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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野史里的宫变

永和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夜,上天突降异火于金銮殿,火势凶猛,红云黑雾弥漫皇宫上空,整个上京都被惊动,狗吠鸡鸣声不绝于耳,众人从梦中惊醒来,看到异象后五体投地,痛哭流涕请求老天收回警示。

不怪百姓无知,实在是历史上有位昏庸的帝王,残暴无德,所以上天突降异火,将金銮殿烧了了干净,后有人说是不祥之兆,要帝王让位自裁赎罪,不然恐有大祸,这流言愈演愈烈,然后在几天后苘国南北,先是大涝后是蝗灾。

众人恐惧支配,不知道下个灾难是什么,又会降临到什么地方,而昏庸的皇帝还在滥杀无辜,企图压制流言。后被激怒的万民涌入宫里,恰好北方流寇形成势力,掀杆而起,一路一兵未损,几乎是被欢呼着迎进了上京,算起来,也是龙川的太爷爷了。

如今上天再次示警,百姓惊惧的同时也在疑惑,若说前朝颠覆是因为帝王残暴,那如今这位皇帝,虽然平庸无甚建树,但也没有大过,那是什么惹怒天神?

后史书记载,金銮殿异火之时,众多宫外官员衣衫不整焦急入宫,见宫人四处奔散,唯有御书房一处戒备森严,百十影子暗卫与夜色融为一体,将金銮殿团团护围。

金銮殿里头有什么,正史里头并没有记载,唯有野史在此处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的着实有意思,因为言语中多禁词,反而被无聊的人当作笑话传播开了。

说众官员硬攻进去,御书房门前血流成河,房里没有点烛台,漆黑一片,进去时就只听到风从窗户灌进去,吹动书本翻页的声音。

侍卫点着了火把,燃烧的火光瞬间照亮房间,然后众人一眼看到站在屋子中间的人,披散着头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发出声音。众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此人衣衫不整,露出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膛,嘴角还留有淤青,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模样。

再看,竟然还是个熟人,李伟抢在众人前头上前,颤巍巍的抓着他的胳膊问,“许大人为何在此?外头有歹人蓄意纵火,烧了金銮殿,想将不详之召扣在皇上身上!皇上是老臣一手教出来的,他是什么人老臣再清楚不过了,虽不是惊艳才绝,但也绝不是什么昏庸残暴之辈!”

“许大人!请你快快说出皇上在哪里,如今宫中乱做一团,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封锁宫门,不让歹人有机会逃脱,然后抓起来严刑拷问,让他交待出背后是受何人指使!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这话,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滋事体大,一时也不敢有人站出来接话。

苏佾便说,“阿右,你跟李家一起,带着禁军跟御林军将宫门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记住,凡事要遵循李大人意愿,不可违抗,否则提头来见!”

阿右,“是。”

李伟眼神复杂的看了苏佾一眼,多年师生情谊,如今竟也凉薄不如路人,他轻叹,扭头对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皇上在哪里?”许岙环顾四周,空洞洞的眼神露出一丝玩味,他也不顾自己拖地的衣袍,凌乱的衣襟,反而顺着众人的话头疑惑的反问,“这个问题问的好极了,不如让我们一起去找找,我们去找找,英勇神武的皇上在哪里?”

他“嗤嗤”的笑着,弯腰探头,像跟人玩捉迷藏一样,桌子后面,底下看看,跳着在帏幔里奔来奔去,嘴里嚷嚷着,“刚才不是还跟我玩捉迷藏的吗?藏的好了有奖励,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是臣伺候的不好吗?您到底在那里?!再不出来,臣就要生气了!生气了就再不见皇上了!嗤嗤嗤……”

这里面的信息点就多了,再加上许岙那一副浪荡的模样,由不得人想歪,李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当即转身对身后呢各位大人抱拳道,“看来许大人是被吓到了,有些神志不清了。来人!快将许大人带下去!找个太医给看看,医好了问他皇上在哪里……”

“阁老不用着急,我看许大人清明的很,说话有条有理,怎么就神志不清了呢?”袁绍上前一步,无视李伟警告的眼神,反而对着苏佾的位置一拜,“如今李大人已辞官回府了,虽说曾是太傅元老,还任内阁大人,但那也是曾经啊,不对吗?现在您指手画脚,有些不合适吧!毕竟苏大人也在这里,虽还没有封内阁大人,但内阁大事也全是由他说了算,皇上也是知道的!”

如此,气氛就有些微妙了,众人的视线诡异的在袁绍父子跟李家众人身上徘徊,朝中谁不知道袁家跟李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虽李家低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看着怕是要决裂了。

李伟清高的抬起了头,“老夫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小人来指手画脚!我虽辞官回家,可也是先皇封顾命大臣!如今皇上有难!有大逆不道之人想要谋权篡位!老臣不得不进宫!不得不护着最后一丝龙脉啊!”

“有个老匹夫竟然要保护你,还要派人来抓走我!”许岙倒退几步,摇了摇头,“不玩了,不玩了,我找你出来还给他们就是了,嗤嗤嗤……”

众人遗憾的摇头,看样子,好好的许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疯癫了。

这话在心里还没有过一遍,许岙就张牙舞爪的冲进了书房里面,边跑边喊着,“好了,好了,不绑着你了,不绑着你就是了……”

众人也来不及想什么了,纷纷簇拥着疾步冲进了里间,里头本也是皇帝批阅奏折累了休息的地方,所以空间很小,就一张床,一张茶水桌,靠墙一个小小的百宝阁,上头隔着的东西,却让人不忍直视……龙川浑身寸缕未挂,以一个很是扭曲的姿势被人绑在床头,身上红痕密布暧昧至极……。他看起来惊怒羞愤,因为嘴巴被封住不能说话,所以就从喉咙里发出粗暴的嘶吼。

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大家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惊世骇俗的场面,高高在上,掌握天下生死大权的皇帝,竟然是这么个猥琐不要脸的玩意儿!

