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和他儿子被带走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平城,大家都说他们是因为错抓了人才进了监狱。
具体情况只有几个当事人清楚,那些参与捆绑蕖菱的男人和女人,都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前脚踏出家门,后脚就被衙门的人抓了。
反倒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倒时不时向孟琉璃等人提供一些线索。
“这掌柜的儿子是我们这儿唯一读书读得多人的!都有点读傻了。”
“他是一个无神论者,经常对我们这种祭祀表示不屑。”也就是说他不会不知道蕖菱是一个人,不是妖怪。
“他之前有一个喜欢姑娘,那个姑娘就是静儿。”
“但是我们这儿有两个姑娘,都叫做静儿,一个是大静儿,另一个叫做小静儿。他儿子喜欢的是那个小静儿,但是大静儿是他的未婚妻!”
孟琉璃听着众人给她的消息,一怔,怪不得他在面对静儿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恐惧,一下子不甘,只是他为什么会恐惧不甘?
“然后呢?还有吗?”孟琉璃给讲述的人递了一杯水,讲述的人立刻激动的看着孟琉璃,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小静儿和大静儿是一对好姐妹,只是一年前,小静儿为了救落下山崖的大静儿摔死了。这书生听说后就跟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小静儿的尸体。但是没有找着,据说是被山下的狼叼走了。”
“大静儿和掌柜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定亲的呢?”孟琉璃又问,她觉得事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如果是普通的祭祀杀人案件,只要将祭祀主谋抓起来就可以了,可是现在牵扯到大小静儿,事情就有变得耐人寻味了。
原本迷惑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未出嫁的大静儿处.子之身被谁拿走?身上为什么会没穿衣服?她不是应该祭祀给池水,淹死在池水中么,怎么却不是淹死而是被人杀死的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但如果这个大静儿是掌柜的儿子自己下手杀死的,这一切便还解释得通。
“掌柜的儿子喜欢大静儿吗?”孟琉璃问。
“这个……我好像没有见过大静儿和他在一起过诶,不过据说大静儿是很喜欢他儿子,还经常拎着山中的野菜过去给掌柜的。而小静儿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不懂的这些俗理。”
孟琉璃想,这就是掌柜的选择大静儿而不选择小静儿的原因了。
小静儿什么都不懂,不懂人情世故,不懂阿谀奉承更不懂如何讨好长辈的欢心。
俗世礼节只属于大静儿。
“在掌柜的儿子变成这个模样的时候,大静儿还爱着他吗?”孟琉璃开口,突然他感觉自己用爱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因为这些地方的人对感情一事本就比较单薄。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爱与不爱这一说。
只是孟琉璃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回答的人并没有惊讶,她沉思一会儿,道:“我想她还是爱着掌柜的儿子的。”
看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孟琉璃忽略这种感觉,现在并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就算她想听,人家也未必愿意说出来。
“小静儿走后,掌柜的儿子就整个人疯疯癫癫,正常的模样鲜少出现。只是大静儿顶着父亲的反对,硬生生的盯着掌柜的儿子,无论是谁上来提亲,她都将人家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久而久之,人家都知道大静儿爱慕掌柜家里的傻儿子,宁可为了他跟父亲顶嘴吵架,也不愿放弃他。”
孟琉璃沉默,这种爱有点畸形。对!就是畸形,孟琉璃就是有这种感觉。
“掌柜的自然巴不得大静儿这么做,自己的傻儿子可以娶上大静儿这样的女子,到底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立刻准备聘礼,带上自己的傻儿子,去大静儿家里提亲。
大静儿家只有一个女儿,谁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加一个好人家好丈夫,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所以在掌柜的还提亲的时候,大静儿的父亲言辞犀利,拒绝了掌柜的提亲。
而就在这时,掌柜的傻儿子突然闹了起来,指责大静儿除了嫁给他,没人会娶,还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静儿的父亲自然是气得不成样子,他说我只有一个女儿,当时也只是随口说说,是喝醉酒的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呢!”
妇人说完,喝了口水,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孟琉璃,生怕她反悔了,不给自己喝水。
孟琉璃微笑,看着她胆怯的模样,没有说什么。
事情听到这里,她才感觉到一丝怪异,为什么掌柜的儿子明明喜欢的是小静儿,却非要娶大静儿呢!
因为她知道,每一种怪异的背后,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
掌柜的儿子真的是疯了吗?可是他们与他对话的时候,这人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个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你们能确定这个掌柜的儿子是真的发疯吗?”孟琉璃问。
众人皆摇头,这个疯的说法就像空穴来风,不知道从何而来。
“这应该是掌柜的自己承认的吧!”
“没有!掌柜的从来没说自己的儿子疯了。”
“……”
孟琉璃沉默,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刻意为之。
“好了,大伙儿辛苦了。”
等到众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孟琉璃便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衙门的县太爷被突如其来的钦差大人吓到了,他没想到就在昨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还让钦差大人看到他们平城这种事情,简直叫他吓破了胆。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钦差大人会来,钦差大人明明不经过平城,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往他们小小的平城路过。
“县太爷!钦差大人来了!”外面传来衙役急促的声音。
此时的县太爷还考虑孟琉璃为啥来平城的事情,现在竟然听到孟琉璃又来了的消息,顿时吓得面如菜色,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整理了衣裳,表情着急,“快!快请钦差大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