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着手掌,眼泛精光,阿离一眨不眨的瞪着佳丽腰际的那个不断晃动的小锦袋,垂涎三寸,心花怒放。
偷偷的跟上,一步一趋,阿离在佳丽即将转弯之际,伸手猛的推了一把面前的路人,使其顿时失衡,身体一下子撞向了前方,弄得场上一阵混乱,人仰马翻。
佳丽受到波及,神色微惊的在侍女的相扶下躲避,这时候,阿离看准时机,立刻上前,手伸向那向往已久的小锦袋,心中窃喜。哇,发财了,好沉呐!
感觉那个乐啊,手上用力,阿离灵敏一扯,趁着混乱银子得手。
嘿嘿,今天的运气不错!
停下身,退出混乱,阿离掂了掂手中的锦袋,美滋滋的打算走人。可是正在这时,一声厉喝,瞬间发出,生生的制止了阿离迈出的脚步,愣的她站在原地,满心叫苦。
“大胆小贼,竟敢行窃!”
身后,一个少年满脸怒容的指着阿离。闻言,阿离懊恼着脑袋,一边苦楚的耷拉:靠,不是吧!她这么走运?
“呵呵,呵呵呵呵……这位小哥,请问你是在说我吗?那个……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小贼,我是看见这袋子掉在地上,好心的捡起来想还给失主,呵呵……”
一连串的干笑,知道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无处可逃,阿离识相,边转过身,边双手捧着锦袋,头低的低低的。
“哼,想还给失主?我看你这分明是偷!”
看着阿离,少年厉声,一把上前夺过锦袋,满眼恶狠狠的瞪着。
见此,阿离一震,双肩微抖,装的一副老实巴结的可怜模样,口中楚楚的弱弱辩道:“天地良心啊,我可真是一片好心……”
“洗砚,既然人家都说了,那你就不要一再错怪。”
“哈,还是这位公子明辨事理,阿离我这厢……”
一声悦耳,劝阻了少年,闻言阿离心花怒放,连即做礼想要夸赞!
可是,就当她嬉皮笑脸,抬头准备弯腰之时,她那笑的比鲜花还灿烂的脸却瞬间死灰,如死鱼般的瞪着前方,一副泰山压顶,如临大敌的悲壮模样!
他、他……夜流觞!不会吧?有带这么巧的吗?亲娘呀,救命呐!
一见夜流觞,阿离顿时想起了他那晚的手狠,于是眼珠不由的转一圈,接着又转一圈,心下怕怕。
“呵呵,这位公子可真是个明白儿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皱着眉,硬着头皮,阿离作礼,脸上不由的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吧?当真流年不利?竟然这样人海茫茫也能给碰上?看来她近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狗屎!
自嘲的念道,想起了那晚耳边的那句“看了这么久,就想这样一走了之”的话,那语气,那眼神,阿离懊恼,心下激冷:他、他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抬眼陪笑,看着夜流觞那一脸轩轩韶举的俊美模样,阿离忐忑,心中狂瀑。
虽说今天的夜流觞,一身月牙儿长袍,脚蹬银色软靴,腰系暖橘玉带,一旁还扣着块碧色古玉,整个人既如一阵怡人清风,又似百花中一朵奇苑,清新俊逸,绝代风华。但是就是不知怎么的,如此绝色当前,阿离左看右看,却都觉得他是衣冠楚楚,一副禽兽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不知道说何是好,只得一个劲的傻笑。
见此,那个被称之为“洗砚”的跟班少年心有不爽,黑着脸转向一边道:“公子,你别被她骗了,方才我分明看的清楚,就是她偷了如烟小姐的锦袋!”
“哎,这位小哥,我阿离可向来都是行得正、坐的端,从不偷鸡摸狗!如今你如此污蔑于我,试问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欲哭无泪,抬手掩面,虽然阿离遇上了她此刻最最不想遇见的人,但是她的“身家清白”,她还是要极力维护滴!
“哼,污蔑?我看你是狡辩吧!”洗砚冷哼,单手一指,貌似对阿离的厚颜无耻极为不满!
见此,阿离正想萌着大眼各种无辜,可这时候,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间想起了某件事来,一脸顿悟!
咦,对了!那天晚上月黑风高,而且她又蒙着黑布,想来这夜流觞就是当时看到了她,现在也不能认得出来才是啊?嗯嗯,没错没错,他不认得她,完全是她自己在吓唬自己,莫怕莫怕!
意识到这件事,阿离突然底气足长,不由的挺起胸来,一脸正气:“我说这位小哥,我可真是一片好心,你莫要错眼,误会了好人。喏,既然这个锦袋是这位小姐的,而我现在又物归了原主,那我也算是完事,就此走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阿离深知此理,准备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可是正当这时候,一声微悠,轻轻浅浅,缓缓自阿离身后响起,带着戏谑,但又似有威严。
“怎么,又想这样一走了之了?”
“一走了之”?而且还是“又想”?不会吧……
听着这般熟悉的话,阿离顿怔,满是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额上汗滴。他、他认出她了?不可能吧?眼睛这么毒?
“呵呵,公子还有别的吩咐……”
僵硬的扭过头去,极是万般的心有不愿,阿离睁着大眼善良无辜,想用纯真来蒙混一切。
“本公子一向不喜欢被人窥视,尤其是在寻欢作乐之时……”
言犹未尽的话说着,夜流觞清浅勾唇的淡笑,分明是迷人温煦,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这样微笑,阿离就隐隐的感觉到冷,那种透到骨子里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