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咬着唇，眼睛有些发涩，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封河也没有等她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想到洛丽的一些事情，封河的头就隐隐觉得疼，对他来说，这个负担，也是个麻烦。解决负担和麻烦，首先得承认再负责。
所以他回公司后很快联系了剧组那边的副导，以前封河从来没有插手管这些事情，最近接二连三的插手换演员，莫不是要接手公司管理的前奏？
“封少，不知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吩咐？”
“我这边有个新人，有什么适合新人的角色？”
副导演左思右想，想着这封少亲自打电话过来，必定是要卖一个面子的，虽说是新人，但是也不能给戏份太少的角色。
“贤妃的角色还差一个，原主来不了了，现在正在焦急的征选，我看封少介绍过来的人，准行。”
封河想了想说：“我不是要捧她。”
“呃……啊？”
封河沉声道：“给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给她，之后就不用再过问我了。”
挂断电话，那副导拧着眉想了好半晌，不是捧新人，那就是想踩的了？副导想了想，还真有这么一个角色。
女三号淑妃身边的小宫女，主要戏份是中期凌辱至死，不得善终。听这封少的语气，挺适合的。
于是当天洛丽就去试镜了，其实也就走个过场，定妆照拍完后，副导便让她回去等通知了。
星河天娱最近又在招募新员工，戚城一大早化了一个呃……比较丑的妆，不仅贴了假胡子，还画了一脸的黑痣麻子。
可恁是凭底子不错，这么丑的妆看着也没觉着有丑得有多出挑。戚大少觉得新鲜，跟着一大拨来应聘的小新人，坐在外头等通知面试。
身边也不知何时坐了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吧，长得清秀可人，但是忒聒噪了。
“诶，你就什么名字呀？你来应聘什么的呀？”
戚城笑了笑：“他们招什么，我就应聘什么。”
“我也是来应聘经纪人的，但是……”许小仙长叹了口气：“我没啥经验，又没有什么资源，肯定选不上了。”
“这也没什么要紧，职场司空见惯的事儿，习惯就好。这里不行，你再换别家。”
“不是啊！星娱对我的意义不一样！”许小仙十分认真的说：“我不止为了我的偶像，我也是为了我的朋友！”
戚城暗自叹息了声，挑了下眉角：“那你偶像是谁？”
“封河呀！我特别喜欢听封河大大的歌，你听吗？对了，我MP3里全都是他的歌，要不要一起听呀？”
“啊……你偶像是封河？不错，有眼光，有前途。加油！”说着冲许小仙笑了笑，起身道：“快到我进去面试了，有机会见面再聊。”
“好，祝你成功，加油！”许小仙比了一个剪刀手，戚城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面试室。；
几个面试官问的问题都比较刁钻，先是用着无比挑剔的眼视打量了戚城一眼。
“应聘经纪人？”
戚城淡定自若道：“是啊，你们不是招经纪人吗？”
几个面试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女面试官双手环胸，撇了撇嘴问：“你看着面生，之前带过艺人吗？”
“呃，算是……带过吧。”
“那究竟是带过还是没带过？”
戚城绕开了她的问题：“你们把我招进来，肯定不亏的，我手里的资源很多，你们想让我带谁，我就给你们带红谁。”
面试官们嗤笑了声，以为遇到了个神精病，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口气这么大的，就是星娱第一金牌经经人寻晓也不敢这么说。
几位面试官在戚城的简历上齐齐画了个叉，说道：“你可以走了，叫下一个进来。”
“这么快？你们都不想问我别的了？”戚城站起身疑惑的盯着他们。
“你是谁？”其中一男面试官嘲讽问了句。
“我？简历上不写着吗？陈城啊。”
“陈城是谁我们不知道，但你口气挺大的。我们知道影帝黎昂，还有金牌经纪人寻晓，流量小花郑薇薇。”
戚城一脸无奈：“那好吧，本来还想着凭自个儿本事应聘上的，那只能亲自找你们封少了。”
说着戚城上前拿过了自个儿的简历，朝他们挥了挥手，洒脱的笑了声：“再见。”
等戚城走后，几个面试官笑了笑，摇了摇头：“遇上个神经病。”
戚城刚走出来，许小仙焦急的正在门外等着上一个应聘的，擦肩而过时，戚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吗？”
“嗯。”
“我叫许小仙。”
戚城失笑：“许小仙？许仙吗？”
“对呀，许仙许，许仙的仙。你应聘怎么样了？”
戚城学着她比了一个剪刀手：“我没问题，你也肯定能应聘上。”
“真的吗？”许小仙想罢又长叹了口气：“其实我就没抱什么幻想。”
“人生总得抱有几分幻想，要是真的实现了呢？嗯？”
许小仙傻傻的笑了笑：“你人真好。”虽然丑是丑了点儿，但是温柔啊！仔细看笑容也很有魅力。
“总之加油吧，面试别紧张，我先走了。”
戚城上了个洗手间，随后在休息区里给封河打了一个电话：“小阿河，猜猜我在哪儿？”
“你在哪？”封河随口问了句。
“我在星娱，应聘来了，你们公司不是招经纪人吗？”
封河差点被嘴里的咖啡给呛到：“你？应聘？？戚大公子，你真够闲的你！”
“你都不关心人家，小拳拳捶你胸口，大坏蛋！”
封河一阵恶寒：“别，你想恶心死我好继承星娱吗？”
