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殊正疑惑的时候,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来人微微发胖的身材,啤酒肚有些抢眼,看起来年龄和她相仿,但是脸上如沟壑般那些皱纹告诉傅凌殊,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
而且,他的样貌给傅凌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方也在怔怔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傅凌殊脑子里闪过疑问,难道这就是那个神秘的救命恩人?
等那人再往前走几步的时候,眼神一撇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傅凌殊的脑海。
她恍然大悟,脱口而出:“老五。”
没错,是老五,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还没结婚,还处在嫁不出去的状态,他们那段自在潇洒的日子事到如今她仍然记忆犹新。
但是看他的穿衣打扮一副正派的样子,应该也是有地位的人了。
本该是气氛凝重的病房之内,此时却一片祥和。
陆峻走上前看着来,手臂却霸道的揽着傅凌殊的腰间,像是在隐隐约约暗示宣告自己的主权一般。毕竟,对方可是个男人,而且曾经和她关系匪浅,还一起流浪街头的人。
到如今他可不再是那个流氓小混混了。
“‘殊殊,我手术成功最大的功劳就是老五。”
傅凌殊嘴角抽搐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推着她的胳膊,却换来了他的变本加厉。
最后挣脱不掉,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他的主导权。
傅凌殊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陆峻的话,现在满脑子,满胸口都充斥着和老五重逢之后的喜悦。
“太好了,老五,真的是你。,”她现在已经肯定了,那神色,那历经沧桑而显得深邃的眼神,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那狡猾的眼神。,
当初他们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老五就不是个善类。
“是我,老大。”老五笑着应答道,俩人放佛回到了当初那无拘无束,以天为盖的时光,好不潇洒。
如今的老五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了,而傅凌殊也为人妻,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了。
他们分离也就将近五年的时间,看得出来他变化不小当然一定吃过很多苦。
“老五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老六呢,还有那一群人呢?”
老六,对了,那个瘦的比女孩子还轻的瘦杆子。
“我们后来一起去闯荡,创业去了,老六一直跟我在一起,不过他可真是个败家子。”
“败家?”傅凌殊听得一塌糊涂。
“对,他无论赚多少钱,再留下稳定的运转资金之后都捐出去了。”陆峻没忍住,趴在她的耳边给她解释道。
“也许,当初老六就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慧眼识珠,不会看错人的,果然他有他自己的智慧。”
“对,他今天之所以没来见你就是因为现在估计还在募捐现场吧。”老六补充了一句。
“那其他人呢?”傅领殊急切的问道。
想起了那伙人。
“五年前你走之后就散的差不多了,大家各有各的路吧。”
“也是,人各有志。”傅凌殊叹了一口气。
“哦,对了,殊殊,你一定不知道,这个忆殊疗养院背后的大老板吧?”陆峻在她耳边又神秘兮兮的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怎么会不明白。,
原来那个凭空出现,发展势头猛烈的企业背后人是老五跟老六。
“忆殊,你应该早想到的。”陆峻笑着说道。
傅凌殊摇头:“不,无缘无故谁会去联想那么多,当时就算是想也觉得是凑巧。”
是她的名字命名的企业。
傅凌殊倒是觉得宽慰了,只是旁边的男人黑眸却暗暗地沉了下来,大手将她握的更紧了,明显在吃醋。
“峻,你别闹。”傅凌殊岂会觉察不到他细微的变化,扭过头看他一眼低斥道。
“该知道的你们也知道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我的身体是不是该检查了?”
她一扭头便对上他那霸道的视线。
她无奈,夹在中间的时候,只见老五已经笑着走出了病房。
这一次冷风也抱起了殊峻,殊峻哪里还知道生气一事,满脑子都是冷风耍酷的样子。
“叔叔,你真的会教我武术吗?”
