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830200000003

第3章 “丫头”的花季(3)

毛驴慢腾腾地走动起来。罗锅子奶奶看见我耳朵上,一边夹着一朵喇叭花,便又在磨盘旁讲开了日头爷爷。她说:“这些喇叭花都是日头爷爷的使唤丫头,它们夜里躺在篱笆寨子上睡觉,只要日头爷爷一起炕,那些丫头片子就搽胭脂抹粉的,伺候日头爷爷起炕。”罗锅子奶奶怕我不信,停下手里扫高粱面的笤帚,眨巴着两只干柴眼,煞有介事地说:“你要是不信,在日头落山的时候,你到篱笆旁边看看去,那一朵一朵的喇叭花,日头爷爷一下山,它们也准打蔫,合拢起搽胭脂抹粉的脸蛋,陪日头爷爷一块儿合眼睡觉。”

“我看见过,”我说,“原来月亮娘娘和日头爷爷,都跟咱们一样。”

“不。它们是神不是人。把神说成人是要在舌头上长疔毒的。”罗锅子奶奶阴沉着褶子脸,逼着我改口,“你娘就你这一个独根苗苗,不能把神比方成人。你站在日头底下,赶紧说‘日头爷爷,我说了错话,你是神仙,不是凡人’。求日头爷爷多多保佑。”

我非常喜欢这个古老的磨房。只要是罗锅子奶奶到牲口棚来牵毛驴,毛驴“哇哇”地一叫,我的魂儿也像被罗锅子奶奶牵走了一样,准会按时出现在这座磨房里。疙瘩爷爷家这头灰色小毛驴十分温驯,我开始奓着胆子,帮罗锅子奶奶给毛驴戴上“捂眼”,挂上“箍嘴”;发现小毛驴不对我刨蹄尥蹶,便钻到毛驴肚子下面,帮罗锅子奶奶去拴绑肚带。毛驴无穷尽地围着磨盘转着圆圈,常常一边拉磨,一边扬起尾巴从屁股眼儿拉出来一团团粪蛋。我便一溜小跑跟在毛驴屁股后边,把它拉在磨道上的驴粪蛋子打扫干净。有时还用手捡起一个冒热气的粪蛋,在鼻子下嗅嗅,觉得它没有人屎那么恶臭,粪蛋子里还冒出一股子青草气哩!用罗锅子奶奶的话说:“牛骡驴马拉出来的屎,都比人肚子拉出来的干净。虽说牲口卧草棚,比人住的窝窝要埋汰,可是佛爷给它们一个干净身子,在地上打个滚儿,喷上两声响鼻,站在槽头打个盹儿,天亮后照样拉车、拉磨、碾谷、磨面。”

我小小心眼里,觉着罗锅子奶奶的话都合车辙,都吻合我的心思;但当罗锅子奶奶让我把日头当神佛叩拜,并说回头话的时候,我却不那么心甘情愿。

我扭动着身子:“不,我不。”

“去,听奶奶的话。”罗锅子奶奶有着她佝偻着脊梁般的执拗,“只说两句就行,说‘日头是神,我不该把神比方成人’。快去!”

我仍然原地不动。我着实没有想到,她会拐拉着两只缠过足的金莲脚,替我对头顶上的日头佛爷“念”了一阵经。我站在磨房的阴凉处,出神地盯望着脊背驼成拱桥那样的奶奶,不知道她为啥替我去忏悔。待她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坠落下来,我心疼地喊她“奶奶”时,她用枯藤般的手掌,没完没了地抚摸着我的脸蛋,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你是你娘的独根苗苗。”说完,就拿着扫帚把儿抽打驴屁股去了——那懒驴仿佛知道我们没盯住它,又偷奸耍滑地在磨道上,并“哗哗”地在磨道上撒了泡尿。

“懒驴上磨屎尿多!”罗锅子奶奶唠叨着,“丫头你长大了,不能像这懒驴,你娘还指望着你哩!”

罗锅子奶奶再次提到我娘。

我用童心回答罗锅子奶奶:“我当骡子当马。”

“嗯。”她满足我的回答。连连点头之后,忽然歪头问我,“你知道你娘干啥给你起个丫头的小名吗?”

“我问过我爷爷。”

“你爷爷咋说?”

“他朝我说的文词儿,我听不懂。”我模仿着爷爷的神态,从嘴唇迸出来“千斤(金)”“万斤(金)”的字眼,“奶奶,就说我是小子,也没有‘万斤’那么沉哪!”

