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双眉舒展开来,双眼闪着坚定的火,轻咬下唇,微微扬起下颚,平静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浓浊的呼吸,慢慢的试着转动那个菩萨象,竟是可以随着她的力道缓缓的移动,她抽了口气!
供台缓缓移动,她闪身顺势过去,却是惊呆了……
她的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粉色!几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被粉纱笼罩着置放在屋子的四周!
对,这是一个屋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女性的屋子!
嗤嗤嗤……夕冉紧吸几口气,屋子里似恍惚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却又仿佛有一种很清香的气息!
这个屋子要比刚才的那个屋子大上许多,但是她看了半天,却遍寻不见窗子!
这里没有窗,似乎是一个密闭的区域,四面的墙上是从上垂落的粉色紧致的布,直垂到地,转而延续成绿色的毯子,莫不说她进来感觉到一种柔软的温暖,原来是地上有这厚厚的毯子!
在那粉色的布帛之上,是满满一墙壁的画,和外面的那些人物象不同,这里有淡雅的水墨山水,有清新暖调的花鸟虫鱼!
她的眼神定在一幅薄纱轻挽赤足出浴的少女,水墨一样淡染的眉,轻笔稍微一勾勒便活灵活现的俏鼻,粉若桃花的朱唇,优雅修长的颈项上从额头柔垂下的几缕发丝,浸着水,水珠滚落在脸上,掉在脖颈,汇到胸前!
轻纱和肌肤,飘渺玲珑的透明,仿若唐伯虎笔下的仕女图,神似却又有更多细腻的柔情!
滑过优美的脖颈,是葱白的闪着幽光的锁骨,那蒙蒙的白色,仿佛是那盛开的荻花丛,浪漫而诱惑……丰腴微翘的嫩白丰满仿佛轻微的颤动着,抖落的水珠或凝聚或滑落!
有一种雾气升腾其上,悠悠水雾中是那比胭脂鲜艳,比粉桃清灵,又似乎比海棠神秘的形容!
如瀑的黑发和轻纱绕过身,巧妙的遮盖住一部分羞体,却又透明的仿佛泄露了什么,墨黑的仿佛促进了诱惑的盛开……修长如牛奶一般润滑的双腿站立成姿,粉粉嫩嫩的左脚指头微微勾着,似是含羞带怯的放在右腿小腿处,似乎要顺滑而下!
纤纤素手柔若无骨的搭在左胸那处嫩白丰满,头微微低着,眼媚含波,眉低垂,嘴角弯弯上翘,似是于欲语还羞!
等到夕冉终于回神,她的手竟是描摹在那画像之上,微怔了下,她猛撤回身,似乎刚才遭受了什么魔咒一样!
收回的指尖与其他手指摩挲着,那轻轻的真实的触感渗在她肌肤的纹理里,为什么这样一幅美好而生动的画,从她指间和眼神里传达来的信息却是这个女子的孤独与寂寞,那羞涩的眼神,那近乎孤芳自赏的凄寂,这一切竟让她的手慢慢的颤抖起来!
她的眼神和那画中的女子胶着着,仿佛她们已认识了千年!这形。容这相貌似乎曾经在她脑海里留存!
再转而看其余那些画,凡人物,皆是对这个女子的描摹,或慵身**,或一袭宫装,或悠闲自弹,或月下独酌,更有两腮飞红舞风筝,发辩轻扬戏促鞠……
太多太多,夕冉看着,看着,仿佛开始认识这个女子,柔软而活泼,寂寞而坚强,第一次……
夕冉想将阳光般的灿烂和月光般的柔美糅合用在一个人身上!
这画中的女子是谁?
而将这一切深情描摹下来的又是谁?
她是直觉的以为这是惜兰,可是这一番看下来,却又觉得象是莲城主的某位红颜更有可能!想必莲城主刚才进的就是这个房间,然,若是惜兰,这样的图虽美则美矣,奇则奇哉,可是却不适合这样缅怀吧!
可是疑惑是可以乱想的,定论谁又能下呢?
将这一切描摹下来的男子一定是深深的爱着画中的这个女子,夕冉感叹着,不然,那样微细的捕捉,近乎于传神的细腻表达,如果不是铭感刻骨的爱,是决计做不到这样的……入木三分!
带着满腔的激动,她慢慢的凑近那画,再次象那水珠一样滑过那女子全身,末了,手颤抖的停在落款的那个位置,她的手指下就是现下她最关心的秘密!
手指移开,下面究竟会有什么?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手轻轻抽离,幽莲居士于……年……画……
幽莲居士,是谁?幽莲,有莲字嵌于其中,这人想必和莲府有关!
本已移开的手却在她的一个恍神之后,又贴了上去,那落款下方,竟是一朵墨莲,水墨勾成的莲……虽只是这细小的方隅,这比蝇头小楷大不多少的一朵墨莲却是开得别有风采!
微歪斜,似有劲风吹,飘逸!
挺傲骨,盎然心中催,刚强!
漾墨瓣,无粉更韵味,柔美!
虽无从得知这幽莲居士是何人,有什容又有何貌,但是夕冉却已经深深的为他的画功折醉!
他也许是除了雾,自己彻底佩服的另外一人吧!脑海中不知怎的想起了雾,那个妖饶艳丽到极致的女子,自己被困在欲流阁中时曾经深深领教过她的才华,是那种惊世骇俗的招摇和淋漓尽致的挥墨!
细细品味起来,倒是和这幽莲居士的画风迥然各异,却又曲意相通!
幽莲居士笔风柔美细腻似女子,带一点怜点朱唇的寂寞!
雾,却是豪放不羁似浪子,汹涌着挥毫的痛快与酣畅淋漓!
有男偏女,有女却似男,夕冉微笑着又用手勾画着那落款的小记号墨莲,这么精致玲珑的心思,怎能不……令人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