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走后,莫府的老管家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不已,正欲向夫人禀告,可是这时又有个下人来找他,说是哪哪出了事请他过去解决,老管家只好先随那人过去,一忙起来就忘了簪子这件事了。
谁知这事最后竟是莫素问的夫家来人,将莫素问被抓一事告诉了文婉。
文婉闻言大惊,差点就要晕倒,身旁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住。文婉颤抖着声音问来人,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素问怎么会杀人呢?”
来传消息的人回话道,“小的们也不相信,可是那几个官差确实是这样说的。抓了人就走,小的们也没办法。”
文婉忧愁地扶着额头,冲那人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文婉一向性子柔软,不喜争斗,素日里对外物皆是一副不悲不喜的姿态,但这件事上却容不得她软弱了。
文婉思索了片刻,唤丫鬟来给自己换了身衣裳,下定决心去找官府找人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向大人求求情,不能只待在屋内坐以待毙。
文婉带着丫鬟来到官府,还没进大门就被门口的官差横着刀拦下了,文婉整日在府中养尊处优,不知该如何应对,还是她带的丫鬟懂人情世故,隐晦地往官差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打听道,“请问这位官爷,方才是否抓了个女子进来?”
那官差感受了一下手中银子的重量,态度变得好了一点,道,“确实是抓了一个女犯人,据说是杀了问心庵的一个尼姑,待一会问心庵的住持来了,就要升堂审问了。”
“谢谢官爷。”丫鬟说着,又向官差塞了一锭银子。
官差识趣地向后退一步,示意她们进去。
文婉以莫夫人的名号求见大人,但大人根本不见。大人的官职比莫老爷的官职高了好几个等级,若是莫老爷亲自前来,他可能还会屈尊降贵地见上一面,毕竟同朝为官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可他这刚抓了莫素问,莫夫人就火急火燎地从大门进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为何事。他若是应了莫夫人的求情,这要是传出去,他就要担上个徇私枉法官官相护的帽子了,他才不傻。
于是官府的大人之派了个师爷过去,对文婉回绝道,“莫夫人,贵千金在本命案中确实嫌疑最大,如何定罪,自有律法裁夺,我家大人也不能越过律法只手遮日,一会就要升堂了,我家大人不便此时与莫夫人相见,还望见谅。夫人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走走别的路子。”
文婉被师爷客气地请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府外,一脸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捕快们抓了莫素问之后,便派人去问心庵传消息,莫灵兰听说是莫素问被抓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便跟着住持过来了。
此时莫灵兰刚好见文婉迷茫地站在外面,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娘亲。”
文婉转身一见识莫灵兰,顿时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捉住莫灵兰的胳膊,说道,“灵兰,你来的刚好,官府的人说你大姐杀人把你大姐抓走了,可是你大姐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搞错了。”
莫灵兰低声道,“人确实不是她杀的。”
文婉以为莫灵兰是在应和她的话,没注意莫灵兰话中的肯定语气,哀求道,“灵兰,你是皇子妃,你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娘求求你,你进去跟那个大人说,让他把你大姐放出来吧。你大姐的簪子怎么会在那呢?这里面绝对有误会。”
莫灵兰安抚道,“娘你先别急,你听我说。人确实不是她杀的,那簪子应该是莫礼笙故意放在那里的。”
“什么?”这里面错综复杂的,文婉没听懂。
莫灵兰只好耐心跟文婉解释,说了那日她瞧见莫礼笙杀人的事,文婉听完,激动起来,拉着莫灵兰的手就要往官府里走,道,“那还等什么?你快将这事告诉大人,为你大姐作证啊!”
莫灵兰对于作证这事,心中十分纠结,莫素问前世作恶多端,逼她疯魔,这一世又是暗中手段频出,惹人厌烦至极。可是文婉如此哀求她,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何况这段时间莫素问也比较安分,没有特意来找麻烦,莫灵兰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就当是为了给无辜死去的无垢一个公道吧。
莫灵兰以皇子妃的身份求见大人,那大人自然不敢不见,莫灵兰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启禀大人,关于问心庵命案一事,凶手其实另有其人。”莫灵兰将莫礼笙杀人一事说了出去,并再三保证是亲眼所见,且敢于莫礼笙当堂对质。
那大人便将莫礼笙也抓过来审问,此时大堂之中,莫灵兰、莫素问与莫礼笙三人俱在,问心庵住持与文婉在一旁旁听。
莫素问一进来便大喊,“大人,民女真的冤枉啊!”
莫礼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是他杀人之事被发现了,随后又自我安慰,不会的,没有人看见。
大人一拍惊堂木,让莫素问禁言肃静,威严地问莫礼笙,“昨日一天,你都在何处?”
莫礼笙不敢抬头强装镇定,回道,“回大人,我昨日一天都在家中,并未外出。”
那大人猛然大喝,道,“大胆!大堂之上岂容你谎话连篇,昨日明明有人见你出现在问心庵。”
莫礼笙两股战战汗如雨下,腿止不住地抖,妄图拼死一搏,道,“可能是那人看错了吧。”
“还在狡辩!”那大人断案多年,见莫礼笙紧张的样子,心中早已有了定论,道,“你的亲姐姐可会看错你的样子?”
莫礼笙惊恐地望着莫灵兰,怪不得莫灵兰也在此处,竟是这样。莫灵兰应大人的要求,又将亲眼看见莫礼笙杀人一事在大堂上说了一遍。
莫灵兰话音刚落,莫素问就伸手朝旁边的莫礼笙抓去,尖声大喊,“你这个心思狠毒的东西,自己杀了人竟然还敢诬陷我,良心呢?”
莫礼笙听完莫灵兰的话本就满心绝望,又听莫素问这样说,大怒道,“论狠毒我又如何比得上你?我的好大姐,若不是你以青芝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我从家中拿一千两银子给你,我又如何会出此下策,杀了人栽赃到你头上?我可比不上你,连亲妹妹都下得了手。”
原来莫礼笙是因为这样,才去莫素问常去的问心庵杀人的。
大人想了想,这二人都有错,莫素问真是一点也不无辜,便将二人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问心庵命案一事终于尘埃落定,莫灵兰还是随住持一起回去,继续在问心庵诚心祈祷。
路上,住持对莫灵兰感谢道,“多谢皇子妃出手相助,破了冤案,还无垢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