难得见罗锅子奶奶的笑容——这天她笑了。豁牙漏气的嘴,“扑哧”了一声。那声音使我想起冬季“呜呜”叫的北风吹破了窗户纸的声响。

“小子难养,丫头好活。”罗锅子奶奶把磨碎的高粱渣渣,转圈儿扫了一遍,停下脚步后,她喘着气说,“这是怕你有个灾枝病叶的啥个闪失,故意起个不值钱的小名儿,因为丫头比小子好成活。”

只有四五岁的我,既听不懂爷爷的文词儿,也听不懂罗锅子奶奶说的弯弯绕。我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一点:带小鸡子的男娃,比没小鸡子的女娃压秤砣。难怪开皮铺的房东——满腿筋疙瘩的李爷爷,有时多喝了两盅酒,见到我和小芹玩“过家家”时,常横眉竖目地对着小芹唏嘘:“唉!你要是从家那样的丫头就好了,可你不是!命!命!这是我皮铺掌柜李永和的命!”我是假丫头,也叫丫头。小芹是真丫头,还叫丫头。

就如同李爷爷房檐下养的那群鸽子,鸽群里有公有母。春打六九头,房檐上的冰锥刚开始融化,那群鸽子就“咕噜咕噜”地叫唤开了,我歪着一撮和尚毛的头,看冰锥断裂时,曾看见有的鸽子压到另一只鸽子身上,便问从北平回老家过年节——在辅仁大学读中文系的四叔:“为啥鸽子也打架吵嘴?叔,你瞧,它踩在它身上了,还‘咕噜噜’地直叫,真欺侮人!”

四叔拍拍我一撮毛的瓦片头:“那不是打架,那是亲热。”

“啥?你说啥?”我追问着。四叔说:“那是鸽子在‘踩蛋儿’!”

“啥叫踩蛋儿?”

“一踩就下蛋?”

“是上边那只下蛋?还是下边那只下蛋?”

四叔朝我一笑:“你在这儿,就在看这事儿?”

“不。我爱吃断落的冰锥,等着锥锥掉下来。”

“不能吃冰锥,那东西太脏!”

说罢,他进了四婶住的屋子。啥叫“踩蛋”,四叔一个岔,打了个十万八千里,他到底也没回答我啥叫“踩蛋”。

磨盘慢悠悠地转着。缺油的磨轴,发出“吱哩吱呀”的声响。罗锅子奶奶只顾不断把高粱渣渣,由簸箕倒进磨房边上的大簸箩里,不知她身旁的小小人儿,在猜着一个又一个他猜不透的谜团。在我的童眸里,这人世间就如同端午节吃的粽子,外边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苇叶,我就是拿出吃奶的劲儿,也难猜透粽子馅儿是红枣的,还是小豆的,是红糖馅儿的,还是山楂的。而大人们——包括我家和房东家,都毫无例外地不愿意抖开粽子的苇皮,对童心孕育的一个个谜,一个个梦,都不给予清晰的回答。这是为啥?!

当时,能彼此说着悄悄话的,好像只有小芹,还有隔壁的二嘎子、小石头和春儿。二嘎子他们都到了上学年纪,到东关大唐庙里去上学了;而小芹娘经常带着小芹回娘家,小芹哭涟涟地告诉过我:“我就愿意跟你玩,可我爹总打我娘。有一回,半夜我被爹的巴掌声惊醒了,睁眼一看,我爹正骑在我娘身上打我娘哩!一边打一边还骂着,‘你就会养丫头,你就不能给李家生个带把儿的?’我娘只会哭,哭完了就拉着我去姥姥家。”

我说:“你不会向爷爷奶奶告你爹的状?”

小芹撇撇嘴:“爷爷、奶奶啥都好,就是不管我爹逼着我娘生小子。我要是个能站着撒尿的小子该多好?!”

“为啥你是你娘生的哩?”

“只有女的才能生娃!”小芹说。

“我娘告诉我,我是有人背着粪箕子,从北关二郎庙后边捡回来的。”

“那是你娘编瞎话骗你哩!”

“我娘从不骗人。”

“你想想,咱们在东关街上玩‘跳格儿’的时候,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的都是女的,那肚子里揣的就是男娃和女娃。”小芹像猜谜一样地说,“从哪儿生出来,我猜不透,也许是先从屁股眼下蛋,蛋壳破了,小孩就钻出来了。小鸡不就是这样孵出来的吗?!”