冷风点了点头:“但是你要听话,叔叔可是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殊峻笑的无害,反而越发的调皮了。
“我就不,爸爸说了,要我跟着叔叔把叔叔的本领都学会学会了之后就可以保护妈妈了。”殊峻笑的如阳光一般灿烂。
冷风无语没好气的说道:“你少折腾叔叔就行了,你妈不用你保护。”
开什么玩笑。
傅凌殊一旦回心转意,陆家的人还不是战战兢兢地的伺候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奶奶,再说陆家的下人想伺候还不知道能不能轮的上。
毕竟,之前他们结婚四年,那些下人保姆可是被他们给遣散了的。
“我要学本领,我也要给别人当保镖……”
“我还要学飞刀。”
“飞刀找你舅舅去。”
“那我还要学枪法。”
“……”冷风无语。
可怜他一个过半百的男人。
“殊峻,别太过了,冷叔叔年纪大了力气体力都不比当年了。”
冷风拉着殊峻的手踏出病房的房门之后,傅凌殊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
这话传到门外,冷风也只落得个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旁边的陆峻忍俊不禁,无奈道:“冷风是我的人,可成了你们的玩偶了,显示被你欺负,被你欺负不算,还要被女儿欺负。”
“反正小老头一个人也太孤单不是吗?”说完还自顾自笑的开怀。
“不,现在人家可不是一个人了。”
傅凌殊当然知道陆峻说的那个人的静小雅。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殊峻这爱欺负人的基因一定是遗传她的。
不过真没看出来,那么乖巧的殊峻居然会看武打连续剧着了迷,会喜欢武术。
“你呀……”陆峻最后只得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
自此以后不到10平米的病房就住成了三个人了,虽然大家都在劝说傅凌殊让她带着殊峻回家住去,如果实在担心陆峻的病情可以天天来。但傅凌殊死活也要在医院住下,殊峻更是整天粘着陆峻。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妈妈终于肯原谅爸爸了,她可以大张旗鼓的跟爸爸在一起了。
这天早上一大清早傅领书就趴在窗边恨不得一头栽进窗台里面去。
病房又在五楼,窗户还开车看的陆峻心惊胆战了。
“你干嘛呢?”冷不丁的他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傅凌殊头也不抬,手指拨弄着花盆里面的土壤。
“种红豆呀。”
陆峻啼笑皆非她的背影:“你种红豆有什么用?”
傅凌殊安好红豆后转过身子,眨巴着眼睛,俩只手还拿着剩下的那几颗红豆。
这才慢条斯理的给他解释道:“其实是殊峻让我种的,说是要做什么实验,可能是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吧。我没事可做,就想,种在医院吧,我每天数红豆发芽生根的日子,也一边数你出院的日子。”
“还你真闲,你要实在憋闷的慌就回家去,反正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出院了。!”陆峻淡淡的说了一句。
傅凌殊俩忙焦虑的打断:“不行,不行,你别以为我没看检查见过,你现在伤到的是内脏,一年,必须住一年才能出院。”
“别开玩笑了,住一年我不成废人了。”陆峻皱着眉头说完,便下床穿了拖鞋走了过来。
“嗯!好吧,但是出院的时候我一定要亲口听查理说你的身体痊愈了才可以。”她也淡淡的应答,随即她拿着那颗红通通的红豆,一双澄澈的眸子闪烁着认真:“陆峻,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陆峻对于她这个无聊的提议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
傅凌殊皱眉,不对呀。
她记得他可是可喜欢打赌了。
谈恋爱的时候老是拿打赌这事情来欺负她。
每次都让她赌。
说的再直接一点,就是他利用自对她的爱而开玩笑。
就是玩弄感情
陆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无奈的说道:“所以啊,我和你你堵了。”
见他这样,傅凌殊愤愤然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
他没兴趣玩这个,省的自己扫兴。
陆峻见她生气了,急忙说道:“好……我听着,那你说吧!”