“我对你们家的产业一点兴趣都没有。”戚城兴趣缺缺，又可怜兮兮道：“我现在无家可归，就想找份工作养活自个儿，求封少开个后门。”
封河对这个基友也是无奈，哭笑不得的揉了下眉心：“庙堂太小，你堂堂戚少还需要来我这儿应聘，我心里打鼓。”
“别啊！咱什么关系了？前儿个晚上还一起滚过床单的基友，咁客套嘅话，就咪制讲咗。”
说着，戚大少抬手摸了摸他贴上的小胡子。
“我在休息室，顶层，等你。”
没一会儿，戚大少风风火火的上来了，正慵懒趴在地毯上睡觉的将军，抬起了脑袋，起身走到了门口。
“将军，开门放狗……不对，放人。”
‘汪’——！将军跳起，用前爪搭了下门把，门就这么开了。
戚城惊奇的盯着来给他开门的狗，忍不住抱着将军揉了揉：“传说中称职的开门狗啊！洋气！”
“应聘黄了？”封河抬眼盯着他问了句。
“你们这人事部都什么眼光？连我都没看上，你们说还要招什么样的？”
封河笑了声：“瞧你这鬼样子，是个人都瞧不上。”
戚城帅气的走了个太空步，移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甩了下头发：“怎样？有没有觉得我今天与众不同？”
“太二逼了。”
“人活着就是艺术，千姿百态才有趣，一成不变的生活不觉得很没意思？”
封河挑眉，假装赞成：“比如呢？”
“比如星娱封少这个设定，你也可以换一换，偶尔逗逼一下，卖个萌？”
“卖萌？”封河斜了戚城一眼：“所以我成不了你，你也成不了我。”
“你收不收我？一句话，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
封河长叹了口气：“你戚大少开口自甘堕落，我敢不收吗？”
“别，我现在不叫戚城，我叫陈城，你不介意也可以叫我小陈城。”
“呕！小陈城……你肯定想恶心死我。”
戚城笑了笑：“我需要一个小助手。”
“嗯，随便，你要调谁？”
“这个你就别管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比如，你想让我带个什么艺人？”
封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寒珊的模样：“想捧的人不来，不想捧的挤破了头上来。”
戚城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你那个想捧的人……寒珊？看来你是真瞧上人家了，长得确实清纯漂亮，歌唱得也不错，但她看上去不是那么爱慕虚荣的女孩子。”
“今晚请你喝酒。”
戚城想了想说：“人家想喝果汁。”
“我*****丫是不是男人？去酒吧喝果汁？？”
“小阿河，你也忒凶残了，总之陪你喝酒可以，但是你可别想再把灌醉。”说着逗逼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滚蛋！”
寒珊那天早早就到了俱乐部，等到九点也没有见戚城过来，九点半时她登台演唱，不断的人群里搜寻，直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心头一阵鼓动，低落的情绪瞬间高涨，连续唱了几首歌后，被经理带到了封河跟前。
戚城还真要了杯鲜榨的果汁，靠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刷娱乐新闻，没有抬眼看她。
寒珊很失落，跟第一次见到他，温柔又见义勇为的模样很不一样。
“坐。”封河拍了拍自个儿身边的位置，寒珊沉默的坐了下来，眼光时不时的飘向了戚城。
封河叫来了侍应生，对寒珊说：“想喝点什么自个儿点吧。”
寒珊看了眼戚城：“跟他一样的果汁。”
侍应生一脸为难，看向封河，封河不悦道：“她要果汁，你就让吧台调酒师榨新鲜的果汁过来。”
封河看着她，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寒珊抿了抿唇：“对不起封少，我……我妈妈不太喜欢我去做歌手或者做明星，她希望我这一生可以过得平淡一点。”
“平淡有什么好？碌碌无为这一生，你就不想留下点什么给这个世界吗？”
寒珊失笑：“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没有这么大的志向，封少和我们不一样，你生来注定就是与我们不同的。”
封河笑了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
寒珊疑惑：“怎样的？”
封河没有回答，只说：“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想那就算了，我们交个朋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为我写写歌，有酬劳的。”
寒珊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问：“真的吗？”
“嗯，我很喜欢你写的歌，如果你愿意，你所有原创歌曲的版权，我愿意买下。”
戚城讶然的抬头看向封河，悄悄给他发了条信息。
戚城：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还真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寒珊想了想说：“我从来没想过，可以结交像封少你们这样的朋友，还真的有点……有点受宠若惊。”
封河不在意道：“我结交朋友，重在志同道合，不在于他的身份财富。我欣赏你，那就足够了。”
