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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孤单的除夕

《千年谣》播出大半,反响空前,这部古装仙侠剧似乎很对观众胃口,尤其是学生群体,榆树关于这部剧的轶事就又被向来八卦的网民拔出来说道一番,津津乐道的无非是几个月前本剧的原定女一号插刀小配角后来被反噬的事情。

她的戏被剪得差不多了,挂了个五番名号,直接从前期官方宣传的女一号变成女五号,这事一发酵,网友们一联想,就传出了阮姝棠背景不凡,后台硬的消息,硬生生的说她是带资进组,关系户云云。

姝棠重回剧组拍戏的第二天,和娄书筠匆匆打了个照面,看起来脸色不佳,像是发过脾气,助理拎着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儿,她瞪了姝棠一眼,只是她没瞧见。

当天晚上娄书筠就发了条意味不明,指代不明的微博,配了张在剧组的自拍。

「@娄书筠:电影学院的老师教导过,做人演戏要踏踏实实,不能急功近利,共勉。」

乍一看像是自我反省自我激励的鸡汤,评论里有人看出来了,这分明是指控有人在剧组里作妖,不踏实。

果然,隔天通稿就飞满了各大门户网站,人气小花旦娄书筠斥剧组乱象,疑似同组演员品行不良云云,新闻稿每个字都是一样的,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被人可以安排的,由于接近年关,都忙着家人团聚,没引起多大反响,只是在娄书筠的粉丝圈小范围的流传,粉丝们神通广大,剧组里有谁,最近是什么状况,都摸得清清楚楚,就猜想着女神说的这个人正是阮姝棠。

阮姝棠再次回到剧组之前不是没考虑过,如果宜文滨真的是存着这种心思,她也不过是别人利益下的产物,直到她打电话问过了徐毓乔,徐毓乔说她心太软,既然被选择,就没有矫情的理由,这只是个机会,做不做的好才是体现个人价值的根本。

这次回剧组她留意了许多,提前一天就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除了和宜文滨的正常对戏,私下也少了许多交流,听说这部剧是双一线平台联播,网上传的开播日期都定好了,暑假档,学生的天下,也是电影电视剧的春天,收视率,票房,话题热度都会持续增长。

一般剧组要是赶进度,可能整个剧组的人都得在剧组过春节,《回家》毫不例外成了这样的剧组,到了腊月29,姝棠还在剧组吸着鼻涕背台词,一抽一搭的鼻头通红,她听说蒲瑾敖新戏杀青后已经许久没出来工作,年底的颁奖典礼,时尚庆典推了好几个,她听说徐毓乔和相亲对象看了场最近上映的爱情电影,对方想牵她的手,她跟逃命似的跑开了。

大年三十剧组都不肯放过,好在只有上午,下午和大年初一初二是统一放假的,早上有两场是姝棠的戏,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十分亢奋,远的已经提前请假回去了,近的和不回家过年的还坚守在工作岗位,打算拍完上午的戏,晚上回去吃年夜饭,姝棠就自己一个人,她都想好了,在酒店煮点饺子,这年也就凑合过了。

她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速冻饺子,在路上走,过年的B市安逸清静很多,路上车少了,连公交车上也都是空位,超市的收银员同她说了句新年快乐,她笑了笑默想着自己翻过年就21了,这几年过的快,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到了晚上,翻滚的水下饺子,沸腾的温度和胖胖的白面皮,跟着咕噜咕噜的水跳舞,她站在窗前,外边除了各家灯火一片冷清,这里禁了烟花,天空更加寂寞了,不像姝棠老家,小孩子大人到了春节总要放烟花才叫热闹,大孩子小孩子在围在一起,热闹得不行。

「妈,新年快乐,注意身体,还有爸。」她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心里又是凄凉又是无奈。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妈妈回了电话过来,接起来,又是谈岱川。

“新年快乐!”可能是因为过年,他语气里有难得的轻松。

“新年快乐。”姝棠也祝福谈岱川。

“吃了什么?”他那边似乎很嘈杂,像是很热闹。

“水饺。”姝棠看了眼锅里的饺子,说道。

“就吃这个?”他问。

“酒店只有微波炉和一口锅,只能简单煮点。”她如实回答,她倒是想吃点好的,大年三十,附近的饭馆儿都没开门,复杂的东西她在酒店煮不来,只能吃点饺子,没沦落到吃泡面的地步,已经算是很好了。

两人没有中心话题的聊着,也没讲什么重点,最后电话那头像是有长辈叫他,他挂了电话,姝棠捞起皱皮饺子往嘴里送,才吃到第三个,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没多想,直接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许久不见,又才见过不久的席玮城。

他静默着站在房门口,姝棠站在房门里头,没有关门,只是低着头,看他脚上沾了白色雪粒的鞋子,只是说了句:“下雪啦,刚才还没见下呢。”

“棠棠。”他一开口就是这一句,隔了几年,依然清晰:“新年快乐!”

这句话席玮城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也不是第一次在大年夜跑到她身边来,那是几年前,姝棠还在念高中,也是大年夜,只是没下雪,席玮城站在她家楼下的路灯下,给她家里的座机打电话。

那时候,他说的是。

“棠棠,新年快乐,我好想你。”

姝棠从窗户旁趴出半个身子,见他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像是立在那里的人石像,朝他挥手,那时候都是不知愁滋味,以为那种涌上心头的喜悦是永恒的。

她连围巾都来不及戴,匆匆奔下楼,站在他面前,脸红红,不知所措。

“真好,我的新年愿望是想见到你,现在实现了。”他站在路灯下说出这句的时候,她心跟小鹿似的怦怦跳个不停,没有其他的,只是觉得最好的都在自己身边。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姝棠细嫩白皙的脖子上,满天的烟花和两个心意相通的少年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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