在这里微微皱眉,但还是上前上了一炷香。
“多谢。”安暖答谢。
萧墨远眼眸复杂地看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退到一边。
倒是穆延崇和方瑶过来祭拜,看到安暖坐在这里,穆延崇的情绪就激动起来。
指着安暖生气道:“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你又不是他老婆。”
“谁说我不是。”安暖冷哼道。
穆延崇气得浑身发抖,又指着萧墨远问:“那他又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穆总,你未免管的太多。”
“萧墨远,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作为林哲丞的家属……。”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属于她。”萧墨远冷冷道。
站起来又对林哲丞的灵位鞠了鞠躬,说声抱歉便离开了。
穆延崇对萧墨远怒其不争,简直都要气晕过去。
方瑶倒是一直冷眼看着,不出声,也不劝穆延崇。
等灵堂结束后,林哲瀚要扶棺回C市,这才有了第一次跟她交流的对话。
“我听说,我大哥临死前立了遗嘱,将大部分资产都给了你。”林哲瀚道。
安暖点头,缓缓说:“你放心,该是你们林家的,我自然会归还,只是不是现在。”
林哲瀚冷笑道:“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归还林家财产吗?”
安暖瞥了他一眼:“不然呢?还会有什么。”
“我大哥一生未娶,这样以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而且林家也有规矩,未婚之人不能进入林家祠堂。当然,我要是想,不知道多少女人哪怕只是个身份,也会挤破脑袋往林家闯。可是谁让我大哥把所有资产都给了你,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想让你和我大哥结婚,举办一场冥婚的婚礼。”
“我以为你会恨他。”安暖诧异道。
林哲瀚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大哥,既然我继承了他的位置,就该做足场面事。”
“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安暖有些犹豫。
林哲瀚冷哼道:“他把命都给了你,这件事还用考虑吗?萧墨远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我不是因为他。”安暖狡辩道。
“那是因为什么,除了他怎么还可能有别的原因。”林哲瀚根本不相信。
安暖咬牙,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哲瀚解释。
良久,才坚定地说:“总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林哲丞白死。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最好。”林哲瀚道。
说完离开,当天下午就扶棺带着林哲丞回了C市。
林哲瀚一走,安暖终于空出时间事实计划。其实一切就绪,只等她发号施令。
安暖盯着走势图看了许久,就在小陈以为她是不是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一挥手,决定了萧氏集团的命运。
网撒下来,不但萧氏集团炸锅了,就连整个A市都炸锅了。
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靠着男人赠与的安暖。会有这么大本事,动摇了A市第一首富萧氏集团的根基。
不断有电话打过来,安暖静静地看着手机不断闪烁去,却没有接的打算。
打的最多的就是穆延崇,他整个人都要气疯了。怎么样都没想到,安暖会在背后玩这一招。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投入到一星计划,根本没想到安暖有胆量更有能力,将萧氏集团置于死地。
可是安暖不解他电话,无论他怎么打都不行。
亲自上门寻找,按了多少遍门铃都没人开。
萧氏集团的高层们开始开股东会议,萧墨远已经许久不露面,这次也不得不出来。
面对股东和高层们的纷纷指责,萧墨海低下头,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萧墨海向他们保证,一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会议结束后,他马上一个电话把穆延崇叫来。
这次会议没让他参加,也是萧墨海为了保全他的主意。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吧!我已经尽力为你争取了。如果你不能很快解决这件事情,恐怕……集团你是待不下去了。”萧墨海沉声道。
穆延崇皱眉,冷冷说:“我会尽快处理,但是我联系不上她。”
“呵,她是想让你着急呢。”萧墨海冷声说:“我真是没想到,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她跟着云浩进门。那副怯懦柔弱地模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没想到,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天。”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穆延崇握紧拳头,因为被安暖欺骗的愤怒,让他浑身不舒服。
“女人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负责,顶多就是因为感情的事。她和你小叔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多半是为了他。所以……她要的是交换条件,而不是真的要萧氏集团。否则她早就上门,开股东会议,想办法将我这个董事长拉下台。”
“你是说……可是那可是小叔,他会为了我们做出牺牲吗?”
