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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子弹横飞水稻田(8)

叶一峰把油灯端到一张木头凳子上,坐在这个喝醉酒的人身边。摇曳的橘黄色光线映在他的脸上。他细心观察光斑如何在这个人的脸上移动。有一股气流在屋里流动,让油灯的火苗轻微摇动。它在这个人的脸上产生了一些变幻的阴影。不一会儿,油灯的火苗弱了下去,叶一峰发现,灯芯快燃到油面了。这盏油灯是陶碗盛着菜油做成的,一根剥皮的灯芯草做成灯芯,灯芯还有很长一截,盘曲在亮晶晶的油中。叶一峰用指甲拨弄了一下,把灯芯挑出一截,火苗又旺了一些。明亮的光线使那个人脸上的细节更加清晰,阴影也更加确定。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他的眼睛紧闭,但五官线条还是很有力度。叶一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英俊的男子。他用手从水桶里捧出水,浇在土墙上,然后在地上捡了一块瓦片,从泡软的墙上剜下一团泥,在手中反复揉捏。

这是一团夹杂着沙粒的泥,不适宜做雕塑,但现在顾不得了。叶一峰坐在那个人身边,在滑竿的头枕上掰下一根竹条作雕刀,在泥团上按压挖凿。在这张帅气的脸庞下面,是坚实的肌肉和坚硬的骨头。他的眼睛紧闭,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使他脸上的线条更具张力。叶一峰意识到,这个人正在清醒,但酒精的力量还在控制他,使他沉重地躺在这里。他们不知从哪个地方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叶一峰想。看样子,是他们先用酒把他灌醉,再抬到山上来的。叶一峰在泥团上准确地凿刻出这个人的脸。他看看手中的雕塑头像,再看看躺在油灯下的这个人。这个喝醉了酒的人,他脸上的某一刻表情,留在了这团潮湿的泥土上。

叶一峰坐在这个人身边,等待天亮。油灯的火苗在这个人脸上投射下一片摇曳的阴影,也在他手中的泥土塑像上投下一片阴影。这两片阴影很相似,相同的结构必然导致相同的阴影。叶一峰想。随着黎明逐渐来临,屋里的黑暗被稀释了,阴影逐渐淡下去。当灰白色的光线从窗口射进来的时候,那个人动了一下,然后又沉沉睡去。当窗口射进的光线从对面墙上移到地面时,这个人睁开眼睛,盯着自己。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透出晶亮的光彩。

“你喝醉了。”叶一峰告诉他。

林译苇闭上眼睛,想象叶一峰与田单岭相识的场景。但这一情景还没有在她脑海里显形。她闭上眼睛。黑暗中没有任何影像,一片幽暗的茫然的空虚。是的,那一段时间,现在暂时离开她。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林译苇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家。她路过菜市场时,买了一小捆空心菜、两个茄子和一个拳头大小的洋葱。今天回家晚了一点,丈夫韩其楼应该把饭做好了。她要赶回去做一个清炒空心菜,一个鱼香茄子。

上一次,林译苇和叶飘在高峰砦外面的石板小路上,看见丈夫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在一起。奇怪的是,林译苇并没有特别难受。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当时,她自己也和一位男士在一起。另外,她感觉到,站在丈夫韩其楼身边的那个女人,与以前她看见的那个名叫刘雅的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与丈夫韩其楼不属于一个世界。他们并没有真正走在一起。

韩其楼向妻子介绍了身边的那个女人——文纹。林译苇也向他介绍了叶飘。然后他们各自向前走。林译苇和叶飘去拍摄照片,韩其楼和文纹继续散步。但他们的行为都变了质。那一天,她和叶飘在天顶寨的一幢旧房子里拍摄了几张照片。回到城里后,他们在叶飘的屋子里把胶卷冲洗出来,没有发现不寻常的东西。胶片上显示的,只是那幢旧房子本身的景物。在湿淋淋的胶卷上,他们仔细辨认,看见的只是墙壁、窗子、床铺、桌子和一台二十一英寸电视机。那就是室内的真实情景。没有人物出现在里面,尤其没有头上缠着白帕子身上穿着对襟衣服的民国时期的人。按照《天顶寨庄园民宅初考》的介绍,天顶寨建造于明代洪武年间,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而云顶寨后面的高峰砦的历史更早,至少形成于南宋末年,明清时期重新修缮利用。现存的房屋从建筑风格上看,应该是清朝重建的,有两百多年历史。这个房间也应该有两百年历史。在这两百年中,许多人在里面生活过,现在,一切痕迹都淡了。这一部徕卡相机,也无力再现过去的场景了。

