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方玉华还未开口,那下人便抢先道,“宫主!不好了!老夫人不见了!”
方玉华抬起手指着那个下人,大惊失色,骂道,“胡说!人在塔里好好的,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原来那女人被关在白玉塔里,每日都有人去送饭食,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送饭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那下人一开始还不敢声张,一个人在塔里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一直安慰自个说老夫人肯定是躲到哪里去了,但他都快把白玉塔翻烂了,也没找见人影。
确定方老夫人不在塔里之后,他才是真正的慌了,不断地坐着思想争斗,艰难地抉择是把这件事瞒下去,能瞒一天是一天,还是直接上报给宫主。
他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上报给宫主,直接上报,他最多只有一个看守不力的罪名;若是瞒了下去,每日都要提心吊胆不说,若是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项上人头都不一定保地住。孰轻孰重,他分得出。
方玉华的这一通问话那下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宫主严厉的语气和沉下去的脸色都让他感到十分的害怕和恐惧。那下人只好战战兢兢地,吞吞吐吐地把自个知道的事情全说给方玉华听,让他自己判断。
方玉华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问道,“你是说门上的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那下人使劲点头,回道,“正是,小的发现,塔里的门窗和锁都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小的估计,方老夫人应该是被被人放走的。”
方玉华一听这话就来气,“你还有脸估计?人是你看守的,怎么不见的都不知道了吗?”
方玉华倒还希望他母亲是自己跑出去然后躲起来的,这样起码安全还能有几分保障;可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放出去或者直接带走,那可就说不准了,谁知道那些人会逼迫他母亲做什么。
想到这,方玉华就更紧张了,对那下人凶道,“自己下去领罚。”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那下人心里也有点委屈,觉得自个这受得是无妄之灾,但他面上却不表露分毫,还是道,“小的领命。”然后躬着腰往外走。
就当他正要抬脚跨出房间门槛的那一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道,“等等!”
这女子正是一直站在一旁旁听的莫灵兰。她一开始听说“老夫人不见了”心里就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方玉华接下来就道“人在塔里”。莫灵兰一听“塔”这个字,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她放出去的那个女人,心中一顿,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事。
心里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方玉华,抑或要怎么告诉方玉华。莫灵兰正在脑子里思考,就听到方玉华让那下人下去领罚。她虽然不知道刑罚会是什么,但她清楚,她犯的错,后果不能让无辜的人来抗。
这是莫灵兰一贯的原则与底线,所以她才会出口叫住那人。
方玉华也很疑惑现在的情况,心里很奇怪,莫灵兰叫住那人做什么?这事跟任长行毫无关系,莫灵兰是不是听的时候误会了什么,他便开口解释,“灵兰,这个事与你并无关系。”
方玉华的话说得委婉意思就是让莫灵兰不要管这件事了,谁知莫灵兰的下一句话立刻就把他震惊到了。
莫灵兰脱口而出,说道,“不,这事与我有关。”她看着方玉华不解的神色,接着解释道,“塔里的人,也就是方老夫人是我放走的,十分抱歉。”
方玉华眼中疑惑的目光都快要凝成实质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的情况,怎么也没想到他母亲竟然会是莫灵兰放走的。他愣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
莫灵兰不敢隐瞒,便将那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方玉华,最后道,“方老夫人是担心你才一定要出去找你的,我不好拦她,真的对不住。”
方玉华听了这话,心里真的是有点生莫灵兰的气,怪她自作主张。但转念一想,莫灵兰这也是一片好心,虽然这一片好心最终办成了坏事。
方玉华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颓了下去,最得力的手下云修还未找到,他母亲又跑出去了,真真是祸不单行。
莫灵兰见方玉华听了她的话后一言不发,心中也很着急毕竟这事归根结底都是她做的不对,便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出去帮忙找一找方老夫人。”
“不用,”方玉华摆摆手,缓和了语气,“现在任长行下落不明,你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本宫主承担不起。你好好地待在南斗宫里,就是帮了本宫主最大的忙了。”
方玉华这话说得含蓄,可莫灵兰听得明白,这是在告诉她不要再多生事端。莫灵兰做错了事,本就心生愧疚,自然应下。
谈话谈到这种尴尬的地步,莫灵兰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便随意找了个由头告辞了。
方玉华现在脑中一片混乱,也没心思再招待人,便没有开口挽留。
莫灵兰走后,方玉华不想再待在沉闷的屋子里,便在宫里随意逛逛,他一想到母亲现在可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又破了父亲的戒,心中悔恨无比。
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南斗宫的宫门口,忽然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身形娇小,像是受了伤连路都走不稳当。
方玉华心下又惊又喜,这不会是他母亲吧?正准备运起轻功过去看看,就见那人影突然晕倒在地,方玉华赶紧冲过去,打横抱起地上那人。一看,果然是他母亲,立马将其抱回屋子。
宫里的下人见他们宫主出去了一趟,竟然抱了个女人回来,还把那女人安置在自个床上,心里都震惊不已,一下子呆愣了起来。
方玉华没好气地看着这一屋子傻站着的人,喝道,“都站这做甚?快去传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