“你先找到安暖,听她的条件。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作为萧家的人,这点意识还是有的。”萧墨海沉沉道。
穆延崇皱眉,他总觉得安暖要的不止这么简单。
或者说,他心里私心认为,安暖要的不应该是这些。他甚至都希望,安暖是要萧氏集团,成为A市的首富,而不是希望安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萧墨远。
方瑶也知道了这些事,不过她并不打算帮着穆延崇。
看到穆延崇来找她,也只是淡淡道:“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虽然我和安暖关系不错,当时,她能下定决心做到这一步,就不是我能阻止的。”
穆延崇皱眉,好一会才说:“我没想让你劝她,只想让你联系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总归见一面谈一谈,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性。”
“你找我,倒不如直接找问题的源头。”方瑶道。
穆延崇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说:“我也想过,可是……暂时还不想麻烦他。”
“好吧!我帮你打个电话。”方瑶最终心软了。
拿出手机打给安暖,这一次,安暖接了。
这是她这一天第一次接电话,因为是方瑶打来的她才接。一是因为她始终欠着方瑶的人情,不忍心拒绝她。二来,方瑶这时候打给她,多半是穆延崇找她了。
她不想让方瑶为难,至少不想让方瑶因为她而和穆延崇闹矛盾。
“喂,方小姐,找我什么事?”安暖微笑问。
方瑶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明知道她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却依旧这样轻松地询问。
让她仿佛又想到几年前,那个午后的阳光下。女孩开心地笑着说:“姐姐,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上一个人。”
心酸如潮涌一般,几乎将她吞噬。
她以为许多年再没有过那种感觉,却不想那种感觉从未离去。
“安暖,是穆延崇找你。你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跟你见一面吗?”方瑶缓缓问。
身旁的穆延崇暗暗地握紧拳头,表情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
“好,方小姐主动开口,我又怎么能拒绝。”安暖微笑道。
方瑶暗暗地松了口气,真诚地感激道:“谢谢。”
“方小姐不用客气,让穆总来找我吧!我在老地方等他。”安暖说完挂断电话。
方瑶将手机收起来放进口袋里,对穆延崇说:“她说,在老地方等你。”
穆延崇一怔,脸上露出欣喜地表情。
马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不过,刚走到门口,就被方瑶叫住了。
方瑶问:“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什么问题?”穆延崇道。
方瑶抿了抿唇,好一会才缓缓说:“当年和林哲丞还有我大哥是最好的朋友,我大哥喜欢方宁是因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他一直知道方宁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所以,才会对她的感情从兄妹之情,转变成男女之情。而林哲丞是因为和方宁从小有婚约,在他的意识中,方宁就是他的妻子,是他一辈子要守护照顾的人。而你呢?你又为什么,为什么对方宁产生感情?”
穆延崇蹙眉,似乎没想到方瑶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他现在满身心都是安暖的事,哪里还有心情思考这些。
不过,方瑶刚刚帮了他。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忽略她的问题,对她置之不理。
只能沉默片刻回答说:“感情的事,向来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原因,或许根本就没有原因。”
“好,我知道了。”方瑶苦笑。
随后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连看他都不肯多看一眼了。
穆延崇也没有想,急匆匆地离开。
他和方瑶或许会结婚,但是也只限于相敬如宾点到为止。以后漫长的人生中,恐怕,他们都要这样漫不经心地过下去。
等他来到和安暖经常见面的地方,安暖果然在那里等他。
看到他过来,安暖居然还露出淡淡地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打招呼:“你来了,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我觉得还是喝点茶吧!看你的样子最近很上火,喝茶去火的。”
“安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穆延崇冷着脸质问。
可是没等他说完,安暖便平静地道:“如果你有这么一个机会,你会把握吗?”
“可是你想到要的,根本不是萧氏集团。”
“是呀,我想要的不是萧氏集团。那穆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安暖低低地笑起来,看着穆延崇眨着眼睛问。
穆延崇脸色越发难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良久,才不甘心地道:“为了一个萧墨远值得吗?”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已经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必须和情非得已。”
“呵,你们总是这样。说的像一个个情圣一样,可是在这个世上,除了感情还有许多其他东西。以前为了一个方宁,我们三个曾经立下誓言做一辈子好兄弟,可是最后却分道扬镳。萧墨远曾经向我许诺,做我一辈子的好叔叔,可是却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你亦是如此,为了一个萧墨远,你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一旦我破釜沉舟,你那些资金有可能全部套牢。只是掌控了萧氏集团的股份,你以为,我们萧家在集团的位置就真的那么好控制?就算你进去,也早晚会被吞得一干二净。”
“所以,你是劝我早点松手吗?”