林译苇坐在一张木椅上,盯着那卷晾在绳子上的胶卷。那卷胶片已经回到了平凡,没有神奇的物质在上面停留。她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之中。她在想丈夫韩其楼和那个女子此刻在做什么。也许他们已经各自回家,也许他们正坐在一个乡镇饭馆吃午饭。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林译苇想,我和叶飘在一起,是为了照片,他们在一起,是为了感情。但他们的感情有点异样,很难说他们是情侣。

那天下午,林译苇从叶飘的屋子里回到家,韩其楼也在家了。他们一起在厨房做饭,然后把菜端上桌。在吃饭的时候,韩其楼讲述了他和文纹的故事。过去,他也向她讲过刘雅的故事,但讲得很粗略,没有细节。这一次,他向她讲述了画眉鸟怎样飞进文纹的家,后来,他们又怎样并肩散步。林译苇听了,不知不觉记住了。她只记对自己伤害不严重的事情。那些伤害得太严重的事情用不着记,早已成为意识的一部分,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

林译苇平静地听完丈夫韩其楼的讲述。她明白,文纹已经从丈夫的心里走出去了,就像两个人在散步时,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不经意地各自走开。也许她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丝痕迹,但这痕迹不包含隐秘的内容,没有值得珍藏的成分。所以他向自己讲了这件往事。这是一件最新的往事。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会由此变质。也许变得更好,因为两人的精神世界和生活情趣已经凝结在一起了。如果精神世界和生活情趣没有凝结在一起,也许变得更坏,那是因为成了两个世界。世界都是不同的,不能融合,就会对立。林译苇想。一个性格急躁的青年农民在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时,也许会冒着生命危险爬到山崖上采摘一束杜鹃花送给她。他们成了夫妻的若干年以后,也许因为一顿饭没有及时做好,他就会把她打倒在地用脚踩。而那些精神世界更丰富、性格更温和的人则不一样。他们也许会在内心折磨自己,彼此保持距离,让那些带有垃圾性质的小事产生的烦琐和纠纷离自己远一些,让自己的世界更纯净更清晰一些。

在饭桌上,林译苇向丈夫韩其楼讲了自己与叶飘的交往过程。这个过程从一张照片开始,经过一部从青砖墙里找到的徕卡照相机,然后是一张又一张照片。这些照片显示了逝去的时光,但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事情。这是远离生活常识的事情,它会偶然在某个地方发生,然后消失在人们的常识里,消失在熙熙攘攘的社会生活里。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谈话了。他们吃完了晚饭,并不急着收拾碗筷,而是坐在桌边闲聊。韩其楼看着妻子林译苇的脸。她的脸庞还是那么清瘦,表情平淡,却仍然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他知道妻子在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不平凡的事情。那是打破沉闷生活的好办法。人总是要在这世界上感知许多过去并不知道的东西。一直到老死。

他们带着各自的心事,坐在餐桌边交谈,一直到黑暗降临。那些破碎的往事被释放出来,静静地在室内回旋。他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形状。韩其楼拉亮电灯后,这些往事的碎片在光线中消散。林译苇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当闩门声清晰地响起时,韩其楼站起身来,到厨房洗碗。

林译苇从拎包里拿出便笺本,翻到今天下午写的那一页。那些文字已经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历史片断,这些历史片断由几十年前的日常生活组成的,并且,它还将产生新的历史片断。

当田单岭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看见了一张陌生人的脸。

他的头昏沉沉的,那个陌生人的脸在他面前缓缓晃动。他想起来了。他最后的记忆就是酒桌边的几张脸,那是几张陌生人的脸。但没有眼前这张脸。然后,田单岭看见了自己的脸。冷汗从他的脊背冒了出来。这是一张缩小了的脸,黑乎乎的,正举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

“这是你的塑像。”他说。

田单岭双肘着地撑起身子。他慢慢站起来,头还是昏沉沉的。他盯着这人手中的泥巴人像。真的与自己很相像。但是他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在楠江城的河边,他正在等船。上午他乘坐粪船到楠江城,装上粪肥后,他让船工把粪船撑回红土镇,自己来到刘大爷的店子里结账。几个月来,红土镇的粪肥生意还不错,老关系全部从朱代普的手里接过来了,刘大爷还把界石镇赵胖子的粪肥生意拉过来了,红土镇粪站的粪池每隔一天就要满,运到下游的粪肥更多了,到楠江城的船也就去得不那么勤了,由原先的十天一趟改为半个月一趟。在刘大爷店子里幽暗的里屋结完账之后,已经是中午了。他和刘大爷在牛肉汤店子吃煮熟的牛肉、牛杂、牛蹄筋,还喝了高粱酒。他们走出牛肉汤店子时,已经是下半晌了。

下半晌,河里有一些到下游各乡镇的船。这些船在城里装满货物以后,还可以搭乘顾客,船钱只需平时的一半。田单岭站在码头上等船,河风把他的衣衫吹得鼓胀起来。他看见一艘带竹篷的船从几丈远的河边滑到河面上。这是一艘空船,一个穿蓝色土布褂子的人正在用篙竿插进河底的淤泥,一竿一竿地用力撑。这艘船经过田单岭面前时,一个穿白褂子的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喊了一声:“田老板!”

