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姐姐,娇妃娘娘这次糗大了,真是好笑,她非要与瑞雪公主比歌舞,怎想到,人家却比她技高一筹……”一名小嫔妃笑语着。
“娇妃娘娘不会善罢干休,总会胜瑞雪公主的。”才人道。
几名小嫔妃相互凝望,见才人言语间偏向娇妃,几人又向另一边走去,小声地议论开。
一曲舞罢,茉茉从大鼓上搀下瑞雪。
娇妃虽心里不服,却不能少了妃子的仪态,拍起手来,众夫人、小姐也顿时拍手称好。她挪着莲步,缓缓走近瑞雪,笑道:“领教了!”
“献丑了!”瑞雪道,“娇妃娘娘,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嗯——”娇妃应着。待瑞雪一走,秀眉一挑,笑语道:“到底是夷人啦,歌不像歌,曲不成曲,尽是狗儿、羊儿的。舞就更不像舞了,哪有在大鼓上面的跳舞的,只怕是小娃都会被震得丢了命……舞姿更不像样子,哪有那样狂奔乱跳的……”
才人心里暗道:到底就是娇妃,明明是自己败了,却是说出一番自己胜了道理。谁人不知,她是陛下身边最宠爱的妃子,这些话就是说给别人听的,这样一来,陛下一定会认为娇妃的歌舞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只怕会更加宠她、疼她。
国君虽不想见瑞雪公主,可是陪读的才人已经走了,而娇妃又不再身边,信步间,居然来到了娇妃寝宫。
宫里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屏风后面,隐隐绰绰地站着一个倩影,不容细想,那女子定是他最心爱的娇妃无疑。
蹑手蹑脚,轻轻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搂住**着的佳人,大声唤着:“爱妃——”
“啪!”瑞雪来不及细想,猛一转身,将对方推出数尺之外,快速地拉过一件袍子,遮住前胸,傻傻地凝视着来人。
国君也是大吃一惊:“你是谁?你怎么如此像……”
“茉茉——”瑞雪大唤一声。
很快,茉茉便从另一边奔了过来,看着惊魂未定的瑞雪,又望着跌倒地上的青年男子:“公主——”
“请陛下赶紧出去!”瑞雪舒了一口气。
国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人家是公主,可他居然……一脸愧意,快速地退出屏风。
“皇上——”一名太监迎了过来,小声地道:“皇上,弄错了,弄错了,那不是娇妃娘娘……”
“狗奴才,我自然知道她不是!”国君却不敢发作,站在门外,顿时间,走不是,坐也不是:“里面的是谁?”
“回皇上,是铁鹰国的圣女公主。”太监道。
“她就是瑞雪公主?”国君大惊,揪住太监的耳朵,厉声道:“狗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原来铁鹰国的公主居然是个绝色女子。”
“皇上,小的说了,可你非说不是。”
两人正说着,便见两名异装少女从娇妃寝宫出来,临出门时,瑞雪突然止住脚步,半歪着脑袋:“陛下,娇妃娘娘在前殿,请吧!”
国君糊涂了,她不是应该生气的么?可是她居然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公主请——”
“陛下请——”
瑞雪并不推辞,先行走在前面。
国君望着她的身影,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周拯的二女儿——周芷婷,太像了,那动作,那身影。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大叫,众嫔妃、妇人小姐齐跪地上,大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生!”国君道。
众人坐回原位。
瑞雪尚未坐定,突然站起身,对娇妃娘娘道:“娇妃娘娘感谢你这顿非同一般的宴请,我身子有些劳乏先行告辞,不日我使团便要离开长安回王都,待我回到王都一定将来大央国所见的点点滴滴转诉我的父王……”
“公主——”娇妃娘娘不明白,这瑞雪公主的一番是何意,莫非她已经看出自己的本意,或者是在暗示两国即将开战。
“娇妃娘娘,我瑞雪是真心感谢你这番美意。个人的屈辱放眼天下百姓就算不得屈辱,个人的得失,放在天下也就不是得失。切磋歌舞重在切磋与相互学习,这其间的胜败无关紧要……”这番话瑞雪既是说给国君的,更是说给娇妃娘娘的。“多谢陛下、多谢娇妃娘娘!”“茉茉,我们走!”
茉茉快走几步,走近瑞雪公主身边,低声道:“公主,刚才大央国君如此羞辱你,真的就算了吗?”
“茉茉,忘了吧!难道因为这点小事,我们得挑起两国之战吗?以后,再也不许提及此事!”瑞雪道。
国君望着瑞雪远去的身影,顿时间幻得幻失,他说不好,那女子的一席话说到他的心槛里,可是他居然还将她说得如此不堪,这哪里刁蛮的女子,分明是一个通情达理、落落大方的才女;这哪里又是粗俗的女子,分明是一个超凡脱俗,举世无双的美妙佳人。
“皇上——”娇妃娇滴滴地唤道。
“你呀,人家来者是客,又何必要分出什么胜败,就不知道谦让几分?”国君责问道。
“皇上——人家输了嘛!”娇妃委屈都险些落下泪来,“她的歌舞真的很好,臣妾就算再练上三五年也未必能胜她……”
“你输了?”国君大笑,“爱妃这可是第一次承认自己输了,哈——哈——”拥住娇妃,缓步往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