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天瓦蓝瓦蓝
——他牵着我的手
——在我耳边亲昵出声
——当你18我23的时候
——我们来这里结婚
——好不好
【可是，有时候，你明知走着的这一条路是没有所谓的美好结局在等着自己，也明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的最终是自己必须要独自一人孤独落幕。
可你依旧愿意，在还可以拥有美好的这前半段路，努力地让自己把一切都处理地美好幸福。如此，当不得已割手断情的那一天到来，你还能靠着这前半段的回忆，去度过下半段的荒凉。】
他闪躲着，就好像不愿意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他一直在躲避，躲避我的疑问。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能接受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几乎是哀求着他，希望他把一切都告诉我。
可是，他还是闪躲着，眼神闪烁不定，四处游走。
他突然还抱住自己的头，呼吸急促，甚至脸色都变了。
我大惊，忙上前抱住他。
“没事没事，我不问了，你先坐下来，顾凉山…….”
不断抚着他的胸口，抱住他，我不断亲吻着顾凉山，渐渐地，他终于是缓下了呼吸。
叹了气，我想我还是去问圭允会比较好。
翌日，顾凉山又告诉我，我们要去往另一个地方。
可此时的我，压根没感觉一丝的开心。
坐车经过昨晚发生爆炸的体育馆，十分安静，大中午的市中心体育馆却是没有一个人在行走。
看着那画面，心口又免不了想起昨日的事情。
我总觉得，顾凉山近期的发病次数似乎多了很多，毫无征兆的开始，也毫无预兆的结束，一切就好像戏剧般发生了又结束了。
可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情况都不是乐观的，不是吗？
车子一路前行，顾凉山一直都是愉悦的面色，抱着我的手还轻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在我的背上，温柔如风。
圭允一如既往地，东拉西扯，一堆有的没的，可我压根无心多言也无心多听。
不得不说，英国的风景实在是美轮美奂，经典闻名的景观也是数不胜数，可此时顾凉山口中说的逃婚小镇，我还真的是没听说过。
不过也对，我的知识系统也不怎的广阔和完善。
兴许是看到我一直闷闷不乐的担心样，在到底目的地之后，下车之前，顾凉山摸了摸我的头，“今天是最后一站了，明天开始我们就回去治疗，今天我们好好玩，嗯？”
“对啊，小文木，看你这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我说话你都不理我啊…..”
圭允停了车过来，越过我，话里都是委屈的样，可他那脸上明明是欠揍无比的表情。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好呢？只能点头同意呀。
因了想到结束完这趟行程，顾凉山就会回去好好治疗，我的心里终于是落下了块大石，不然玩着的时候，心口总是压着件未完成但又紧急的事，总也玩不好。
小镇上的太阳不大，正午时分，丝丝凉风吹来，让人身心愉悦。
英国的建筑风格很有味道，就像中学时期学到的中世纪景观，即使记忆中记着的不是那么清楚，可我就是这般带入了，还十分嗨皮地对圭允和顾凉山大叫，“你们快看，那座房子好像城堡啊！”
顾凉山把我勾进怀里，“傻瓜，城堡哪有这么矮的？”
我再认真一看，好像也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基本就一层楼的高度，不高不低，刚刚好的高度，适合阳光无限地洒入。
小镇看起来真浪漫，各色各样，各种肤色的人来来往往，不住有牵手的情侣亲昵着拍照或拥吻，每一个场面都浪漫无比。
在国外就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比如，当你在大街上见到对情侣拥吻，你想到的词永远只会是浪漫或幸福，而不是伤风败俗影响市容。
于是，在看到一对新人亲吻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压根忘记了什么非礼勿视，看得两眼放光。
顾凉山却在这时压了头下来，挡住我，笑得很坏，“怎么样，要不要也亲一个？”
我这还欣赏得十分嗨，没反应过来，可一边的圭允可激动了，一把飞过来，举起相机就要拍。
“你们也可以来一个？来来来，我当摄影师！”
刚要拒绝，哪知顾凉山一把压了我的头，薄唇递过来，准确地亲在了我的唇上！
我忙推开他，血色仿佛瞬间都涌到了脸蛋上，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顾凉山被我推开了，还是笑着张俊脸，又凑过来，依旧笑得十分坏，“怎么了？还想再来一次？”
吓得我，赶紧转身就跑！
圭允却笑得很是大声，举着手中的相机各种拍。
“难得来一次，要拍够本啊！”