戚城笑道：“封河所有的歌也都是他自己写的，我觉得你们在一起，肯定有聊不完的心得和话题。”
寒珊尴尬的问了句：“我听过封少一些不好的流言，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真的。”
一个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足可以看出他的人品，戚城能与他做朋友，想必他本性肯定不坏。
“你叫封河就行了，这位是戚城。”
寒珊脸上一热，暗自深吸了口气：“我姓叶，叫叶寒珊。”
仨人相谈还算愉快，为了让给封河更多机会，戚城整晚下来总共断句不超过五句。
寒珊想搭话也没得搭，临前仨人交换了电话，封河让司机先送叶寒珊回了家。
那晚寒珊到凌晨都没有睡，握着手机一直犹豫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戚城发了一条短信。
戚城刚从浴室里出来，打开短信看了眼。
寒珊：我一直想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但是没有机会，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戚城想了想，回道：没空。
寒珊没想这么晚他还会回短信，欢天喜地的打开一看，顿时心情低落了下去。
一个星期后，洛丽接到了剧组的通知，整好安绮绮跟洛丽在同个剧组，于是一道接她过去了。
“给你安排的是什么角色呀？有剧本吗？”
洛丽匆匆忙忙的把剧本拿了出来，给绮绮看了：“在这里，我查了好多字典，又把这些台词都记熟了。”
绮绮翻了翻她的剧本，眉头拧得老紧：“你演这个啊？台词确实不多。加油，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要找我对戏，都可以。”
有个熟悉的人在，让洛丽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绮绮，有你在真好。”
“嗯，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没有机会进剧组演女三号呀。”只是她真想不明白，这个封少心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
按理说若不是因为洛丽，她也没有机会拿到这个角色，可为什么他给洛丽的角色，吃力又不讨好呢？
“好在今天的第一幕，你只有两句台词，三个镜头……不难的，反正你台词也都记熟了。”
俩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剧组，他们来得算是晚的，导演助理没来由的发了火：“来得这么晚，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人还没红呢！赶紧给我去上妆！”
绮绮没敢顶嘴，毕竟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而且新人也都这么过来的，她赶紧拉了洛丽进了化妆间。
等化妆师给他们化好妆，那位女一号郑薇薇才姗姗来迟，导演助理堆着满脸的笑：“薇薇呀，你来得这么早！到底是大明星，真是敬业。”
郑薇薇紧了紧大衣，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成了白雾：“好了，化妆吧。”
导演助理给她安排了另一间化妆间，洛丽好奇的问了句：“绮绮，她不是跟我们一个房间化妆吗？”
安绮绮撇了撇嘴：“当然不是，人家是大明星，有私人化妆间的，还得捧着呢。”
郑薇薇化好妆出来的时候，看到安绮绮正在跟另一个女人在聊天，看样子很熟悉。
她冷笑了声转身，拿过了剧本，看起了台词。
今天的第一幕洛丽有个端茶的镜头，洛丽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按理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只看过没有学过表演的洛丽肢体言语都十分僵硬。
张导出了名的龟毛，一点瑕疵都不能有，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就是叫停。
“你怎么回事啊你？你以为是在背课文？动作别这么僵硬嘛！会不会演戏！再来！！”
一个端茶的镜头，洛丽被叫停了好几次，导演气得摔了东西，吼道：“这幕不拍了，先拍第二幕，过来个人，给这个新手讲讲戏！”
洛丽失落极了，本以为拍戏也没那么难，做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洛丽，你没事吧？”
“绮绮……”洛丽丧气的长叹了声：“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连端茶都演不好。”
“你别着急，其实我觉得还可以了，就是这个张导……”绮绮小声的凑上前说道：“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龟毛严格！但是又不得不服气，由他导演的戏，都火了。”
洛丽再三深呼吸，心情才平复了下来，绮绮说道：“我陪你对一下戏，去那边吧。”
“好，谢谢你啊绮绮。”
安绮绮本来就是表演专业的，演技还不错，只是略显生嫩，还不够老道。但是洛丽的问题，她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
