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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儿子(3)

田单岭站在山崖的顶端,看着下面的河流。风很猛烈,河面被吹得起皱纹。是上河风,田单岭想起自己过去在河面上行船时,最盼望上河风。楠江城在红土镇上游,每次去楠江城,假若没有上河风,帆船的帆就鼓不胀,有的时候,就要上岸拉纤。田单岭经常拉着纤绳在河岸上走。他的背脊曾经被毒太阳晒得掉皮,他的肩膀曾经被纤绳勒出一道道血红的印痕。现在,他站在高高的山崖上,看着河面,看着下面的河滩。有一次拉纤的时候,他在下面的河滩上滑了一跤,右腿被石头擦得血淋淋的。那时,他还在朱代普家里做长工,朱代普拎了半瓶麻油到田单岭的房间,放在桌子上,要他用麻油搽伤口。他第一次看见朱代普这样大方。

山崖顶长满丝茅草,有一些石头散乱在草丛中。田单岭站在山崖边,听见有人大声喘气。他扭头一看,张矮子拄着他那七九式步枪站在身边。他伸着细瘦的脖子,鼻孔一张一合。

“老板,哦,队副,我们就站在这里打他们?”张矮子问。

“站着打?”田单岭说,“你想找死?我们要趴着打。我们趴在这里,他们不容易打着我们,我们容易打着他们。”

“就是,总队命令我们要在这里筑工事。”杨老四说。

“啥子是‘工事’?”张矮子问。

“工事就是掩体。”杨老四说。

“啥子是掩体?”张矮子问。

“你问我,我问哪个?”杨老四说。

“我们把这些石头搬到崖边,就可以了。”田单岭说,“只要挡得住子弹,就行了。”

“你说子弹,我想起来了,”张矮子说,“我这根火杆杆,只有七颗子弹了。枪里装了五颗,还有两颗,我放在裤子荷包里头的。”

“上次我们在砦子里面比武,你说你的火杆杆只打过七颗子弹,现在又说,只剩下七颗了。”周老五说,“你哄我们哟。”

“龟儿子才哄你们。”张矮子说,“我的火杆杆总共才十四颗子弹,几下打完了,我就用我的马牌手弯子打。就是不晓得这把手弯子打得远不远。”

“那你就崩一火噻。”杨老四说,“那些船肯定要在河中间过,你先崩一火,看一看,够不够得着。”

张矮子撩开衣襟,从腰带上抽出他的柯尔特手枪,拉了一下套筒,把子弹上膛。他平举枪身,把枪口对准河中央,开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很快就被风刮走了。大家一齐伸着脖子,看着子弹的落点。只见河面上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离河对岸还有一段距离。

“手弯子打不远。”杨老四说。

“那我不管。”张矮子说,“手弯子打不了这么远,你们不要怪我。反正我是开了火的。”

“你刚才不该开火。”田单岭说,“那些八娃可能会听到枪声。”

“听到了,又咋个?”张矮子说,“他们在水里,我们在岸上,是我们打他们,不是他们打我们。何况,他们是下水船,要想缩回去,也不得行了,只有挨我们的打。”

“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杨老四指着河面说。

先是一艘船从远处的水面驶过来了。然后又是一艘船,后面还有一些船。

“妈哟,这么多船。”张矮子说,“长麻吊线的,哪里打得完?”

“总队的命令没有喊我们打完。”杨老四说,“只喊我们伏击,阻断他们,不让他们向前走。”

田单岭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水溅到自己脸上。他抹了一下,手掌上出现了一片红色。他转头一看,张矮子像一个灰色的布口袋倒在地上,天灵盖被什么东西掀开了,血和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这时,他才听见了枪声。那枪声是从船上传来的。田单岭愣了一下,明白了,船上的人先开枪了。

“趴倒,趴倒!”田单岭挥手叫大家趴在草丛中,他也趴在一块石头上面,“大家集中火力,先打第一只船!”

周老五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开了一枪。

“你往哪里打?”田单岭吼了一声,“张矮子死了。”周老五带着哭腔说,“是船上的人打死了他,他们的枪打得好准哟,这么远,都打中张矮子了。”

“我晓得!”田单岭说,“你快给老子打,枪口要对准船上的人!”