于是，每到一处新鲜的地，圭允都举着相机飞来，要求我们当模特。
顾凉山居然也不拒绝，反倒拉着我各种摆姿势，但那些姿势真不是什么拍照必备，他除了抱我再就是摸着我的头发，就这两个姿势，然后便没了。
不过，拍着拍着，我也激动兴奋起来，觉得特好玩。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连厕所都要拍！
圭允开始看不下去了，不住嫌弃我，拍街道上的风景就算了，厕所居然也要拍？
可是，那些厕所的建筑真的好美呀，各种形状，壁画也是唯美的一道风景。
顾凉山看我欢腾不已，乱蹦着哪里都要跑，他一把勾住我，捞过去，“木木，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四处乱看，不亦乐乎，听到顾凉山的话，想也没想就答：“英国呀！”
顾凉山突然笑了，拉住我。
“木木，你怎么都不问一下？要是我和圭允把你卖了，你怎么办？”
听到他这话，我也笑了，“如果你们要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把我卖在美国了，不是吗？”
“可以，还是挺聪明的。”
我委屈了啊，敢情他一直以为我很笨？
走了没多久，我又见到了个特色景物，还隔着一大段距离，我拉住顾凉山就忙奔过去要拍照。
“顾凉山，这里很美啊，我们在这拍照吧！”
说完了又朝圭允招手，“圭允，这里！”
圭允无奈地扛着相机过来，翻了个白眼，“来啦来啦，大小姐！”
咔嚓咔嚓，拍了一通！
我拍完了，我立马奔过去，拿过相机来看。
顾凉山高大着身就站在我的身边，头顶上两只褐红色的手交握在一起，熠熠发光，再往上，是瓦蓝瓦蓝的天。
“这张拍得不错！”我忙举起来给顾凉山看。
哪知，圭允却突然伸手过来，把相机拿了过去，“看你笑得跟个花痴似的，不会Adam还没告诉你今天来这里是干嘛的吧？”
我又转眼看向顾凉山，“额？”
他笑着走过来，拥住我，又把我拉过去，就站在刚才的位置上，然后他低头看我，眼神很温柔。
“不是吧？你还想拍？”刚刚明明，好像已经拍了不少吧？
“木木，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温柔，眼神温柔，他把头顶刺目的光都挡住了。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叫你闭就闭，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个小丫头！”圭允有些不耐烦地出声，举着相机准备，而且还朝我翻了个白眼。
默默也回视了他一个白眼，我转回来，这才闭上了眼睛。
细细的凉风飞来，我平视着眼闭着，等了好几秒，还是不见他们谁叫我睁开眼，我便忍不住地想要睁开看看，这两只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眼睛才刚要睁开，眼前就盖过一阵黑影，刚要疑惑出声，唇瓣却触过一阵清凉，一两秒后，顾凉山的气息完全包围过来，接着耳边响起低沉的音。
“木木，这个地方叫做逃婚小镇，我们头顶这一个建筑，是象征爱情的牵手。”
他说完，大手牵起我垂放在身侧的手，握住。
他的手清凉如山间的溪水，就如他的唇瓣，一同模样，凉凉着，从我的手心渐渐传递到我的心间，这真是容易让人沉溺的气息。
“每一个经典的风景，都会有一个悠久的历史故事，逃婚小镇也不例外。这里是苏格兰有名的一个小镇，传说当年苏格兰与英格兰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不同，苏格兰是男20女18，英格兰是男22女20，一些热恋的英格兰小青年要是想早点结婚，就会逃到这个边境小镇上来，而这个逃婚小镇的名字也由此而来。全世界的很多夫妻，都喜欢来这里举行婚礼。”
顾凉山说完这段，笑了下，他弯下身来，看着我。
“木木，今年你16岁，我21岁，再等你两年，你18岁，我23岁的时候，我们就来这里结婚，好不好？”
我仰起头，认真地注视着他。
他的眼神多么专注，他的眼神多么温柔，天空瓦蓝的明亮都赛不过他眼眸里的耀眼。
可是，有时候，你明知走着的这一条路是没有所谓的美好结局在等着自己，也明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的最终是自己必须要独自一人半路偏道。
可你依旧愿意，在还可以拥有美好的这前半段路，努力地让自己把一切都处理地美好幸福。如此，当不得已割手断情的那一天到来，你还能靠着这前半段的回忆，去度过下半段的荒凉。
于是，我点头，泪光止不住地闪灼于眼球。
于是，顾凉山又笑了，笑得就像当年我们一起在我家矮墩门前肆意玩闹的小男孩，干净纯真。
是啊，他不过也才二十一岁，不是吗？
回来的飞机上，我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个人默默傻笑。
这样真好，从此以后，我就可以有好多好美的回忆了，这是定格在异国他乡的回忆。
真好呀，顾凉山，这是你给我的回忆呢。