“洛丽，你需要放松点，别这么绷得太紧了，主要是不太自然。你演的是宫婢，端茶走过去时，你看人的眼神不能直接看，还有‘势’稍微收一下，剧情里你和妃子是尊卑有别的。”
洛丽劳劳的记在了心里，点了点头：“那，再试一下。”
“好。”
虽然洛丽肢体语言还是僵硬不自然，但是比起前几次好了很多，毕竟是第一次演戏，不能要求太多。
绮绮摸了把汗：“也只能先这样了，希望那个张导放点水，过了算了。”
之后拍完了第三幕，今天最后一场戏，洛丽重来了三次，张导才算是过了。虽然还是很不满意。
散工之后，张导叫来了副导：“这宫婢香儿的角色，后面可还有好几幕的重点戏，我可真是没有看到一丁点的演技，谁找来这是？”
副导抹了把冷汗：“没办法，这人是封少安排进来的，我也没想到，她是一点儿演技都没有的纯新人。”
导演紧抿着唇，也没法子：“行，你去和编剧商量，把这个宫婢的戏能剪的部分，全都剪了！”
第一天回去，洛丽累得连孩子都抱不动了，奶完小家伙，看着他在床上爬来爬去的，长叹了口气：“妈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以后你懂事了，会不会也因为有这么一个无用的妈感到丢脸呢？”
小家伙虽然没听懂，但好像知道妈妈有心事，趴到了她的怀里，拿小脸蹭了蹭，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洛丽抱着小家伙低语：“但是妈妈会努力的！”
她爬起床，拿过剧本反反复复的琢磨着，一个人在房间里不断练习。
之后洛丽的戏份被砍了很多，没有戏的时候，洛丽也经常赶往剧组探班，偶尔还能参加一下群演，然后听绮绮说一下戏。
“喂，你去，给薇薇倒热茶过来。”此时郑薇薇的经济人助理推了推洛丽，丢给她一个保温杯。
洛丽傻笑着接了过去，正要去打热水，被安绮绮给拉了回来。
安绮绮从洛丽手里拿过热水杯还给了郑薇薇的助理：“她又不是你们主子助手，乱指使人干活你给工钱啊？”
助理嘲讽一笑：“全剧组就她一个大闲人，我们薇薇可是挑梁的大腕，怎么，找她还觉得委屈了么？”
未免他们吵起来，洛丽接过了热水杯，冲绮绮笑了笑：“我确实是闲人，打个热水嘛，不需要太花时间，我去了。”
“洛丽！”绮绮气得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助理白了安绮绮一眼：“不要以为你是封少安排进来的人，就可以不把人放眼里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拖了薇薇的后腿，照样把你弄走，听清楚了吗？”
安绮绮双手紧握成拳，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下午安绮绮有两场戏，其中一场，是安绮绮演的女三号青璃因嫉妒女一号月儿所爱，出卖了她和男配的私情，而与月儿决裂。
安绮绮不得不承认，那郑薇薇的演技确实一流，跟她对戏不知不觉的就会被带入情境之中。
“青璃，我们姐妹一场，你说句实话，我和南殊的事情，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安绮绮扬起下巴，冷笑了声：“是又如何？凭什么你能得到南殊爱情，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郑薇薇反手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安绮绮的脸都被打偏了，这一巴掌是真打，而且剧本里根本没有，是她自个儿加上去的。
‘咔——！’第二十幕，过了。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洛丽找来冰块的时候，安绮绮的脸都肿了。
“绮绮，你没事吧？疼吗？”
安绮绮红了眼睛，气得浑身颤抖：“疼，但我记住了。”
拿冰块敷完脸，那郑薇薇突然过来了，手里还拿了消肿的膏药，微笑着递给了安绮绮。
“不好意思啊，我入戏太深了，自做主张加了戏，大家都是为了能把戏拍得更好，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安绮绮盯着她，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谢谢你的药膏，但是不用了，我也赞同你的想法，大家都是为了能把戏演得更逼真。我不会这么小气放心上。”
“这就好，瞧你，脸都肿这么大了，看来我下手确实是重了点。”郑薇薇笑了笑，转身离开时，把药膏递给了助理：“没用了就丢了吧。”
回去后，洛丽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以前她觉得拍戏就只是拍戏，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差别待遇是如此之大。
那天封河终于回来了，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问洛丽拍戏的事情。
洛丽先沉不住气了，说：“封河，我觉得剧组很多不公平。”
封河抬眸看着她，问：“哪里不公平了？”
“就是……很多不公平，郑薇薇还经常欺负绮绮。”
封河反问：“你觉得所谓的公平是什么？你别忘了，即使是一个小角色，在这个圈子里，也会有许多人求之不得。而我开后门安排你们进剧组，把原来属于别人的名额挤掉，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现在你们通过特殊的照顾，能进剧组，有了机会竟争，却跟我说什么公平？凭什么？人郑薇薇在这个圈子里打拼了至少八年，这八年里，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累，远远比你们不知多多少。你们凭什么要拿跟别人一样的待遇？”