我感到小芹说的话沾边。可又觉着耳朵里只听说过鸡蛋、鸭蛋、鹅蛋、鸟蛋……没听大人说过人蛋。对于这个谜,我问过我爷爷,他摇着头说:“你长大了,这个谜自然就能破了。眼下,你要记住的是爷爷教你的古诗。你能背几首了?”

“一去二三里……”

爷爷说:“背新的!”

“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诗里是啥意思?”爷爷问。

谁知道是啥意思,爱是啥意思就是啥意思。我扭头就跑,去处之一就是这间古老破旧的磨房。这磨房是由两个石头家什组成,一盘长圆形的石碾子,一盘圆圆的石磨;日久天长,磨道上被驴蹄踩出凹进去的沟沟。即便是罗锅子奶奶不来碾粮磨面,我也喜欢到这磨房里来,像毛驴般围着磨道,跑上一阵,然后,往碾盘上一躺,身下冰凉冰凉。棚顶上有几个燕子窝和家雀子的巢穴。燕子飞来飞去地衔来活食,喂那泥窝中“啾啾”叫着的乳燕;家雀子则不愿远飞,尾巴一翘一翘地啄食着磨盘上的残谷剩渣。磨房角落里张开着大大小小的蛛网,磨盘下边藏着蚂蚁窝,它们匆匆忙忙地搬运着玉米屑……好像人世上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都为填饱肚子,哺育幼小,而拼命地干活。

“丫头,去给奶奶拿个细罗来。”罗锅子奶奶吆喝我了。我喜欢听她的呼喊,就像喜欢听大山的回声一样。尽管她弓腰驼背,驼峰里装着一个个故事篓子。她每对我讲“古迹”之前,开场白常是这句话:

说古迹,道古迹,

出门碰见老母鸡。

母鸡下了九个蛋,

蛋里孵出九只鸡。

她给我的童梦,抹上了许多神奇古怪的色彩。我生于1933年,那是鸡年,我常想我就是“喔喔”啼的公鸡。罗锅子奶奶推算过我的命相,说生在农历三月的鸡命好。因为三月春时,草芽已然返青,虫儿啥的都出土了,一辈子用不着在粪堆上刨食。我四叔则说我落生在农历三月十三,命相中有灾。他说耶稣受难就是在十三日,外国有的街市门牌上没有十三号,中国亦有十三号凶宅的典故。土八卦跟洋八卦完全扭着个儿,我不相信满腹文章的四叔,倒相信罗锅子奶奶的土八卦;因为我的秀才爷爷和房东李爷爷,都信奉中国皇历。

筛面的细纹罗取回来了。罗锅子奶奶给我一个奖励:“去,到黄瓜架上摘条黄瓜吃,这天太热。”

磨房紧挨着南菜园。黄瓜、架豆、茄子、韭菜……一片滴青流翠。一眼辘轳井在菜地中间,油菜花一片灿黄,像支撑起童话中的一把把小金伞。

天地之间没有嘈杂声响,只有一只只黄白蝴蝶,在单调的“知了”声中翩翩而飞。它落在小伞上,又飞起来,飞了丈把远,又落下。我蹲在井沿指甲草旁边的柳树下,仰着细脖大脑袋向树丝间瞭望,我在找那只一个劲唱歌的“知了”。它好像不知疲累,又有着唱不破的铁嗓子。眼珠子看酸了,脖颈子扭疼了,我终于发现柳枝上的“知了”;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儿,它俩在相距不远的柳枝上,此应彼和地对唱。“突”的一声,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对“柳叶”,灰羽黄脖,在柳枝上跳来跳去,但总是一只追随着另一只。“知了”哑了,它们“啾啾”的歌喉,比“知了”的叫声悦耳多了。我忽然想起爷爷让我背的两句古诗:一只黄鹂鸣翠柳,两行白鹭上青天。在柳丝间唱歌的虽不是黄鹂,而是身材跟柳叶大小差不多的小鸟,但也让我久听不厌,难以离开这浓浓的柳荫了。

“哎呀!我的假丫头——”罗锅子奶奶衣襟上沾着面迹,拐着两只小脚走过来了,“让你摘黄瓜,你咋当开小和尚,在这儿打坐起来了。离辘轳井这么近,要是掉下去,我咋对得起你们孤儿寡母?!”

瓜(孤)儿瓜(寡)母?在我无忧无虑童年生活中,这是我承受的第一个刺激;而这个刺激不是来自我的爷爷奶奶,却来自深爱我的房东家罗锅子奶奶。从我有记忆那一天起,就和娘睡在一张炕上,别的小伙伴都有爹在身边,我没有,但我没有惊奇过。因为爷爷在教我背古诗时,曾说起过:“要像你爸爸那样有出息,不仅考北洋大学时你爸爸考了个第一名;小日本一进东北,你爸就去了南方重庆!”所以,我是有爹的,爹是个大能耐人,只是不在我身边罢了。爷爷还说我爹是虫子师(工程师),当时我想爸一定是杀虫子的,杀虫子也算能耐人?!