正傻笑着，顾凉山悠悠凑了眼过来，一把拿过相机，看了几眼后，朝我道：“看你那傻样，不就一照片，笑成这样，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陪你拍。”
伸手抢过相机，我心肝宝贝地护在怀里，“谁要天天跟你拍……”转头对着后面的圭允，我讨好地笑，“你回去记得传给我喔。”
圭允一把抢过相机，很是嫌弃，“知道了！你都说了三遍了！真是啰嗦！”
三遍了，可还是怕你忘记呀，因为这些都将是我往后荒芜寂寞里仅有的回忆啊，你们怎么会知道呢？
玩了好几天，回来之后，顾凉山开始进行治疗了。
圭允居然也搬来别墅住，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医生，他很少话，面色十分板正，主要的治疗，几乎都是他上手。
顾凉山的卧室，搬来了一堆仪器，我从没见过的仪器，在治疗的时候，老医生一个一个都按到了顾凉山的身上。
头部，面部，手臂，小腿，甚至连腹部也都按上了仪器。
我看不懂，我也不懂什么医学知识，只是每天看着顾凉山安静着接受这一系列的治疗，心口也跟着疼，这么多仪器的刺激，他肯定很不舒服。
瞬间，所有之前没有过的恐慌排山倒海的袭来，我真的没想过，顾凉山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那一堆陌生又冰冷的仪器，散发着可怕的光，但同时又闪着刺目的光，两者交换着晃在我的眼前，真的是让我身心都止不住地疼。
顾凉山还反过来安慰我，就在他刚开始第一次治疗的时候。
他说，木木，你别怕啊，只要熬过去，我就可以跟一个正常人一样保护你，不会跟你阴阳怪气地相处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他说是不是很酷的时候，眼里闪着明亮无比的光，真真一个大男孩模样。
我的心又忍不住一疼，心口抑制不住地呼吸困难。
是啊，你好了之后，就可以正常地去开始你的爱情了，顾凉山……
开始治疗了，一系列的过程繁琐又复杂。
一大早，从顾凉山醒来开始，仪器就开始工作。
那些闪着各种光的仪器，在他的全身闪着亮着，那个时候，他都是闭着眼沉睡，我不知道他疼不疼，因为每次我问他，他总是笑着摇头。
我问圭允，他也笑，只是他说，你傻呀，那么多仪器插在身上通着电，怎么会好受呢？
可顾凉山，从来不跟我说一句难受。
我在他床边陪着他的时候，他还会跟我开玩笑——
我爱你和你爱我两个人赛跑，太阳狠毒辣，两个人跑啊跑啊跑，一直没命地跑啊跑啊跑，他们从白天跑到黑夜，又从黑夜跑到了白天，最后，你爱我没力气了，也跑不动了，他躺在路边睡了过去，你说，最后赢的人是我爱你还是你爱我？
我很是认真地听着他的故事，于是，在他问完了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答案——
当然是我爱你呀！
说完了，躺在床上的他突然勾着唇笑得无比开怀，我脑子迟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要红得没法见人了！
可他却笑得无比大声，满眼都是开心得逞的满意和满足。
圭允每天的任务，就是给顾凉山熬药，那些刺鼻的味道，我闻得出来，是中药，黑糊糊的一大锅。
每天，顾凉山在一系列的仪器治疗完后，还要喝一大碗的中药。
隔着厨房的距离，我都可以闻到那中药味，肯定是苦涩难咽。
可顾凉山，每次都是一口喝完，不带皱眉也不带迟疑。
这样乖顺的顾凉山，我看着真心疼，刚在南方小城里见到的他，多么孤傲独立啊，我宁可他是那样的他，一直都是那样的他，也真不希望他乖顺着眼遭着这个罪。
可治疗完毕，他是那个温柔温和的顾凉山，跟我吃饭，跟我在花园里散步，一切正常不过。
可是，每到晚上，我总是能听见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传来很大声的响动，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砸了，我也不知道顾凉山是在摔什么发泄。
可第二天起来，进去看他的时候，卧室里的东西却都安然无恙，就连他，也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安静着眉眼，还在沉睡。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半夜过去看他，可是一出门，就被圭允拦住了。
他沉着声，让我回去。
他说，这是必经的一步，没人能帮助顾凉山，只有他自己走过来。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在三天之后，又发生了改变。
顾凉山的意识开始不清醒，治疗过后醒过来的时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久，早上沉睡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久。
照常治疗完后，醒过来时他总是会迷惘着眼问我，木木，几点了？
我开始担心又惊慌无比，跑去问圭允。
“顾凉山最近的情况好像又有变化了，他最近睡得很多，圭允。”