田单岭捡起张矮子掉在草丛中的步枪。他把子弹推上膛,瞄准船上。船舷上堆着一些麻袋,麻袋后面露出几个戴黄帽子的人头。田单岭开了一枪,一只麻袋冒了一小股烟尘。

田单岭感觉到胳膊肘压着的地面震了一下。几块石头碎片飞溅起来,一股硝烟味儿冲进他的鼻腔。随后,一连几颗子弹钻进他身边的泥土里,草皮迸开了。出现在河里的船越来越多,离山崖越来越近。田单岭看见船上的人在向这边开枪,一团一团白烟从船舷边冒出来,子弹不断打在山崖上。田单岭没有听见身边的人开枪,他回头一看,杨老四、周老五和几个兄弟伙都从山崖边沿退后几步,撅着屁股趴在草丛中。

“我们打不赢他们,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杨老四说,“等会儿,水把船冲到下游,他们就过了,我们就闪了。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他们不得靠岸,我们也就不招惹他们了。”

“哪个再敢说闪,老子就不客气了!”田单岭瞄准船上一个戴黄帽子的脑袋开了一枪。那顶帽子飞到一边,脑袋不见了。这时,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尖啸,像有人站在半空中吹口哨。然后,山崖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碎石和草皮乱飞。一个东西从空中砸在田单岭面前,他认出这是一只手臂。

“是哪个的手?咋个掉到这里来了?”田单岭大声问,向右边扭过头,看见周老五仰面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他的左胳膊不见了。这只手臂套着的蓝色土布和周老五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田单岭这才明白,周老五的左手被炸飞了。

田单岭赶紧低下头,将步枪的准星对准一只船。他看见船上腾起一团箩筐大小的白烟,随后,他又听见那种奇怪的尖啸声。他抬头一看,天空里飞来一个小黑点。它飞快地落到几丈远的地上,猛烈爆炸开,山崖的地皮都被震动了。

“哎呀,不得了,八娃在船上打炮了!”杨老四说,“兄弟伙都遭了好几个了,我们怕要闪了才得行哟!”

田单岭瞄准船上麻袋后面一个脑袋开了一枪,也不晓得打中了没有。他拉了一下枪栓,一颗子弹壳跳出枪膛。他推上枪栓,把子弹上膛,又开了一枪。然后他再拉枪栓,再开枪。当他扣动扳机,枪身发出“咔嚓”一声空响时,他晓得,枪里的子弹打完了。他爬到张矮子身边,拍拍他左边裤兜,空的。再拍一下右边裤兜,有一件硬东西。他把它掏出来,是卡在弹夹上的两颗黄澄澄的子弹。他把弹夹卡在打开的枪膛里,把子弹压进弹仓,推弹上膛。

这时,一阵枪声从左面传来。一排密集的子弹打在他身边的岩石上。他听见一声惨叫,杨老四在草丛中翻滚了几下,不动了。田单岭看见左边山崖上冒出一团一团青烟,几顶黄帽子在草丛中晃动。他们在向这边开枪。田单岭搞不清楚,这些刚才还在船上的戴黄帽子的八娃咋个会出现在岸上。他爬到一块石头后面,掉转枪口,瞄准一个晃动的人头开了一枪,又开了一枪。他感到右肩头麻了一下,闻到一股硫黄味。他低下头,看见肩头在流血。

枪声越响越密集,噼噼啪啪,子弹密集地打在山崖上。田单岭把手中打光了子弹的步枪丢在草丛里,顺着山崖的一侧滑下去。他滑到河边,这样,岸上的人就打不到他了。他在河边的马桑丛中向前跑,船上的人向他开枪,但没有准头,子弹离他很远。

田单岭沿着一条小溪跑进狭窄的山沟,再从山沟的一侧向上攀登。他抓着草丛和灌木越爬越高。他在山沟的岩壁上向上爬,爬累了,他就抓住灌木休息一下,然后再爬。后面再也没有枪声和喊叫声,只有风在身边呼呼响。他浑身冒汗,仰头一看,前面出现了一堵布满斑驳苔藓的石头墙壁。这是天成寨。

林译苇想象着当年田单岭爬到天成寨的情景。她坐在办公桌前,用钢笔在一张纸上写字,让几十年前的生活场景在文字下面显形。她在描述别人的生活、别人的生存状态。她下笔描述一个时代的状况,也许在不经意之间,就描述了自己。

林译苇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家乡的汉川河边生活的情景。父亲在河滩上砸鹅卵石,她就待在父亲搭建的小棚子里。有时,她会跑出小棚子,到附近的溪沟里玩耍。她在那里遇到一个采药人。他是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中年男人,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须。他背着一个稀眼竹背篼,里面盛着一些草药。他在崖壁上攀爬着,用镰刀剜下长在岩缝里和泥土中的草药,反手一丢,把草药扔进背篼里。林译苇站在下面看他,然后跟着他向上面攀爬。