是罗锅子奶奶看我在井边坐着,一急说漏了嘴,还是我没听清楚罗锅子奶奶的话?她有七十多岁了,说话嘴里像含着青枣,常是“乌乌涂涂”的。我从井台上站起来,询问罗锅子奶奶:“您刚才说啥来着?”

罗锅子奶奶像没听见我的问话似的,弓着身腰走向黄瓜地,摘下一条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递到我的手里:“吃吧,解解暑热。”

我平日最爱吃南菜园的嫩黄瓜,但是这天黄瓜没能堵住我的嘴。我跟在罗锅子奶奶身后,往磨房里走,边走边追问着:“您说啥瓜(孤)儿瓜(寡)母来着?奶奶,您说话呀!”

我问东,她答西:“丫头,替我轰驴去。你不在磨房,那懒驴就不拉磨。”

我还是死咬着罗锅子奶奶的话不撒嘴:“奶奶,谁是瓜(孤)儿瓜(寡)母?您刚才说的是谁?”

罗锅子奶奶答话了:“我说的是隔壁的二嘎子,他不是有娘没有爹吗?”

同类推荐
  • 少年维特的烦恼

    少年维特的烦恼

    本书是歌德早期最重要的著作,一出版即风靡欧洲,掀起“维特热”。年轻的维特来到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他对少女绿蒂一见倾心;绿蒂也喜欢他,但她已与维特的好友订婚。维特陷入尴尬和痛苦,他离开此地,希望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以便得到解脱。而鄙陋的环境、压抑个性的现存秩序,使他无法忍受。他遂以死殉情。
  • 肉形石

    肉形石

    方森说他为了出卖秦斯晋新发现的产石区,用假身份证办理的电话卡将秦斯晋约出捡石头伺机将其杀死。沈含听完惊诧地咬住牙关半晌难以言语。方森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告诉了他整个答案。他说案件起始的重点嫌疑人是萧远,因为他与秦斯晋存有利益因果关系,具有充分的动机,再加上那个与他又与秦斯晋有过联系的神秘电话号码,更加深了他的嫌疑程度。可经调查,无论怎么都难找到这种关系的线索与证据。如果照此方向寻探下去,只能永久地停留在怀疑的程度上,不会有任何进展。而这其中的转折点究竟是从哪开始的呢?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你所提供的两条重要信息起到了关键作用。
  • 1960,超级诈骗案

    1960,超级诈骗案

    1960年3月18日。黄昏。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北京西交民巷东口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的秘书室。他身穿灰色人字呢大衣,瘦高个儿、瘦长脸、分头、肤色黄黑。“我是国务院的,来给行长送急件。”来人递上一个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字样的大信封,然后打开一个紫色封皮的发文本,“请签字。”
  • 一只胳膊的拳击(窈窕文丛)

    一只胳膊的拳击(窈窕文丛)

    从祁茂成到祁露露,一代又一代人在努力地生活。无论生活是否有意义,他们都在追求着属于自己的微小愿望。而出其不意的一只胳膊的拳击,打倒了那些活色生香的人们妄自尊大的心态……青年作家庞羽的短篇小说集《一只胳膊的拳击》出色地展示了当下的世俗生活,生命的坚韧与脆弱,人性的复杂与深邃,灵魂的麻木与不安,全部奔流涌动于黑暗的冰河之下,极热又极冷。它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试图勘察生活边界的努力,亦洞悉了这个时代的焦虑与喟叹。
  • 流氓(中国好小说)

    流氓(中国好小说)

    一场电影,一个小小的意外,一句玩笑式的“流氓”,引来了一群看电影的人的集体围殴,所有人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形下,充当着正义的“打手”,将一个无辜的农村少年振东活活打死。他们是作为正义的代言者审判着,却又被置于历史的荒谬中被审视着。小说用辐辏式的结构,将形形色色的的几个农村人的命运聚焦到围殴的场面上,集中展示了人性的残酷与荒谬。
热门推荐
  • 最后的怪力乱神

