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米微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这还得谢谢你姐姐。”
虽然余天不待见余莫林,但对田小米还是很客气的,茂名旗下的投资公司就是田小米在打理,当然这也是托了田莉的福。
甘棠慢条斯理的看了她一眼,“谢什么,咱们是合作伙伴又是师生,应该的。”
她脸上在笑,眉眼却异常的冷,那是田小米厌恶又嫉妒的所谓世家的清高冷酷,骨子里透出来的。
田小米心里不舒服,面上还是热情又亲切,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她说着正起劲,甘棠突然冷不盯的问她,“上次余家老太太过八十大寿,你家里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甘棠想过很多次想把季思坤从余天手上夺过来,但是余家安保严密,处处都是监控,就算他们这次借着王兰八十大寿进去,没有余家的人帮忙,定然做不到,田小米是陆九龄的人,她最有可能。
田小米却有些诧异道,“没有啊,你听谁说了。”
甘棠曲指在桌上敲了敲,似笑非笑道,“田小米,陆九龄都带我去祭拜过了,你还敢来骗我啊,够可以的啊。”
田小米瞧着甘棠邪气的神色,心里一惊,甘棠能问这个事就表示已经怀疑了。
田小米还在纠结要不要招了,又听甘棠看着自己的手指凉凉的道,“咱们可是说好了要合作的,这些年我明里暗里帮你不少吧,过河拆桥,欺骗我是什么下场,我得让你尝尝才知道是不是?”
她一脸阴沉的笑,看得田小米心里一寒,田莉并不在公司,但是对余天影响力不言而喻,她和陆九龄这两尊大佛她都吃罪不起。
“你和陆九龄不是一家的吗,我帮了陆九龄不就等于帮了你?”
甘棠冷哼了一道,“果然是丢了,他们怎么偷出去的?”
“那天的生日会来了很多人,有人切断了拉了电闸,破坏了监控,制造了混乱,我也帮了点忙。”
“骨灰是谁带出去的?”
“秦民,但是秦民交给谁了我就不知道了,余天都快要气疯了,开除家里一半的工人,现在满世界的找秦民。”
“他知道是秦民做的?”
“知道。”
果然,她的猜测都变成了真的,她这心头蓦的像是有块巨石压在心头,就连季思坤的骨灰在她的手上也高兴不起来,田莉真的让她失望透了。
陆九龄一定是知道所有的一切,才能操控这些事吧。
她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民坠落,因为他背后的水太深了,她没有这个能力把他从余天和梁沐阳的手上捞出来。
陆九龄又是什么打算,今天带她去寺里,为什么要瞒着那是季思坤的事,他想留在手上又有什么盘算。
还有她的亲姐姐田莉,究竟瞒了她多少事?
比起甘思明,她更爱这个守护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姐,甘棠此刻脑子很乱,心情很糟糕,连去质问田莉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听到田莉说对不起,怕一切是真的。
她让田小米先离开了,自己在咖啡馆坐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给陆九龄打了电话。
外面天已经黑了,城市灯火璀璨,蜿蜒如一条银色的河流,将B城掩映在一片灯火迷离之中。
海堂苑开始一天最繁忙的时候,陆九龄在海棠苑主楼最顶层一个套房里,外面是客厅,里面是一间卧室。
他陷在软皮沙发里,皱着眉头看着桌上手机,它已经响了好一会了。
和他隔着一个转角的华阳转过头,见屏幕上闪动着阿润两个字。
“你不接?”
他眉尖蹙得更紧了, 不答。
手机铃声停了,他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上面只显示一个未接来电,华阳也不知道他看什么。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同一个人打的,他紧抿着唇似乎有些忍耐,华阳嗤笑了一声,“不想说事又想听声,你这也是够为难的。”
他没反驳他,按下了通话键。
声音却有些冷淡,“什么事?”
“陆九龄,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庙里的那个是我妈吧。”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那头火了,“陆九龄!”
陆九龄轻嗤了一声,“我不想骗你,你却非要逼着我骗你。”
那端甘棠听得一头雾水,“梁沐阳和田莉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田莉她在中间扮演了什么。”
他还是铁齿钢牙的,“我都说了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那头有些失望的要挂电话了,“阿润,别对你姐姐失望,她只是拿回了她该拿的,做了她该做的,不管她是不是骗了你,她爱你是真的,守护了你这么年也是真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你们都说爱,又都在骗,都不知道那句话能信了。”
她说完了就挂了电话,她就是这样一步步对人性感到失望的吧,可是他现在不能解释。
屋子极静,华阳听到了电话的漏音,她有些好奇的问,“你今天带她去庙里了?”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为什么要让他以为庙里的是季思坤?”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没说那是季思坤,我答应过不再骗她的。”
“你这和骗有什么区别,好好的你带人家去庙里祭拜,然后又不告诉那人是谁,不就逼她自己去找真相,左右一问都会以为是季思坤,你告诉他是,她说不定还会怀疑,这会她自己亲自去证实了,几乎是笃信不疑了,陆九龄啊,连我都好奇了,那庙里的供奉的到底是谁?”
他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就别管了,你帮我保管好季思坤。”
保管着一从未谋面的人骨灰盒,华阳这心里总是怪怪的,“你不给甘棠,到底藏着一个死人的骨灰要做什么呢?”
他还是漫不经心的道,“以后再告诉你。”
华阳几乎是脱口而出,“陆九龄,甘棠要是知道你拿这个骗她,会恨死你的,越来越猜不透你想什么了。”
陆九龄自嘲似的勾了勾唇,又站起身,拿起丢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准备要走了,“那就别想了。”
他穿好的风衣,抬脚往外走,华阳又追问道,“你去哪里?”
“庙里。”
华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八点了,“这大晚上的,你不是今天刚从哪儿回来吗?”
他头也没回,淡淡的扔了两个字,“有事。”
扔了这句话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