“小妹子,你不要上来。你要摔下去的。”那个中年男人说。

林译苇一声不吭,抓住灌木枝条向上爬。她第一次体会向高处攀登的感觉。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植物扎着她的手心,刺痒刺痒的。她的脚踩着岩石的泥土,有时往下滑一下,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身体。她爬到采药人的后面,停了一下,继续向上爬。她爬到崖壁的顶端,跑到崖壁的边沿,从这里往下面看。汉川在她的脚下流淌,她看见了父亲在河边劳作的身影。父亲坐在一堆鹅卵石中间,挥动铁锤,把圈在橡皮条里的鹅卵石使劲砸碎。她看得见他背脊上的汗水在太阳下面反射光线。

那一天,林译苇第一次站在高处看河流。这是全新的体验。她站在风里,看见河流在她眼前舒展开。河流在远方流过来,拐了一个弯,流经她脚下的悬崖,向远方流去。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她好像看见了平时看不见的东西。这种感觉一直留在她的心间,伴随她长大。后来有一天,她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看见了历史。

她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看着河流在眼前流逝,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性质。时间像风一样,裹挟着一些事物的微粒飘向四面八方,其中包括人的思绪。当时,她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她只看到一些东西在她眼前移动和变幻——河流,风,父亲背脊上的汗,从远处飘来的各种细微的声音。这些东西像一些细小的颗粒,飘荡在时间里,凝结成另外的物质,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这些历史成分不会显示在书籍里,也不会呈现在大众记忆里,只会在某个人的意识里显形。后来,它们在林译苇的意识里显形了。带着这个意识,带着文字,林译苇在一个新的空间里穿行。

林译苇看见田单岭正在爬天成寨的寨墙。在某个历史片断里,一个右肩流血的青年爬上了一堵长满苔藓的石头围墙。他是一个俊朗的农村青年,背负着几个社会身份——商人、土匪和楠江县地方武装自卫总队一中队队副,这些身份就像汗水干了形成的盐渍沾在他身上,然后像盐溶于水那样,自然地融入历史的洪流,被冲刷到时间的深处。

田单岭爬上了天成寨的寨墙,遇见了大辫子姑娘袁桂花。

“现在,你到哪里去呢?”袁桂花问。

“我也不晓得。”田单岭说。

“你到我家去。”袁桂花说,“他们肯定在逮你,我把你藏起来。你就躲在灶房里,我在那里堆了很多松针,你可以在上面睡觉。”

历史实际是由无数细小的事物碎片组成的,林译苇想,但是,那些整理历史的人,那些试图再现历史的人,往往看不见这些柔软的、感性的、鲜活的碎片。林译苇曾看过一部名叫《意志的胜利》的纪录片。她还在百度里查找过介绍这部影片的资料:

电影开始时,浓云密布的天空衬托出德国的动乱景象,显示一个正等待创世主开天辟地的混沌世界。然后天空逐渐开朗,第三帝国的形象逐渐清楚起来。一架飞机穿云破雾时隐时现。陆地上的群众在仰望和等待。飞机终于着陆,舱门打开,希特勒从天而降,顿时,欢呼声响彻云霄。纽伦堡,这座具有中世纪情调的都市,挤满了欢迎的人群,国旗随风飘扬,汽车在人群中慢慢地向前驶进,最后是阅兵场的情景,大批装甲战车整齐地隆隆驶过。接着,银幕上出现字幕——一九三四年九月五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二十年,德国的苦难开始后十六年;新生的德国起步之后十九个月,阿道夫·希特勒再来纽伦堡,检阅忠实的追随者的队伍。

让林译苇震动的是那些欢迎的人群。他们在强烈的阳光下眯着眼,对着他们的领袖欢呼。现在,希特勒已经成为历史,那些欢呼的人们,他们早已以各种方式死去,历史书籍却很少提及他们的状况。他们是迷漫在历史里的尘埃,但他们曾在某种时间里鲜活过,用自己的人生组成了一些故事。在楠江的土地上,也是一样的情景。一些历史事件被一些人书写成文字,印刷成书籍。那些黑白分明的文字犹如一张网,漏掉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文字以外游荡,随风飘向任何地方。林译苇看见了其中的一些微粒,其中就有田单岭和袁桂花。他们就是由过去的生活片断构成的历史微粒,林译苇当年爬上汉川边一道溪沟的山崖时,就看见了这些微粒。现在,他们所经历的时光,在林译苇的眼里重现,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在林译苇眼里复原。他们站在一九五〇年的天成寨里面说了一阵子话,然后,田单岭就跟随袁桂花,回到她居住的房子里。这些情景,林译苇看得清清楚楚。

林译苇看到田单岭跟在袁桂花的身后,走下天成寨,来到袁桂花的房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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