反差太大,冲击太大,众人陷入一片死寂,一时间也没人想到上去给他解绑,只呆呆的看着龙川想挣扎的蠕动,想努力遮住自己的动作。龙川内心是绝望的,此时此刻,他已经没了要杀许岙的心,他心里攀爬上了一股惧意,当看到李伟脸上开始灰白,露出些示弱无力挽回的时候。

许岙乖乖站在一旁对手指,“不是我绑的,是哥哥跟我玩的游戏,我们是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这个游戏我们常常玩的,你们怎么都这么凶,我要去告诉母后去!”说罢,一脸生气的推开众人,又哭又喊的跑没了人影。

许岙是龙川的弟弟,在这之前众人只是猜测,现在被证实了,没有激动只有恶心,有人干呕几声,忍不住捂着嘴转身冲出了房间。

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唯有苏佾解下了披风,过去给龙川遮在了身上,龙川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苏佾生吞活剥。

苏佾背对着众人,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低垂的头,还有放在披风上面的双手,有些微微的抖,骨节分明,在用力的克制情绪,他叹,“皇上,您太让微臣失望了。”

李伟神色触动,眼神悲恸,似乎被苏佾这句话戳到了心里的某一点,他趔趄的向后倒了一步,身后的儿子门生忙围了上来。

李伟颤巍巍的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动作,慢慢低下了头,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他一辈子忠君,辅佐三代帝王,受尽荣宠,没想到临老了,却遇到了这般龌龊之事。龙川也是他的学生,李伟不会怨龙川德行不正,他只会恨自己引导教育不够,妄为人师,妄为人臣!

头上的帽子被他摘了下来,这套朝服是先帝赏赐,许他辞官容归后留作纪念,李伟时常珍惜,即使今天匆匆忙忙入宫,也不忘让奴侍带着,然后在马车中穿戴整齐。

李伟拖着朝帽慢慢跪了下来,悲伤的低泣,半响都没有言语。众人心酸,面色沉重失望,很快跟着一起跪了下来,以示尊崇,只是尊的是谁,已无从说起。面前狰狞的龙川突然一怔,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恩师,面色煞白。

“这朝服是先皇给老臣的,为赏老臣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更荣幸能辅佐三代帝王,为太傅又为阁老!如今天降异火,烧金銮殿以示警告,老臣羞愧难当,愧对先皇重托,愧对圣上信任,无颜面对先皇,更无颜面对天下人!”

李伟老泪纵横的抬头看一眼龙川,“这朝服老臣再受不得了!”说罢,以头撞地决绝的磕了三个头,“这是全了咱们师生的情意,皇上,这一生,你我都不必再见面了,老臣无颜再见你!至于对先皇的罪过,日后归于黄土了,再由先皇处置!”

地上接二连三想起了哭泣的声音,龙川呆呆的望着伏跪的人,缴在一起的眉心松了松,听着李伟的声音开始笑,从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由低到高,阴森森的响在御书房,压过了所有人的哭声。

众人面色复杂,后背发凉,却见一直无动于衷的苏佾突然对着李伟跪了下来,语气平淡无甚起伏,“断袖之癖自古为世人不容,更何况是天下表率的帝王,罔顾人伦,实为大辱,我等都有罪责!如今上天已经警示,就是各位皇子也是承不得帝位!”

众人沉默,以表认同。

龙川再也笑不出了。

“可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老师一生忠君报国,门生遍布天下,又深受先皇信任!所以,我请求,请求老师主持朝政,以期谣言惶恐归于平静,万民归心!”

袁绍从地上站起来,冷笑一声,“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咱们的李大人就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清心寡欲吗?!皇后娘娘育有两子,你们李家就真的绝无私心,不想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然后外戚独大吗?!”

李家一人跳出来,怒斥,“修得血口喷人!”

袁绍端的一张大义凛然脸,“这宫里禁军一般在我手里,因圣上信任,所以得了可以自由进出中宫的权力,金銮殿着火时,我担心有阴谋,就第一时间派人去中宫保护两位皇子殿下!没想到正好碰到一波蒙面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来抢人,还好宫里侍卫很快赶过来,那贼人也被我抓住几人!还故意放回去一个,任他回去报信!”

“大家猜如何,抓住的人全部咬毒自杀!唯有一个被我眼疾手快救出来,一番严刑逼供,竟然一个字都逼问不出。还是后来放走的饵,我的一路跟踪,竟然跟到了李府,而那些贼人,一人身上竟然配着李府的玉牌!”

“李大人!金銮殿事发突然,我倒想问一下,您大张旗鼓进宫是为什么?!是看事态不对,所以当机立断想保护好两位皇子,推他们上位!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取而代之!做了这天下的主!”

李伟被逼问的脸色煞白,怒极攻心,竟翻了个白眼癫了起来。

“父亲!”

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乱做一团,吵得人耳蜗发鸣。

袁绍突然又对着苏佾一跪,神色复杂,但语气十分真诚,“我虽然与你一直不对,明里暗里争斗不休,不过如今正值国家危难,若不出来一个人主持大局,民心溃散,若被外敌趁虚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仅代自己意愿,请求你拉苘国一把!”

苏佾摇头,“能主持大局的人大有人在,我志不在此,多说无益!”说罢,略有些不耐烦的准备出房间,安安还没有找到,他根本无心在此。

现在宫中正乱,正是寻找的最佳时机,苏佾已经很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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