“封河……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封河想了想说：“洛丽，你就不适合吃演员这碗饭！你自个儿想通了，我再安排别的工作给你。”
洛丽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自尊心的作祟，让她紧了紧拳头：“我会努力的！别人能吃多少苦，我也可以吃多少苦，还可以吃更多的苦，我不会放弃！”
“随便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不想做演员了，你再来找我。”
见封河转要回卧室，洛丽心中十分憋屈，压抑了许久暴发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总是说一些打击人的话，让我觉得很难过很伤心，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糟糕吗？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封河顿住步子，回头看向洛丽，叹息了声：“你只看得到别人的辉煌，却根本不了解演员要具备的基本素养。我就是不去打听，也知道你在剧组是个什么情况。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强行去做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你说你努力，我相信你努力了，可是有效果吗？你努力有屁用啊？别人有表演天赋的，随便演演都比你演得好！”
洛丽咬着下唇，泪水如豆大般滚落，面对封河的残酷的打击，洛丽却偏偏没有能力回击，他说得对，有表演天赋的，随便演演都比她演得好。
这些天在剧组，她也知道了自己不是演员这块料，可她不是真的想发什么牢骚，只是想想听一听封河对她的鼓励，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加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即冷淡又变得极其不耐烦，看她的眼神也是冰冷冷的，仿佛她做的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看到她的泪水，封河又心软了下来，走上前抬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却被洛丽挡开了。
“对不起，对不……对不起，我想出去走走。”
洛丽逃也似的跑出了别墅，窘迫还有不安让她想远远逃离，所以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着，她仿佛听到了封河的呼喊，但是没敢回头。
洛丽在飘着小雨的街头晃荡到很晚，不想回家，也不想面对封河。
她给许小仙打电话时，许小仙正在打手游，正到关键时刻，本想发作，却听到洛丽沙哑的嗓音，那窜上的火又熄了下去。
“洛丽，你咋了？”
“小仙……我不想演戏了。”
许小仙怔愣了片刻：“啥？你不演戏了？你不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一个角色吗？怎么突然说不演了？”
洛丽沉重道：“我演得不好，老是拖剧组的后腿，连最基础的演技都没有。”
“这有什么？不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吗？”许小仙长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用在意，就像上学的时候，有差等生，也有优等生，难道就因为你是差等生就不让你来上学了吗？”
“谢谢你小仙，这样安慰我。”
许小仙听着也莫明的难过起来：“洛丽，你别这样嘛，戏还是要好好演下去的！对了你知道吗？我面试过了，不过不是经纪人，是纪纪人助理！我都以为黄了，可是没想到奇迹就这样出现！那个人说得对，幻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那个人？”
“对呀，虽然人丑了点儿，可是温柔呀！而且他真是一个有魔力的人，我觉得他是一个能给我带来幸运的男人！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大明星的！”
洛丽听完，心情好了许多：“真好，如果……”封河也这样鼓励她，她就不会这样失落难过了。
“别多想，今天早点睡吧，我也要洗洗睡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报到呢。”
“嗯。”洛丽挂断电话，往回走去。却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着小街，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嘴里叼了支烟，烟已经烧了一半，也不知道他跟来多久了？
他扭头看向洛丽，迈着慵懒的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