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宋姝晨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又迅速摇了摇头：“不不，重要的也不是然后，而是她喊我的时候说的话。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我跟你说，特别奇怪，当时我听了之后感觉可不舒服了…”
宋姝晨一个人不停地嘟囔，却始终没把赵姑娘喊她时说的那句话给转述出来。
林小可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宋姝晨的肩膀：“嘿…人喊你一声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话啊，能让你这么念叨。”
“她说，”宋姝晨突然敛了神色，表情认真：“她说请等一下，她说宋姝晨请你等一下，说请我，请我等一下。”
宋姝晨食指抵着自己胸口，几个字默默重复了好几遍。
“真的？你确定你没听错么，她真的说了是请？”
林小可还有些不相信，不过终于明白了宋姝晨为什么那副样子。
“当然啦，我们俩当时离得很近，中间连个人都站不下的距离，我肯定没听错。”
宋姝晨手指改为手掌，在原来的地方轻轻拍了两下，最大程度地表达事情的真实性。
“嘶…”林小可倒吸一口气，而后两只胳膊抱在胸前，眉头紧锁：“赵姑娘这是在主动示好么？”
“不知道…”宋姝晨扁着嘴巴摇了摇头。
“哎，那之后呢，她喊了你之后又说了什么？”
林小可一只胳膊抵着另一只竖起来，手搁在下巴处一下下点来点去，神情依旧疑惑。
“啊？啊，之后也没说什么。就跟我说张立扬已经找过她，她都知道了什么的。当时我不是困得很嘛，她说我就点头，总共说了也没几句。”
宋姝晨抬手轻轻敲着脑袋，嘴巴微微抿着，似乎还在努力回忆。
“啊……”林小可摸着下巴，一顿一顿地点头。她一时也确定不了赵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要说是主动示好吧，人家之后又没再说什么；要说还在埋怨吧，人家开头又这么客气。怎么说，都说不通。
林小可和宋姝晨两人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相对默默沉思良久，久到林小可感觉自己下巴都被敲疼了才低声开口：“要不，咱俩先别想了，等中去吃饭的时候说出来，让他们俩考虑考虑，看能不能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宋姝晨闻言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也就要开始早读了：“嗯，行吧，那等中午再说吧。”
结果，还没等到中午，就发生了一件让两个人均始料未及的事情。
上午两节课上完，到了大课间的时候，班里的人大多都去了食堂或者超市，还有一些想出去走走的。林小可在看沈林轩借给她的那本书，宋姝晨在一边研究着昨晚上老师讲解的几个数学题目。
忽然间，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到两人的耳朵里：“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可以一起聊一聊么？”
林小可愕然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忘了说话。宋姝晨反应几乎差不多，不过可能有了昨晚的经验，总归要比第一次听到好一些。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林小可的后背，同时笑眯眯地看向后面面无表情的赵姑娘：“没事没事，不打扰。”
林小可迅速眨了下眼睛，随即也缓过神来：“对对，没事没事。”
说话间林小可眼睛迅速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偌大一个教室，此刻竟只剩下了她们三个，连张立扬也不在。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吧。”
赵姑娘抬手拨了下耳边的头发，对着林小可和宋姝晨开口说道：“你们俩应该都知道吧，昨天张立扬…昨天班长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找我聊了聊。”
林小可和宋姝晨齐齐点头：“是，知道知道。”
“嗯，就是之前调位的事，我一直以为是你们俩故意合起伙来欺负我来着，直到昨天班长直接跟我说我才明白。原来一直是我误会了，不是你们俩的问题，而是班长，是张立扬的问题。”
对于赵姑娘突然直呼班长的名字，林小可和宋姝晨都明白，接下来赵姑娘可能要向她俩煽情了。
果不其然。
赵姑娘顿了顿，轻轻咳了两声再次开口：“对于张立扬，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他有感觉的。期中考试完老师说要调位的时候，我原本想直接就去找老师调成我们俩能够坐在一起来着。但之后还是没勇气去，怕老师再猜到，更何况或许老师就能直接把我和他调在一起了呢。可座位表出来之后，我并没有和他坐在一起。但老师说如果有想法可以自己协商，协商好再过去找他调，所以，我就找上了宋姝晨，和她换了位置。我以为换了之后我就可以挨着他坐了，可没想到，他也跟着换走了。”
赵姑娘一席话说得平平淡淡，虽然林小可和宋姝晨都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可这样听她说出来，却莫名一阵心酸。
“我以为，以为是你们俩故意欺负我，因为之前我在宿舍说过的，而且当时你俩也在场，肯定听见了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往张立扬身上想，一开始就怪在了你们俩头上。后面还因为这件事一直找你们的不痛快，真是…对不起了。”
赵姑娘说着说着突然站起来，对着林小可和宋姝晨深深鞠了一躬，话语间慢慢地全是愧疚。
林小可看着眼前的人，用尽力气眨了眨眼睛，耳朵也上手摸了摸。如果，不是她眼睛花了耳朵不好使了的话，赵姑娘刚刚，是对着她和宋姝晨正儿八经地……道歉了？
她这边还愣着，后面宋姝晨人已经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走过去，却因林小可还坐着只好停在了原地。
宋姝晨站在后面对着赵姑娘不住地摆手：“不不不， 没关系的没关系，你不用这么…那啥的。”
面对这样的画面，宋姝晨虽然比林小可强点，勉强还能回话，但话却已经说不清楚了。
赵姑娘闻言微微一笑，笑容浅浅的，却比平日里好看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