圭允正在熬着中药，一只手拿着药材，看着锅里正沸腾的药水。
抬起眼来看我，他的眼睛也都是疲惫。
“嗯，我知道，因为药物积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反应了。没事，你别担心，熬过这一阵，他第一阶段的治疗就顺利完成了。”
而我已经是整个人都惊讶，“这只是第一阶段？”
圭允笑得很是无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天真的你啊……”
可尽管听了圭允的话，我还是放心不下来，特别是顾凉山的食量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他现在的饭量甚至比我还少。
而他，话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他又成了那个高冷淡漠的顾凉山。
那天，我拿着他的药，递给他，照例满眼的笑，照例给他准备了蜂蜜水。
他接过，一言不发地喝完，然后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就走，面色平静冷漠，从我递给他药，到他喝完药走人，他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在身后叫他，拿着蜂蜜水上前，可他直接推开了我，很大力，我没拿稳，装着蜂蜜水的碗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他一个眼也没回，直着身上了楼。
圭允听到声音，从厨房奔出来，见到地上碎了的碗和洒得四处都是的蜂蜜水，又见到我满脸的泪水，他深深叹气。
“没事没事的，这是必经的一步，我们要陪着他，都会过去的…….”
有一天，贵妇人突然来了。
那是十分正常的一天，顾凉山早上的治疗结束了，他还在沉睡，我拿着毛巾给他擦着脸和手。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没多想，还以为是圭允，于是头也没回地就道：“顾凉山还没醒呢，我给他擦擦手。”
说完了，却发现没人回我，我不由得回头看去。
这一看，却看到一身紧身套装的贵妇人。
她踏着地毯一步步走来，尽管那些足音都被绵软的地毯吸去了，可她走近的一刻，我却还是禁不住僵硬。
收回手中的毛巾，我站起来，“你来了。”
她看我，无视我的招呼，可还是那得体无比的笑，红唇无比地妖娆。
“看来，你照顾得还挺周到的。”
她的这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可我一听，却还是禁不住有些抖，这是话里藏刀？
果然，下一刻，她就收起了笑，精致妆容下面无表情，“到书房来。”
我推门进去，她坐在书房阳台的沙发处，回头看我，笑了笑，然后举起手中的烟，姿势优雅地放进红唇里，接着，一串串的灰烟缓缓被她的红唇吐出来，散做一缕缕的气飞向外边亮白的天。
我关上门，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深红色的指甲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抬起头看我。
目光魅惑，眼神刺目眩光，面色淡笑勾魂。
话本里说，这样妖娆的女人，是最容易魅惑男人的妖精。
我看，我想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顾凉山的母亲。
不过也对，她是继母。
她太妖媚了，眉眼之间，唇齿之间，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是妖精中的极品。
她太年轻了，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个半路插进来的继母。
总之，我是这般想的。
可是，不管心里万般想了多少猜测的话，我也不能傻傻地乱说，于是我只是坐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尽管如此，我还是微微地有些紧张和不安，也许是她每次开口说的都是我不喜欢听的话，也许是因为她这么个身份，让我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任由她掌控的小女孩罢了。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在我决定答应她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身份比对。
过了会儿，她终于是开口了，脸上的笑容很亲人可近。
“文木，我们之前的约定，你可别忘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你应该都清楚。”
我听罢，瞬间笑了。
还真是……不过也是，除了这个，她估计也没什么好对我说的了。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嗯，我记得。”
