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一拍,“大胆,何人在此喧哗?”
正跪着的大哥转了身,自己这破喉咙烂嗓子大哥是识得的!
四目相对,夕冉眨眨眼!大哥则是苦笑了一下!
“喂,那个被医死了人的那家,你们请不请状师,即墨家好歹在这城里算大户,跟这县令说不定有猫腻,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被夕冉这么一鼓捣,底下这群众也是群情激昂,“请,咋不请呢,不能让人平白欺负!”
“对啊,请!”
那家人一共四个,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妇,两个下人模样的男子,一个穿这比较光鲜的中年男人!见大家齐声一致,他们也动摇了!“县令大人,我们要请状师!”
即墨轩看了夕冉一眼,这丫头又准备如何?挽救今天的局面?是自己医术不精,没来得及救人性命!不过,医者行医,这种事情经历的也多了,他是有点伤感,但来这里不是认份,他相信事情自有定论,给亡者一个交代也好!
县令一拍惊堂木:“孟再何人,上堂来!”
“草民在!”夕冉一溜烟的跑进去!
“你们放心,我会还你们公道的!”
夕冉安抚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那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
掀开白布,是一张青紫的脸,夕冉强憋住气,以往在学校解剖尸体都是福尔马林泡过的,这样一个新鲜的尸源自己倒不适应了!也许那样的死的太久太透,而这样的好象灵魂还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有一点怖的感觉!
往下看去,左手却是放在心前区的部位!手握成拳,已经僵硬。再看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嘴唇紫绀似乎生前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夕冉也细心的注意到他的身上似乎有暗红色的丘状突起,脖子后方有一串大大亮亮的水疱!
再整体看,此人体型消瘦,但胸廓几乎成桶状,很年轻,应该不过二十五岁!真是可惜了,再往下看,手中好象拿了什么东西,由于来回搬运,压在身子底下,但是露了一点,象是树枝什么的,她想伸手翻一下,但是实在觉得恶心!
象想起了什么事情,夕冉抬起头:“敢问大人,这里可有仵作?就是验尸的?”
“卓五!”
那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一个鼠目横眉的男子出来了,脸上山峦重重的红色疙瘩,穿着灰色的衣服,束一黑色腰带,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个人真的很适合是和尸体打交道的!
夕冉朝他一抱拳,“卓兄是否查验过这尸体?”
“看过,但是没动手!”他指了指那边的几个人,“他们坚持不肯!”
“哦……明白!”
想着就是这种情况,夕冉拧拧眉。手托着下巴,很若有所思的说:“卓兄,我觉得他这右手拿的东西很有问题哦!”
“确实,我刚才也在怀疑,这是什么?”
他弯下身,一手抬起那尸体,另一只手把那只胳膊扒出来。
夕冉看到了,是一枝花,很娇艳的花,虽然已经压得不成样子,花瓣已经掉落了大半,但还是紧紧的攥在手里,卓五掰了半天都掰不开!
那花很重要吗?他应该是很清楚这花对他来说有多危险才对啊!
了解了差不多的情况,夕冉转过头来,扫视了下人群,黑压压的一片站在县衙的大门边,有几个还攀在木栅栏上,有老人,妇孺,那眼神都不见有什么异常,没有她心中认为的人出现!
转过头来,她深吸一口气,“大人,我已经基本查看了初步情况,现在我可否问双方几个问题?”
又是一声响亮的惊堂木,夕冉缩缩有点受伤的耳朵,接收到了可以开始问话的讯息!
“恩……”夕冉清清喉咙,“这位公子,请问这位病人去你那里就诊时候是什么状况?”
夕冉看着大哥问到!
大哥的脸偏方长形,眉浓浓的,第一次他是跪着而自己站着打量他,这样跪着的大哥一身灰袍拉在地上,跟他做了很多其他颜色的衣服。可是他还是偏爱灰色,郁闷!可即使这样跪着,他的背也挺的直直的,绝然有另一种气势!浓浓的眉纠结着,那样一双总是对着自己温和的眼睛有点复杂的迷惑和忧郁,带点不解和内疚!
即墨轩抬起头,略微思索了一下。
“这个病人来到医馆就嚷嚷着要在下出去,当时我正在里屋整理药草,听见喧哗就赶忙出去,结果还没等诊脉,他就已经呼吸急促,浑身冒汗,只那么片刻就一命魂归!”
虽然他是还不等自己出手就死去的,但是即墨轩还是觉得眼睁睁的看着,赶不及救,也束手无策是郁闷到内伤的一件事情!
夕冉点点头,已经大致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转向死者那边,“他说的是否属实?当时谁跟这位少爷在一块?”夕冉指指地下的尸体!
“我还有赵京,一直陪在少爷左右!”那两个看着是下人的样子!“他说的是事实没错,但是少爷性命危在旦夕,他竟然是呆愣一旁,不出手相救!还有我们少爷本来好好的,怎的一去他们医馆就立马发病,哦,不,立马病得不行,以至于……”
说着竟是拿袖子沾起了眼睛!
虽然他噎了话尾,但是夕冉还是听清楚了,并且微微一笑,这就是关键!
“问一句局外话,两位兄弟,少爷今日在路上可有艳遇?就是说可遇上什么天仙似的美女什么的?”
此话一出,又是惊堂木一拍,“肃静,肃静!这是公堂,注意讲话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