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朴英看不到,那背对着她走远的董兮沈,眼梢低落下晶莹剔透的泪水,打落在落叶的“簌簌”声中。兮沈为什么会哭,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个来自云端的梦坠入深渊的疼痛,击碎了九年来所有七巧琉璃的心。而且这一个梦,她仍旧是被利用,不作为主角存在。男一号是方大筠,女一号是朴英。
以为会带着疼痛睡不着,而且之前喝了一大杯拿铁。但是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圈一圈的花纹,她就像被催眠了一样,进入无声空白的世界里。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吵醒在蜗牛壳里无意识的她。
但是,不可以。因为电话铃响了。
铃声在唱,“oh my love ,is changing everyday .in every possibles way . And though dreams.......”
她假装听不到第一遍,假装听不见第二遍,终于还是妥协,懒散的接起电话,“喂,你好。”
“我是李轩然。”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越的像是春日解冻的潭水。
兮沈一个激灵,赶紧打起精神,“我.....哦,有事儿么?”
“夏皓已经回来了。但是我看你并没有和他一起。”
“我......我可能不能赶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儿吗?”电话那头,那种关心依旧是淡若温水。
兮沈轻轻叹息,声音传入了李轩然的耳朵里。
兮沈回答,“我很抱歉,不能帮你应付你的父母了。我朋友家出了出了些事情,我需要帮助处理。再见。”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第一次,由自己主动的结束通话。
天色灰蒙蒙的。城市上空披上了重重的铅灰色。不知道,究竟是谁手中的画笔,调色过了头。
换上一件黑色的风衣,不施粉黛。兮沈到了葬礼的现场。草坪上不负适宜的,绵延着一片碧绿的青草。在殡仪馆的门口,她遇见前来吊唁的方大筠。
司机给他推开车门,他从黑色雍容的车里出来,也是一身的黑色简约风衣。彼此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都安静的看着彼此。
各自瞳孔内的海水交融在了一起,墨绿色与浅灰色就像是十九世纪前不受工业污染的莱茵河畔。干净、纯粹,且不染纤尘。
终于,浅灰色落败,兮沈逃避他的眼神,径直走进殡仪馆内。
肃穆的味道弥漫在灰黑色的背景背景中。偶尔有哭声在大堂内低声回响,偶尔又听见北风呼啸着风霜。
兮沈站在众亲友的后排,依次排队给老爷子致哀。
而方大筠在前排,致哀后,便于朴英的父亲到了角落中交谈。
兮沈看着方大筠黑色风衣下的白色领口,整个人干净挺恬。侧脸的弧线,竟然完美的像是玉瓷般的月牙。像极了某个加拿大籍华侨却在韩国发展的男艺人。但是却比那个男艺人多了很多的成熟与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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