“等你出院的那天红豆一定能长上来,你觉的呢?”傅凌殊也不和他绕直接说道,陆峻皱起了眉,他现在的伤势,就按最快的出院时间来说,四个月之后。
那已经是秋天了。
他用荒谬的眼神看着她:“秋天!”
简单的俩个字告诉了傅凌殊答案,她却神秘的笑了:“对,我就赌种子在秋天也能发芽,你赌吗?”陆峻无语的看着她。
傅凌殊又说道:“不,我现在不和你赌发芽了,我要赌开花,等你出院那天,红豆一定可以开花了。”
“你怎么不说到时候就长上豆角了呢?”
大夏天种的种子四个月之后不是秋天,已经是初冬了。
初冬开花?
“你做梦呢?”陆峻伸出手轻点她的额头,傅凌殊皱起秀眉:“就知道你不认真。”
他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陆峻见她生气,急忙轻声哄劝:“我听了,冬天发芽不算还要开花,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那我要赢了,有什么奖励?”傅凌殊昂起小脸,一脸认真,陆峻宠溺的笑道:“都依你!”
她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做思考状,许久之后说道:“如果……你输了,就要将你的眉毛和眼睫毛剪掉……”
陆峻唇角的笑一下子僵住,她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不服气:“要赌吗?”
她分明带着明显的报复心理,这就是他不认真的后果。
陆峻皱着眉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傅凌殊就不怀好意的催促:“你就说吧,赌不赌?”
陆峻戳她的额头说道:“好了,别瞎闹了,成天想法设法想着捉弄老公的妻子一点儿都不可爱。”
傅凌殊变了脸色:“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峻一脸黑线,她现在分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要跟她真的赌,,而输掉这场赌的代价就是,他的眉毛和眼睫毛都要剃光,真有她这样做妻子的吗?
傅凌殊也不跟他废话,一扭头,说道:“那你要是食言而肥还能睡安然觉的话我也无话可。”
陆峻无奈,他已经不是一天俩天发现古灵精怪的傅凌殊表面看上去,是很“老实”,但,其实她根本就是个鬼灵精。
“好,我赌!”陆峻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陆峻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那你要是输了呢?”
傅凌殊错愕,她输了?她压根不会输!
陆峻继续说道:“那你要是输了的话,给我什么奖励呢?”
傅凌殊咬牙,说道:“我根本就不会输!”
“谁知道呢?光我一个人说赌注不公平吧?说吧,你的赌注呢?”
傅凌殊根本就不想说,陆峻故意拔高了声音说道:“君子,这几个字其实不止是针对男人来说的,如果你觉得……贪小便宜之后还能够心安理得的话,那你就别下赌注了,我如果输了的话,你就剪掉我的眉毛,如果我赢了的话,那你睡你自己的安稳觉就可以了。”
陆峻这么一说,本来胸有成竹的傅凌殊竟然想打退堂鼓了。
陆峻的心思,她真的捉摸不透,万一,他真的赢了呢?
可是……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说,但是你不能太过分。”
陆峻笑得有几分邪气:“我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陆峻笑了笑:“这赌可是你先提出来的。”他这么说,傅凌殊也只能一个人怏怏不乐。
“如你所说,我也不过分,如果我赢了,那你的睫毛也全部剪掉。”
傅凌殊听了就猛的抬起头瞪视着他,陆峻勾唇:“不愿意?也对,你那么长,那么卷翘的睫毛怎么舍得剪掉呢?”
开玩笑,她舍得,他还舍不得。
也就逗逗她,可是现在看来,她还给当真了吧。
傅凌殊总觉得他没有安好心,可是,如他所说,赌注又不能不下,现在只有好好地培养她的小红豆了,一定不能输。
“但是,如果你输了,你不准反悔,一定要剪掉眉毛和眼睫毛。”到时候,她看他怎么出去见人?
“霸道!”陆峻宠溺的捏她的脸。
“后悔了?”
傅凌殊坚决摇头:“我不会输!”
什么后悔?只是要红豆开花而已,她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赌,红豆结豆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