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上官晴才对上官文和施礼说:“父亲受惊了,请先回书房歇息。”
“晴儿,你怎么……哎……”上官文和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关心这个女儿,好好的书香门第大家闺秀,怎么就长歪了。
这时霍继光的护卫中,才有人想起要追刺客,上官晴横刀拦在前面:“兵马司来人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说着,上官晴挥刀横扫,在院内青石地面上留下一条清晰的刀痕,本来聒噪的霍家护卫全都老实下来。
等兵马司的官兵赶到,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楚千寒早已安全撤离。
因为死者是军方要员,兵马司十分重视,来审案的兵马司推官冯士宁,是京城内外著名的酷吏,在他手中落马的官员接近百人。
冯士宁带兵围住上官家,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抄家的。
冯士宁进了院子,他就想下令搜查,但想到上官文和现在的职务,他收起暴躁的性子,耐心的询问情况。
上官晴提前做了安排,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用冯推官提问,竹青等人出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尽可能做到详细到每一个动作。
竹青带着冯士宁观看了现场,拿出按照四个角度画的画给冯士宁看,请冯士宁确认签字。
“如果大人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马上修改,直到大人满意。”
“如此劣作,粗鄙杂乱,有什么资格让我在上面签字。”冯士宁也是文臣,很反感这种毫无意境,粗鄙的画作。
就在竹青想劝说时,荷叶走过来亮出了六王府的腰牌,冯士宁只好百般不情愿的在绘画上签字画押。
竹青恼道:“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莫怪,我只是让事情变得简单些。”荷叶浅浅一笑,径直走开。
竹青叹了一口,荷叶让眼前的事情变简单了,却让上官晴的一些布置变成了无用功,将来审案时,冯士宁完全可以说是被迫签字,不承认画上的场景。
看冯士宁别扭的脸色,就知道会是如此。
就如竹青预料的,冯士宁在以后的审讯中各种找茬,很快就在霍家护卫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这些人没有得到上官晴的交待,言语中各种谎言,想要从这件案子里脱身,最终将一个个谎言扣成死结。
冯士宁拿准了一件事情质问上官晴,指责上官晴谋杀继子,想要谋夺宣义伯家的家产。
“冯大人的话,我不明白。”上官晴没想到冯士宁会抓住这一点。
“你与宣义伯霍远兵有婚约,宣义亭候霍继光是你的继子,也是宣义伯唯一的儿子,如果他死了,宣义伯家的家产不就都是你的了。”
旁听的上官文和咳嗽一声提醒道:“冯推官,我请霍继光来府里,就是来谈解除婚约的事情,我女儿是不会嫁给宣义伯。”
“既然不同意,当初为何答应。”冯士宁咬住这一点不放。
“是我夫人被人蒙蔽。”上官文和脑子不差,已经想要了说辞,既然大夫人惹下了这事儿,责任自然要她来负担。
“是吗?”冯士宁冷冷一笑,说:“据我所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霍继光并不打算退婚,还想要今日就将二姑娘抬回去。”
冯士宁看着上官晴,想要从上官晴的表情中,看出隐藏的情绪。
上官晴又是什么人?她接受过全世界最优秀的间谍训练,隐藏情绪的举动,已经刻在了她的灵魂上,那里是冯士宁这样的酸儒能够看出来的。
“冯推官说笑了,我父亲现任御史台大提举,也算是朝廷重臣,如果我不愿意,霍继光要怎么带我回去?”
“当然是用强的,只是没想到上官家竟然蓄养死士。”
“冯推官又说笑了,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上官家的人,她们来自诸位王子府,是为了防止我献与朝廷的药方,不会在我这里泄露出去。”
上官晴轻轻一推,就将所有的指责化解掉。
冯士宁眼角抽搐了一下,他这才知道上官晴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大有来头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
当初让霍继光来上官家求亲,就是他在背后推动,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物想要御史台大提举的职务,想要尽快将上官文和拉下马。
只是事情超出了语气,这个上官晴就是最大的变数。
想着想着,冯士宁又不甘心,说道:“我问你,为何你身边的丫鬟,会攻击霍将军。”
上官晴没说话,竹青主动站出来说:“回冯推官的问话,奴婢竹青,三皇子命小女子保护上官二姑娘,防止上官二姑娘献上的伤药药方泄露,霍继光企图对二姑娘不利,小女只是履行上命。”
“你们都是。”冯士宁瞪向上官晴身后的丫鬟婆子,希望能至少吓唬住一个。
“奴婢半香,二皇子命小女子保护二姑娘。”
“奴婢荷叶,六皇子命小女子保护二姑娘。”
“奴婢兰香,八皇子命小女子保护二姑娘。”
上官晴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一出来,她们的身份很统一,可是这个数量加起来就吓人了,足足四位皇子在上官晴身边安排了人。
冯士宁开始后悔了,不该鼓动霍继光出那样的昏招,霍继光是一位元气高手,这样平白损失掉,太可惜了。
“好,就算她们是为了保护二姑娘,但是在霍将军被杀后,你们为什么不追击凶手,还要拦截霍家的护卫离开。”
冯士宁抓住最后一点漏洞。
竹青淡淡说:“回冯推官的问话,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二姑娘,我们不是兵马司的巡卒,私自在京城内主家外动武,按大楚律会被判斩立决。”
“你……牙尖嘴利……”冯士宁没话说了。
拿不到上官家的把柄,冯士宁只好带队回去了,包围上官家的兵马司巡卒纷纷散去,围观群众看到不是抄家,都抱怨着散去,还有人大声抱怨没意思。
“可惜了。”一个长相龌蹉的男子与同伴说:“听闻上官家的姑娘长的俊俏,还以为会在教坊司里巧遇,可惜了。”
“好一个巧遇,的确可惜了。”同伴哈哈大笑。
两人正笑着,忽然眼前一黑被口袋罩住,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废了三条腿,丢到护城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