    最后的怪力乱神

    中二:妖怪是什么?人类又能怎样?生存于千年之前的妖怪,除了她他怕过谁?怪力乱神又如何鬼神又如何人类与神明又如何神明并不是无敌的神话人类也不是世上最弱小最无助的存在人类可以战胜妖怪,妖怪也可以战胜神明,而神明也可以不必理会人类的忠诚妖怪的神明人类与妖怪与神明他们共同的信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强与最弱只有唯一的怪力乱神实际:无敌的妈妈全程坑女儿只给小儿子开挂的甜蜜爱情故事~(前面不时会整改年轻时候的文笔,所以看起来差别会非常大)
  • 无限之动漫电影小队

    无限之动漫电影小队

    本书曾用名《老婆重生还变身是什么操作》主角:“我,王皓,今天就要打爆掠夺者和穿越者的狗头!”
  • 女扮男装之帝王临世

    女扮男装之帝王临世

    她是世界顶级家族隐世豪门的太子爷,从小便开始女扮男装,接受家族非人的训练,14岁的时候就创造了世界第一的公司,而且他是在六岁的时候读完了博士。同时手下还有各种势力,家族里的任何人都对他恭敬无比,无人敢惹,因为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他是Ⅹ国第一家族的大少爷,年仅15岁的时候,创造了世界第三的公司。在两个强者与强者的对碰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世界著名企业的品牌攻略

    世界著名企业的品牌攻略

    品牌的成功塑造会使消费者形成一定的忠诚度、信任度、追随度;品牌可以利用其市场扩展的能力,带动企业进入新的市场;品牌可以通过资本运营等形式进行扩张。总之,品牌作为市场竞争的武器,常常会为企业还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本书精选汇集了世界上22家著名跨国公司的品牌战略,通过对其品牌战略的历史、发展、运用、定位等各个方面的详细讲解、分析、揭示了世界著名企业成功的奥秘。
  • 假面骑士少年的旅行

    假面骑士少年的旅行

    一位热爱特摄的青年。没有破坏世界的野心,也没有成为王的梦想。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青年。当他怀抱着刑天铠甲召唤器,昏迷在假面骑士kiva的大街上时。是挺身而出接过世界的重任,还是与偶像邂逅一如既往咸鱼度日。“我或许不能做到保护世界,但我不希望自己来过了却什么也没改变。”——秦云
  • 雾之里

    雾之里

    当世界被迷雾笼罩,怪物从黑暗中滋生而出,恐惧与瘟疫是否会毁了一切。新书:末世求生篇
  • 校草大人:错过之再遇见

    校草大人:错过之再遇见

    有求于我,就你就这态度?”高融月用右手挑起他的右臂,伴随着右手落下插着腰间,头稍往后一仰,那对柳叶眉还向上挑了挑。[竟然有你这般狂的女子]不服气?陈昊轩这回两手抓起她的衣袖,推她到墙边,两只臂将她护的紧实。这回看你怎么躲?她脸颊憋的通红,也无法推开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一个大男人让我带你去探险,我高融月哪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指挥的人。]
  • 薄幸

    薄幸

    离婚三年后,严幼微和曾子牧不期而遇时,身边多了个小包子。曾子牧:“哪来的孩子?”严幼微:“前夫的。”“我的?”“不,你是前前夫。”曾子牧恍然:“哦,我记起来了,那个男人娶了你不到三个月,就……死了。所以说这孩子……”“遗腹子。”严幼微带着小包子转身离开。她宁愿让孩子当遗腹子,也绝不让他做曾家的孩子!
  •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重生不是万能的!一个小心翼翼的重生者,静悄悄的存在,愿望是尽早实现财务自由,从此过上猪一样幸福的生活。生在那个大时代,却发现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 灵皇为后

    灵皇为后

    风凌逸的额上此刻又浮现了无数道黑线。“这!个!该!死!的!女!孩!这!是!又!把!他!给!忘!了!的!节!奏???!!!”“罢了,忘就忘了,反正已经习惯了。”风凌逸心中默默的妥协着。“好看吗?”“好看。”“想不想一直看?”“想。”“那以后住到你的家里吧,这样你就能天天看着了。”“好啊。”“你家住在哪里。”灵境四面看了看,而后朝着一处指了指。“那里。”“要是你家中人的不喜欢呢。”“放心吧,我的房间就我一个人住...”灵境的嘴边几乎挂着一丝口水痴痴呆呆的说道。“没想到自己梦游了一番,居然捕获了一枚神仙级小美男,嘿嘿,运气真是不错呦,心里美滋滋滴。”傲娇不可一世的天才太子,见过就忘,撩了就跑的腹黑异族少女,两个种族之间生死存亡的纷争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