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沿着路边一路仔细地找寻，并没有看到冯易扬夫妻俩的身影。他转念一想，大概两个人打车去的，便不再犹豫，直奔到了离刑侦队最近的医院。
那是一家三甲医院，无论是医疗设施还是医院规模在当地乃至周围各省都是十分有名的。很多周边城市的重症病患也不惜舟车劳顿到这里，只为得到专家的专业会诊。
姜诚到达医院的时候，天都已经有点擦黑了。不过时间的早晚似乎对患者的就诊影响不大，依然有一拨又一拨的人进进出出，奔波于各大诊室与收费室之间。
姜诚才刚一进门口，就看到挂号处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乍一看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一样，火爆程度堪比春运的火车站售票处。无数孩童的啼哭声，排队的烦躁声，谁不小心插了队，引来了一阵恶毒的咒骂声…
姜诚的头一下子都大了，粗略地前后扫了一眼，没见到冯易扬夫妻的身影，就赶紧逃也似的往里面找去。
大堂倒是安静了一些，一个巨幅的大屏幕横在厅堂的正中间，上面跳跃着正在被叫号的患者的姓名，而那些已经在门诊就过医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大屏幕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姜诚望了一眼大屏幕，也没有方芷芪的名字。又看了看等待的人群中，也没有夫妻俩的身影。
他给做笔录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要来了冯易扬登记的手机号码，但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半天，冯易扬都没有接。
这老两口在搞什么鬼，到底跑哪儿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姜诚心里想着，找人的步伐更加急切了。
一楼都是彩超、射像之类常规的检查科，姜诚一个个屋里找过去，都没有看到。二楼一整层都是肿瘤科，还没踏上二楼，楼梯上就已经看到了三三两两愁眉苦脸的病人。姜诚想了想，直接来到了三层。
三层是心脑血管疾病科。楼梯口又有一个收费室，这里的人倒是少多了，一眼就能看到谁是谁。姜诚一个个人头望过去，还是没有找到期望的人。
“你好，帮我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的挂号记录？”姜诚觉得这么找下去太慢了，于是他插队直接到收费室窗口问。
“哎你谁啊，后面排队去！”收费室的小姑娘头都不抬，啪地一下就把手里的医保卡扣在了扫描器上，一边啪啪啪地做着登记，一边语气不善地嚷嚷着。
“对啊，我们可都在这儿排半天了！”不光那小姑娘不满意，整个排队的队伍都是怨声载道，甚至有个老大爷都要冲过来把姜诚拉到队尾了。
姜诚无语地摇摇头，伸手掏出证件，严肃地说：“警察办案，希望你们配合。”
小姑娘翻着白眼瞅了姜诚一眼，冷漠地问：“查谁？”
“方芷芪。”姜诚回答。
小姑娘又啪啪啪地敲了几个字，眯着眼睛看着屏幕问：“没身份证吗？”
“没有。”
“姓方的方，周芷若的芷，黄芪的芪？”小姑娘又问。
姜诚反应了一秒，快速回答道：“对。”
“心脏科，二号诊室，楼道口左转第一个门儿。自己不会找找，有这功夫几个人都找到了！”小姑娘一脸地不满，啪地丢出上一个挂号者的医保卡和找的零钱，扯着嗓子大喊，“下一个！”
姜诚被凶的都无语了，他没时间跟小姑娘在这里白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院的服务态度已经糟糕成这个程度了？
快步走到二号诊室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敞着门在拔鼻毛。看到姜诚两手空空地走进来，就问：“挂号了吗？”
“我不看病。”姜诚顿了顿，想到刚才那小姑娘的态度，就顺手把证件掏了出来，说，“我找个人。方芷芪，是不是刚从你这儿看过病？”
“是啊，有点儿心绞痛，我开了个单子让她拍片子去了。”那个医生回答。
“谢谢，去哪儿拍了？”
“楼下，B超室。”
道了谢，姜诚一边下楼一边四下张望着，既然刚刚在一楼各个科室都看过没有人，那他大概和方芷芪夫妇俩走岔了。这个楼层两端都有楼梯，中间还有电梯，再错过就又找不到了。
他又试着给冯易扬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大概楼道里人太多，听不到电话声吧，姜诚想。
绕了这么一圈，再下来的时候，一楼的人已经明显少多了。看来收费处的小姑娘态度差，效率倒是不低的。
再一抬眼，看到冯易扬风风火火地从B超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摞单子。
“冯老师！”姜诚喊了一嗓子。
冯易扬循声望过来，看到姜诚，忙打招呼：“呦，是姜警官，你怎么也来了？”
姜诚现在来不及做过多回答，他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保护冯易扬的安全，凶手可能随时会出现。二就是弄清楚方芷芪和郝婷的关系，以及当初她们隐瞒相识的原因是什么。
姜诚快步跑了下来，还没与冯易扬回合，医院的大门口突然一阵喧哗，接着，一大群拿着长枪短炮的人一股脑的都涌了进来。
几个跑的特别快的，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话筒，已经朝着楼梯口冲了过来，后面跟着几十个手忙脚乱扛着摄像机的人，从装束上来看，应该是电视台或者是杂志社的人。
大厅门口负责答疑的小伙子以及门口的两个保安迅速地跑过去拦截，一边张开双手横着膀子不让这帮人过去，一边大声斥责：“干什么！干什么你们！”
“我们是娱乐周刊的记者，来做报道，请让开！”为首的几个冲的特别快的姑娘一边搪塞的回答，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冲破对方的拦截。
“哪儿的都不能这么随便进啊！这是医院！你当你们家开的啊就硬闯！”两个保安卖力地堵死对方的去路，厉声喝道。
“听说着名影星FO来你们医院偷偷引流，是不是真的啊？”眼见冲不出去路，那个记者妹子干脆把话筒怼在了保安的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