她继续着那得体的笑，站了起来，顺便还摸了摸我的头。
“结束之后，我会给你奖励，小文木。”
我听着这一段话，心里一阵恶寒，奖励，有什么好奖励的呢？
她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淡淡着笑，看着还坐在原地的我，“对了，你的妈妈很好。”
然后，她开门出去了。
而我，也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妈妈很好，那就好了，不是吗？
圭允拿着杯咖啡坐在沙发处，见到我下来，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咖啡，“来一杯吗？”
我点头，他起身去给我泡了杯。
眼睛四处乱看，大厅里都环顾了一圈，可也没看到其他人，甚至是佣人也没见一个。
“怎么了，那么愁眉苦脸的？”
.把咖啡递给我，圭允问。
我转头又看了看别墅外，什么也没看到，不禁回过头有些奇怪，“她回去了？”
圭允有些愣住，随后笑开，“嗯，顾女士很忙的，每天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咖啡，心口有些闷。
“怎么了？她说你什么了？”
圭允看我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地出声。
喝下一口咖啡，真苦，我皱着眉看向他，“没有……这咖啡怎么那么苦？你是不是没给我放糖？”
圭允面色一瞬僵起，他讪讪笑了笑，“那个，我忘了…….”
只好起身，自己去厨房拿糖。
圭允却跟了进来，倚在那厨房的门框处，看着我。
“小文木，你喜欢Adam吗？”
圭允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好像是不经意地一问，我回眼，见到他端着咖啡，轻轻抿着杯口。
我把糖放到咖啡里，拿着勺子搅拌，心口不住地也在问自己，我喜欢顾凉山吗？
问了好几次，可很多事突然间都搅到了一起，我的心口怎么也说不出以前那样坚定不移的答案，而自己终究给不出个特别肯定不后悔的答案，于是我抬起头，对着圭允笑。
“当然啊，他那么帅，在我们中国，可是一等一的帅哥，家里还那么有钱，高富帅一枚，谁不喜欢？”
把糖放回原位，我搅拌着咖啡越过圭允，朝着外边的沙发处走去。
可就在我越过他身边时，他突然淡然着声开口道——
“小文木，说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喔…….”
我回头，看见他也正转头，微笑着眼看我，狭长的眼角低低蜿蜒在咖啡的杯沿，他低头抿了口咖啡。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只是这个……”
他走过来，在我的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着眼盯住我。
“我是的职能可不止是熬中药喔，我的小文木。”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重重看了我，然后一迈步越过我身边，“我今天要出去一下，Adam醒来了你记得给他吃药，bye-bye…..”
我站在那门口，看着圭允悠闲着步子出门，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凉山醒来的时候，我正伸长手，使劲儿把那些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的窗帘往另一边拉。
正使着劲儿，头上突然伸来个长手，轻松一拉，那别扭傲娇的窗帘一下子就呼啦过去了。
可却不是向着关的那一边，而是向着开的那一边，卧室瞬间被阳光洒满。
我回头，见到他，立即伸了手过去，自然地就抱住了他，“你醒了呀。”
可被我抱住的人浑身僵硬，接着他突然一抬手，掐着我的手臂把我的手拿开，然后把我狠狠推了出去。
力道很大，我没稳住，一下子跌倒在地毯上，手背碰到了窗边放着小花瓶的桌子，桌子不稳，花瓶从桌子上掉落，砸到了没有地毯铺盖的窗角边，发出很大的一声破碎声。
他只是看了眼地毯上的我和那破碎了的小花瓶，冷着面色，不发一言，转身便往回走。
我躺在绵软的地毯上，一时之间起不来，手背很痛，心里也有些难过，这样的顾凉山让我心疼又心酸，他要是知道自己这般控制不住就对我冷漠，还一挥手把我推倒在地，估计又会自责。
圭允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他冲上来的时候，我正用没被伤到的那只手撑着地毯，一个人艰难地撑着要站起来。
他担心着眼，几大步过来，把我扶了起来。
“肿了，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我扯住他的袖子，指了指窗边那些破碎了的玻璃渣。
“先把那些碎片处理了吧，我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