田单岭向后面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

“就是喊你,田老板。”那个人说。

“我不是田老板。”田单岭说。

“咋个不是呢?”那个人说,“你就是那个年轻有为名震八方的田单岭田老板。朱代普朱大爷出让他的粪站时,只有你敢吃那个锅盔,好多人都晓得这件事情。你太了不起了,我们都佩服你。现在,你到哪里去,田老板?”

“红土镇。”田单岭说。

“来,上船,我送你,田老板。”那个人说,“我也是这个方向。”

“你的船到哪里去呢?”田单岭问。

“凤尾镇。”

凤尾镇在红土镇下游。顺水船,顺水人情。这艘船无声地靠在码头上,田单岭跨上船,看见船舱里有一张小桌子,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乘滑竿倚在船舷边。

船向下游划去。田单岭这才发觉,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的名字。他抱拳拱了拱手:“请问,几位大哥尊姓大名?”

“我叫周大同,大家都叫我周老五。”穿白褂子指着穿蓝褂子的划船人说,“他叫周老七。”然后,他指着船舱里的两个人说,“这位是曾四,这位是王六。”

曾四和王六一边向田单岭点头微笑,一边揭开船板,船板下面是一个盛满了水的木格子。他们从木格子里捞出两条肥大的岩鲤。岩鲤的模样与鲤鱼差不多,只是脊背更高一些,嘴更尖一些,鳍更宽大一些,像几只翅膀长在鱼身上。

曾四从腰带上抽出一把短刀,几下把鱼鳞刮干净,将鱼肚剖开。王六用一只铁鼎锅从河里舀了半锅水,把锅坐在一只小炭炉子上,然后放进一撮盐巴,几片老姜。水烧开之后,曾四把岩鲤放进锅里,透明的河水慢慢变成乳白色,岩鲤在沸腾的汤里缓缓起伏,温暖的鱼肉香味在船舱里弥漫开来。

“田老板,到红土镇还早得很,我们来喝酒,让船慢慢走。”周老五把一个挂在船舷边的竹篓子取下来,里面是一个盛酒的陶壶。他拔下壶嘴的木头塞子,把酒倒在几只碗里。

“这是凤尾镇的老灶高粱酒,味道不比你们红土镇的高粱酒差。”周老五说,“我们和田老板有缘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王六,鱼煮好了没得?”

“刚刚好。”王六把滚烫的鼎锅端到桌子上。岩鲤的脂肪被滚水煮了出来,形成一个个圆形的油斑,漂浮在乳白色的汤上面,散发出特别的香味。周老五用筷子戳了戳煮熟的岩鲤。

“请,田老板。”周老五说。

“你先请。”田单岭说。

“还是你先请,你是客人。”周老五说。

田单岭伸出筷子,把岩鲤的嘴唇夹住,轻轻一扭,晶莹的鱼唇在筷子尖上一颤一颤的。周老五看着田单岭把鱼唇送进嘴里,轻轻吐了一口气。

“味道咋样?”周老五问。

“好得很。”田单岭说。

“你还没有尝一尝这高粱酒。”周老五把酒碗端起来,田单岭也把酒碗端起来,碰了一下。

田单岭分辨不出红土镇和凤尾镇高粱酒的区别。它们都是高粱酒,喝下去之后,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流到肚子里。田单岭平时很少喝酒,他第一次喝酒,是与朱世昌在“陈七酒馆”里。那一次,他从山上捉了一只野鸡到镇上卖钱,结识了朱世昌。他们把那只野鸡在“陈七酒馆”里做了吃,那一次,他第一次喝醉。

田单岭一直不喜欢酒的味道,但他还是喝了很多次酒。中午,他和刘大爷在牛肉汤店子里吃牛肉、牛杂、牛蹄筋,喝了高粱酒。那高粱酒的味道和这高粱酒的味道差不多。但他从来没有在船里喝过酒。船在河面划行时,会轻微摇摆,让人产生头晕的感觉。慢慢地,这感觉来了。

现在,田单岭坐在一间陌生的黑屋子里,慢慢回忆起昨天的情景。他看看身边的滑竿。就是这乘滑竿,昨天下午还倚在那艘船的船舷边。

“他们用滑竿把你抬上来的。”叶一峰说,“你喝醉了。”

“这是哪个地方?”田单岭问。

“一座山砦。”叶一峰说,“是棒老二的窝子。”

“那,你是哪一位?”

“我叫叶一峰。”叶一峰说,“我在贵都美术专科学校读书,暑假回家,遇到棒老二,被他们拉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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