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沁文叹道。
“我怎么拼得过她,她是和硕格格,孙词又喜欢她,我拿什么和她比?”
“所以你才更要加把劲儿,按理说,论容貌,你不比她差,论品性,你也比她温柔多了,孙词怎么就不喜欢你呢……”
此时,张夫人看到槐香抱着孩子,也颇有些姿色。
“要我说呀,不如,你把槐香也给阿词,这样你们主仆一起伺候阿词,不怕争不过方庭春。”
此言一出,方庭春在屋外,更是心如石沉大海般。
王沁文也是一愣,槐香却好像有些高兴,面色绯红,抱着孩子,更显娇羞。
王沁文不知该怎么接过这话,她不想应承,却又觉得张夫人说的话,不无道理。
“可,可这,方庭春她怎么会答应?”
“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答应?”张夫人笑道。
“那……槐香,你可愿意?”
“夫人,奴婢愿意的。”槐香却争抢着回答。
方庭春在屋外再也忍不住,她提起裙角,几步迈了进去。
槐香吓了一跳,本飞红的面色,变得煞白。
张夫人也有些尴尬,又不肯在儿媳妇面前示弱。王沁文抬头,已经好久不见她了,没想到再见面,却依旧是恨意。
“你愿意?你愿意什么!”方庭春厉声问道。
槐香吓一跳,匆匆跪了下去,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张夫人从她手中接回孩子,她也不敢在方庭春面前明说。
槐香无助地抬头,看看张夫人,又看看王沁文,她们都没有为自己出头,她只好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们主仆两个,是想联手起来,鸠占鹊巢么!”
“格格,你想多了……”张夫人终于开口。
“我不是为孙家着想么,我也是希望多几个人照顾阿词,为他开枝散叶……”
“是么,那您不是急着把我撵出府外么?”方庭春盯着张夫人。
“我……”
张夫人知道她已经听到刚才的那番对话,便也不再说什么。
“梅心,通知管事的,把槐香撵出府去!”方庭春吩咐道。
众人一惊,槐香也吓得面色惨白,抬头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少夫人!槐香怎么说,也是我的丫鬟,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自作主张撵走她!”
“哼……”
方庭春冷笑一声。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妾字,上立下女,连坐的资格都没有。说好听了是妾,说难听了就是婢。
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如今我是妻你是妾,你的一切都归我主宰。你却告诉我说,我没有权利处置你的丫鬟?”
王沁文看着方庭春却无言以对,她只觉得气恼,却并没有多着急。
张夫人见场面变成这样,也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你不同意就算了,何必弄成这样。”
“夫人,我是孙词的妻子,槐香也算是我的人,我想,我有权利处置她的去处吧?”
槐香见张夫人和王沁文都无能无力,不禁瘫坐在地上。
王沁文却忽然觉得有一些释怀,与其说无能为力,更多的是不想。她无法想象槐香变成孙词侍妾的样子,无法接受与其平起平坐的日子。
槐香被带了出去,虽然多给了她赏钱,可她却无处可去。
王沁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庭春并没有这样善罢甘休。
方庭春把本想送给孙嘉树的金锁收回袖中,她改了主意,她不想送了。
“我还记得一句话,侍妾生下来的孩子,是不能叫她母亲的,只能叫一声姨娘。而我,才是这个孩子的嫡母……您说对不对?夫人。”
方庭春却将头转向张夫人,这是她之前对方庭春说过的话。
王沁文顿时面如纸色,她慌忙走上前,要从张夫人手中接过孩子,却被方庭春一手拦了下来。
“你已经逼走槐香了,你还想怎样!”王沁文忍无可忍。
“哼……”方庭春冷笑一声。
“说得你有多仁慈似的。你难道不想她走?那你去把她请回来?”
张夫人也不想把孩子交给她。
“你和沁文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么多,你能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吗?”
“那你从前把我的孩子交给王沁文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这一点……”方庭春忽然觉得很难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只是她在告诉自己,要让她们也尝一尝她曾品尝过的害怕和绝望。
方庭春把孩子抱在手中,王沁文此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原来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掌控,是这样一种滋味。
“从前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害他,你不要害他……”
王沁文哭了起来。她揪住方庭春的裙角,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再也没有力气。
王沁文以为她会心软,可是她没有,还是抱着孩子走了。
张夫人把王沁文扶了起来。
“你放心,孩子有奶妈时时刻刻跟着,她不敢怎样的。等孙词晚上回来,你去求他,让他帮你。”
“他不会帮我的……他不会……”王沁文只觉心力交瘁。
当初进府的时候,自己信誓旦旦要她生不如死,可如今,自己却反而被她踩在脚下,而她却高高在上,春风得意。
人是健忘的,也是自私的。王沁文已经完全忘了从前她带给方庭春的伤痛,她只看得到眼前方庭春带给她的欺压。
张夫人也完全不记得方庭春是怎样帮孙玉帮孙府走过难关,她只看得到她如今的嚣张和目无尊长。
“哎!”
张夫人又气又怨。
“孙家本来好好的,被她搞成这样,不把她撵出去,真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张夫人一边说,一边把王沁文扶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恨方庭春,而对王沁文却没有多少恨意。
或许她知道,孙词并没有多爱王沁文,她们是一样的人,本本分分地过一生,没有轰轰烈烈的过去。
谈及爱情,让张夫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