“我只是不想你辛苦了那么久的事业,因为一个男人而意气用事地丢弃掉。”
“可是现在,你还是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些,而不是破釜沉舟。”
“那是因为这是萧墨海的打算,而我……。”
“你想破釜沉舟?”
“我只是不甘心。”穆延崇苦笑说:“我真没想到,林哲丞会这么轻易地死去。而且还是为了你,真是可笑,人的感情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他曾经还说,无论如何,他至死都只爱方宁一人。可是现在却为了你而死,到了阴曹地府,他又该怎么跟方宁交代,如果他……。”
穆延崇说着说着突然住嘴了,表情惊愕地看着她,像是看见鬼似得。
安暖则是平静地和他对视,缓缓地问:“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穆延崇咽了咽口水,怔怔地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
安暖苦笑,勾着唇说:“我是安暖。“
“不,你不是她。”穆延崇摇头,不由得后退几步。
安暖叹了口气缓缓说:“我是安暖,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的要求很简单,让萧墨远来见我。把他送来,我就撤出萧氏集团。”
“你有什么把握,他会听我的?”穆延崇哭笑道。
“我没把握,所以我在赌,赌你们萧家有没有这个能力。”
“好,一天之内我会给你答复。”穆延崇深吸口气站起来,快步离开。
不过他离开后没有马上去找萧墨海,而是再一次回到医院。
方瑶正准备进手术室呢,他突然闯进来,将方瑶吓了一跳。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护士也没拦着方瑶。
方瑶却不悦地说:“你怎么回事,来之前至少也要先给我打个电话确认。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话,马上要手术了,我是主刀医生。”
“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穆延崇急切道。
“快说。”
“安暖到底是谁?”
方瑶一怔,随后笑起来,看着他摇头说:“穆延崇,你魔怔了吗?她还能是谁,当然是安暖。”
“不,她不是安暖。”穆延崇斩钉截铁道。
方瑶冷哼说:“我看你真是疯了,她不是安暖是谁。我不给废话,我要去做手术,别挡着路。”
方瑶说罢急匆匆地离开,再不给穆延崇一点机会。
穆延崇握紧拳头,难道真的是他魔怔了?才会想到那种可能性。
可是当时……应该没有任何机会,但是为什么林哲丞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也的确让他匪夷所思。
萧墨海得到穆延崇的结果,半晌才叹息一声说:“果然如此,他呀,任何事情都让人省心。可是在感情问题上,向来不让人省心。”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答案吗?”穆延崇问。
“什么事?”萧墨海似乎也疲惫了,没了以往的精明算计。
“据说,当时萧墨远和方宁的事,萧家是支持的。只是因为听说方宁是萧家的养女,所以才强烈反对。但是方宁既然是方家的养女,方家也不会亏待她。而且萧家也不像是要靠着方家来联姻的人家,为什么又要反对,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为什么问这个?”萧墨海不悦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赶紧解决问题,而是问这种没必要的问题。这让他很不悦,开始怀疑,他挑的这个继承人是否合格。
“这个问题很关键,它关系着萧墨远是否愿意同意去安暖那里。”穆延崇道。
萧墨海冷哼说:“这件事不用你管,墨远那边我会去说。为了家族的荣誉,他不去也要去。家族曾经为了他牺牲那么多,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牺牲?是方宁的事情吗?”穆延崇紧接着问。
萧墨海不悦道:“跟你说了不要再问就不要问,你怎么总是打听个没完没了。你让安暖等着,今天晚上墨远就会过去。”
“到底有什么隐秘是我不能知道的,难道这件事就真的这么说不得?”穆延崇急切道。
“好了,你该去休息了。”萧墨海呵斥一声,说完冷冷地转身离开。
穆延崇握紧拳头,他没想到萧墨海自从他回到萧家后,就一直对他各种宠溺礼让。就算是他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都还想着护着他。却在这件事情上,一点情面都不留。
甚至,连提都不想提。
可是这就更让他疑惑,当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萧家如此反对。
萧墨远接到萧墨海的电话回到萧家老宅,穆延崇也知道萧墨远回来。不过却没跟他碰面,他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总之,萧墨远最终离开,萧墨海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萧墨远是答应了。
“他一定会答应。”林幼云说。
穆延崇正在花园里坐着,突然听到林幼云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果然看到林幼云在他身后站着。
