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宴结束后,群臣四散开来,各回各所在的帐子里。
这时,正好有一个小厮来报,对石心素道:“小姐,相爷挂念小姐了,念着小姐回去呢。”
石心素面有难色,看了眼裴清容,似乎觉得中途抛下朋友离开不太好。裴清容朝她摆摆手,道:“你不用管我,我吃得撑了准备四处消化消化,你就先回去吧,省得伯父惦记。”
石心素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我再来找你。”
石心素走后,红鸾问道:“小姐,要回帐子里吗?”
裴清容本来要应下来的,但看到旁边有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又改变了主意,道:“不了,我现在撑得很,陪我四处走走吧。”
猎场里树木很多,裴清容没去过的那半边,是留给男子们打猎用的,乍一看,就像是野外的生物聚集地。
裴清容说是要去消食,红鸾不疑有他,跟着裴清容一起往前走。待走到一处林子的时候,裴清容一摸手腕,空空如也,惊呼道:“呀!我的珍珠手链不见了!”
红鸾也紧张道:“啊?那可是小姐您的嫁妆啊,当年出嫁时夫人送给您的。”
裴清容道:“定是刚刚掉在那烤肉的地方了,烤肉的时候手动来动去的,定是不小心掉了。”
红鸾赶紧说道:“那,奴婢现在就去找找。”
裴清容点点头,道:“好,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你。”
得了允准后,红鸾一路小跑朝烤肉的地方去了,裴清容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拿帕子擦了擦,便坐了下来。
苏柏河跟了一路,见裴清容此时身边无人,便鼓足勇气朝她走了过去,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向漂亮的女孩子搭讪总是需要勇气的。
“这位小姐,不知......小姐所吟的两句诗,是小姐自己写的吗?”苏柏河面上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鲁莽冲撞了面前的这位女子,内心实则激动不已。
裴清容抬头,看到苏柏河站在自己面前,她打量着对方的短发,碎发之下长了张邻家大男孩的脸,青涩的脸上涨得通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激动。
苏柏河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颜色更红了。
“哦,不是我写的,”裴清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面色波澜不惊道:“是朱熹写的,我还会背床前明月光呢,你应该也会吧。”
“你,你,”苏柏河眼睛瞪得滴流圆,张大了嘴怎么也合不住,“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清容看着他一身偏现代的装扮,内心有些酸涩,道:“因为我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苏柏河更是惊讶,道:“难道你也是穿越来的吗?”
“是啊,”裴清容笑着伸出了右手,道:“我叫裴清容,现在是宁远王的王妃,你呢?”
苏柏河也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右手,道:“原来你就是宁远王妃,之前说你造了个地动仪,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叫苏柏河,是苏庆之的儿子,现在领了个闲职。”
说完,又拉着裴清容深深拥抱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苏柏河才放开手。
裴清容深呼两口气,整理下被弄皱的衣服,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以为是怎么了。
苏柏河在裴清容身边坐下来,一拍大腿道:“我以前是个物理老师来着,一直相信科学,谁知道在我身上还能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我感觉我那么多年的知识都白学了。”
“你还说呢,”裴清容无语望天,道:“我以前是个外科大夫,按理说我这种人最应该是无神论者啊,我现在也有点质疑我以前的世界观了。”
两人俱叹息一声,相顾无言,猎场里的树林郁郁葱葱,没什么人经过。孤男寡女同坐在此处,不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但此时,这两个人无心顾及这些。
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撒到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个的光斑。裴清容望天,这温和的斜阳,也是穿越时空和千年而来的吗?
苏柏河先出声打破了空气里的沉寂,道:“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裴清容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是出了车祸然后来到了这里,回去的话莫非是要再死一次吗?”
“我是在给学生的上课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倒下了,醒来的时候就到这里了。”苏柏河苦笑了一下,道:“在现代,估计我就是过劳死了吧。”
想想现代的父母朋友,因为自己的死亡,定是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伤害。想到这里,气氛一时有些伤感。
但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在这树林的另一边,也有人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呵呵呵......”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黑衣男子,目中无人地冷笑着。
裴白芷气急败坏,压低声音怒道:“你还笑,现在王爷都不独宠我了,开始偏心裴清容那个贱人,你还不想想办法。我来找你,不是让你笑我的。”
那男子止住了笑声,声音沙哑不辨男女,说道:“你失宠了与我何干?怪只怪你自己没用,活该被裴清容抢去了风头。还有胆和她动手,就算你废了她的武功,你不还是打不过她。”
裴白芷气得咬牙切齿,当初自己看不惯裴清容,却又忌惮她的一身武艺,每次都打不过她。后来,这个男子出现,说是可以帮她欺压裴清容,她便从眼前这男子手里讨了一副药。
裴白芷和裴清容的父辈本是兄弟,早年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并未分家。裴白芷便每次都在裴清容的饭菜里下药,一次的药量都只有针尖大小,日久天长,裴清容的身体逐渐垮了下来,也不能再练武了。
当时因为这事,家中查了很多,最后不了了之。毕竟,没有人会怀疑当时只有十岁的裴白芷。
后来,两家的男主人都有了军功,便分了家,裴白芷没有机会再给裴清容下药了。裴清容的身体也在悉心调养下,一天天好了起来,但是却再也没有练过武了。
裴白芷把自己愤怒的情绪收了回去,面无表情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我以后失了宠,不能再近元子涵的身,谁又会为你收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