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拉过蔡菜芽,对她说道:“菜芽,我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可不可以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回帮会找桓佑棠,拜托他来凤凰山的孟宅救陆氏夫妇?”
“可是,如果有什么事发生,阿玉你也会有危险,和我一起走罢!”蔡菜芽担忧地看着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行,我是有罪之人,桓佑棠是不会再相信我了。但你不一样,你还能进的了帮会,大不了找江子杭帮手。”我握住蔡菜芽的手,紧紧捏了一下,她迟疑地瞥了我一眼,最后妥协。
“陆先生,我家菜芽临时有急事,现需立刻回帮会,可否安排人手送她回去?”我对陆长生说道。
陆长生二话不说,为蔡菜芽安排了一辆马车,并让车夫夫妇二人送她回帮会,临行前,还多加叮嘱了几句。若是一切顺利,蔡菜芽应该能在入夜之前搬来救兵,即便是小桃要对孟府不利,我拼尽全力拖上一拖,约是能在桓佑棠赶来之前,护住孟沁婕和陆长生。
孟沁婕见了我,十分愉悦,拉着我在闺房中说着女儿家间的悄悄话。人在欢快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我和孟沁婕不过说了些半年来的经历,就已然过了几个时辰。孟沁婕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和甜蜜,而我的心却咚咚跳得极快,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徐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舟车劳顿恐怕也是累了,不如早些睡下罢。你在孟府多住上几日,我们便有大把时间可以话话家常。”孟沁婕对我盈盈一笑,关了门出去。
躺在孟府厢房中的软塌上,一阵倦意袭来,我却强撑着,不能睡去,于是便在床榻上翻来转去。恍恍惚惚之间,已近子时,我越发觉得慌乱,诧异为何都这么晚了,蔡菜芽还未带桓佑棠过来,难道他恨我如斯,连带着与我相关的事都不想理会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用锦被蒙住脸,心里酸楚泛滥,有如打翻了醋坛子。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在快要睡去之际,我顿时感到背后一阵阴凉,穿透骨骼在经脉、五脏六腑之间翻腾。我猛然间清醒,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徘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奔跑叫嚷。
之后,一声连一声的惨叫传入我耳中,我即刻从床榻上坐起,凝神细听,约莫是有穷凶极恶的人闯入了孟家的宅子,肆意屠杀着仆从侍女。我脑中乱成一团,又觉得嗡嗡作响,拼命摇了摇头,甩开这种恐惧与不适。我麻利地套上外衣,打开门,冲了出去,从二楼向院中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手持一截乌黑的木棍,逢人便挥,一连几个侍女已惨遭毒手。那乌黑的木棍沾染了毒气,一旦见血,便混身溃烂,场面一时恐怖非常。
那女子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抬眸仰望,正对上我愤恨的目光。纵然她化着浓烈的妆容,白皙的面庞,配上夺目的胭脂,乌黑的螺子黛勾勒出女子的娇俏,但她的双眸却显得格外呆滞与阴沉。
半年前的小桃虽然痴恋着陆长生,但心思单纯,无甚心眼,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惹人喜爱,怎么只有短短半年光景,她竟变成了这样,我心中疑窦丛生,盯着小桃出了神。
小桃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径直向陆长生和孟沁婕所住的院子奔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跟在她身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陆长生被嘈杂声惊醒,整个人一度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推开身旁的孟沁婕,大呼道:“夫人,快醒醒,出事了!”
孟沁婕还在做着香甜的美梦,迷迷糊糊地说道:“能有什么事呀,总不会走水了罢?”
陆长生慌慌张张地摸黑拿起二人的衣裳,将孟沁婕从床榻上拉起,匆忙为她穿衣。孟沁婕虽已从梦中醒来,但却一头雾水,任凭陆长生摆弄。待到二人皆穿好了衣服,孟沁婕方才想起询问:“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夫人,原谅我未同你细说。小桃回来了,而且我还私自与她见了一面,可是哪知她好似变了一个人,还扬言说今夜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陆长生手忙脚乱地打开门,拉着孟沁婕朝外走,“夫人,你快走,我在后面拖住她。不管怎样,我绝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为夫?”
孟沁婕坚定地点了点头,对陆长生道:“我必然是信你的。但我不要你为我冒险,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突然,一声冷哼打破了二人的情比金坚,小桃嘴角不屑地扬起,阴阳怪气地说道:“半年未见,你二人越发恩爱了呀?要恩爱就抓紧的,省得过了今晚,天人两隔,便只剩思念了。哈哈哈哈!”说罢,她竟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我绕过小桃,挡在陆长生与孟沁婕身前,抽出腰间佩剑,展开一副随时开打的架势,对小桃说道:“你想伤害他们,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小桃挑了挑眉,扭着她那水蛇腰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徐姑娘,这事和你一点干系没有,我劝你还是躲开点,我也无意寻你麻烦。我这次是来夺孟沁婕性命的,挡我者,杀!”说罢,小桃扬了扬她手中的乌黑木棍,向空中一抛,那木棍顿时幻化成一个黑乎乎的魔爪,向孟沁婕抓去。
陆长生见跑也是无用功,索性将孟沁婕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为她挡住噩运。我纵身一跃,凌空一个翻转,运剑向那魔爪劈去。小桃操控魔爪向外一闪,避开了我的剑刃,之后,我便与那魔爪周旋了起来。一个虚晃,我佯装劈剑而下,小桃令魔爪向旁一躲,实则我并未发力,而是反手向旁一挥,歪打正着,那魔爪被锋利的剑刃一分为二,散落在地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