穆延崇脸黑了黑,就要离开这里。
他跟林幼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先不说上一辈的恩怨,就他回到萧家后林幼云对他不冷不热。两人之前,也没什么可聊的话题。
“看到我就走,这就是你母亲给你的教养吗?”林幼云道。
穆延崇脸色更加难看,停下脚步冷声说:“我母亲只教给我,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是嘛,那她还和萧墨海纠缠那么久。到最后,一样什么都没争到。”
“如果你只是来跟我争吵,那我们完全没必要。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穆延崇说着就要走。
林幼云急切地说:“你不是想知道萧家为什么反对萧墨远和方宁吗?我告诉你原因。”
“为什么?”穆延崇停下脚步。
林幼云露出一抹残酷地冷笑:“因为我恨透了萧家,我的儿子,我的侄子,都毁在萧家手里。这一个地方,不值得我再为他保守秘密。”
“那你怎么就知道告诉我这些就一定有利?你别忘了,我现在也已经回到萧家,我和萧家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你想知道萧家和方宁的恩怨,不是吗?”林幼云冷笑。
穆延崇抿了抿唇,好一会说:“好,告诉我原因,还有你想要的条件。”
“我要的很简单,我要那个叫安暖的女人……倾家荡产。把该属于林家的一切,都归还回去。至于原因嘛……你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方宁的母亲曾经是萧老爷子的情妇,而方宁,差一点就成了你的姑姑。”
穆延崇惊愕,怎么都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萧老太太的死,想到萧家当初最强烈反对的就是萧老太太。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只是安暖的身份……。
“我尽量,但不能保证。”穆延崇冷冷道。
林幼云冷哼说:“我不需要你保证,想必通过哲丞的死,你也猜到什么吧!我们都太了解他,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可想而知那个女人的身份。我记得你曾经也曾爱慕无度,只要你能把林家的财产归还回来,她就归你。”
“她的命运,不是你可以掌控的。”穆延崇缓缓道,说罢转身离开。
她的命运,从不是他们任何人可以掌控。
萧墨远来到公寓楼下,抬头看了看楼上。万家灯火,望穿秋水,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咚咚咚。”萧墨远叩响那扇门。
门打开,从里面露出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萧墨远勾唇微笑道:“安暖,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安暖冷笑着讽刺。
萧墨远进去,坐下后对安暖问:“你想要什么,要怎么样才肯答应和解?”
“难道穆延崇没有告诉你?”
“我没有见他,是我大哥把我叫回去。”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愿意听他的话,明知道到我这里来会发生什么事。”安暖轻佻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
萧墨远苦笑,看着她说:“安暖,你不适合做这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样子,这个样子不适合你。”
“哈哈哈。”安暖松开他,大笑起来,随后一巴掌狠狠地打过去,打在他脸上说:“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你了解我吗?一年前你抛弃我,难道就没想过,我也会改变。”
萧墨远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不过依旧勾唇轻笑着道:“如果一巴掌能让你解气,我不介意你多打几下。”
“放心,我想要的不止这些。”安暖冷冷说。
站起来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里轻轻地摇曳。好一会,才眼眸深沉地问:“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告诉我,或许我就能马上考虑,和萧氏集团和解。”
“什么问题?”
“我到底是谁?”
萧墨远一怔,随后轻笑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萧墨远,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是不是?为什么还要隐瞒,为什么。”安暖突然发疯似得冲到萧墨远面前,揪着他的衣领问。
萧墨远平静地看着她,缓缓问:“你自己的身份,难道你自己不清楚?还需要求助别人?”
安暖咬牙,好一会才冷冷说:“以前我是很清楚,可是林哲丞死了。林哲丞为了救我死了,他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