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蔚平时是个不好动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动。
原身田思思当年迷上邢蔚,就是因为在健身房看见邢蔚一一将刑警队的几大金刚干翻在地。
不然在刑警队这种阳性荷尔蒙过剩,谁也不一定服谁的地方,邢蔚连站也站不稳脚跟。
他只是不喜欢显摆肌肉暴力什么。
但是需要他行使暴力的时候,他也并不含糊。
比方说,上次丢孩子的案件,他上去就卸掉了田思思一条胳膊。
比方说,他断了一条胳膊,还能将一个身高一米九,身强力壮的智障疯子给制服了。
也比方说,虽然犯罪嫌疑人比他早逃跑好几分钟,而且趁着黑夜钻入了人群密集的复杂迷宫一样的巷子里,他也毫不畏惧地追了上去......
而且还一口气追了那家伙五公里,愣是将他跑崩溃到将枪里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完,瘫倒在了地上,毒瘾发作失去了抵抗。
邢蔚把他提溜回来的时候,浑身都像是水洗过的一样。
乌黑的短发都在向下滴着汗珠。
田思思扑到他的怀里,他摸了摸她的脸,询问地看着她,她这时候仿佛才能舒畅的呼吸,“你没事吧?”
他的肋骨断的,就是铁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几天就长好了。
邢蔚捂着自己的左肋,目光朝着担架上已经盖上的尸体看了一眼,低低地骂了一声,“走吧,先回去。”
他左手里还拎着罪犯犯案的枪,是一把黑泽尔公司新出品的PKO45半自动便携式手枪。只觉得轻飘飘的,还没一本旅游手册重......
这种和金枪在国际市场上尚没有十分的普遍,而且价额不菲,怎么会落到一个毫无持枪经验的小混混的手里?
枪在中国。
那就是个禁忌。
如果不是特别蠢,特别不想活了,或者是真的有信心和中国警方数十年如一日的死掐到底的话,一般不会选择使用枪支作案。
邢蔚追了这个人好几公里,从他的行为模式来判断。
这个精神已经崩溃了的,只能靠警察倒拎着才能拖上警车的家伙,就是个忒别蠢的,起码没有受过真正持枪的训练的小人渣。
关键的问题是,这么把枪。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他缴获了枪,也亮出了证件。田思思也就毫不客气地从当地派出所所长的手里,将刚刚发现的弹壳给拿了过来。
也顺便就把现场交给了随即赶来的胡汉民和韩刚。
现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赶紧提审嫌疑人,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枪是哪里来的。
邢蔚主动上了副驾驶,把车钥匙给了田思思。
田思思急冲冲地点火准备开车。
就这个时候,邢蔚的手伸过来,替她抚了抚一头的乱发。
她沾了一身的血,哭过了,妆也花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有点可怕。
他问,“吓着了?”
田思思勉强扯出笑容来,“我没事啊。”
邢蔚长呼了一口气,“我有事。”
田思思惊骇,“哪里疼?”
邢蔚拉住她,“你亲我一下,我就哪儿都好了。”
田思思,“......”
扑过去抱住他脑袋狠狠亲了一下。
邢蔚用右手抱住她,认真的吻了吻,“好了,痊愈了。回局里。”
田思思摸摸他还缠着绷带的胸膛,“先去医院吧。”
邢蔚掏出那把枪来,“枪,还有子弹,必须先送回局里去。跟上押送车。”
田思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车子回了市局。
她无限后悔今天任性来了江岸街。
这距离市局足足有半个城的距离,而且巨塞车。
到处还因为警车的飞奔,交通变得愈发的堵塞。
她撇向邢蔚,他闭着眼睛微皱眉头地靠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
可她知道,他这是累崩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地图,突然拐上环城的高速,绕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到达了警局。
吴政委去了现场。
而局长就在局里等着他们。
邢蔚立刻将事情简单的讲了,枪和子弹也立刻交了物证实验室。那个神经有些错乱毒瘾发作到失去意识的嫌疑人则被关去了审讯室......待会卫生处的人看过要处理不了,八成还得送医院......
田思思这才在办公楼楼道的整理镜前看到了自己女鬼一样的形容。
真可怕,苍白的脸,鬼画符一样的妆,黑色的裙子一身的血。
燕可可扑过来,然后立刻嫌弃地跳开三尺远,“思思,你吓死人了。快去洗洗。”
田思思撇向会议室,邢蔚还在那里和局长说话,依旧捂着左边的肋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燕可可走了。
等她迅速地冲完了澡出来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
刘秘书告诉她,邢蔚在法医那里,真把她吓了一跳。
等她窜到法医实验室的时候,就听见法医老赵欣慰的声音,“卧槽,这还是这机器来了,老子第一次给活人做X光呢?邢队,没问题,肋骨复位的很好。你这几天千万别再万米追贼就好了。”
话,说得田思思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邢蔚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就笑了,“动作挺快,看你这白净样儿,我也得去好好洗洗了。”
说着就从验尸台上跳了下来。
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虽然发丝凌乱,一身汗津津的沾满了泥灰垃圾,可还是性感的要命。
老赵在后头跟着嘟囔,”邢队,我作为医生得嘱咐你两句啊,这两天可别再乱跑乱跳的了。”
随即又对田思思挤挤眼,“思思,没事吧?”
田思思语塞,刑警队真是个性别歧视的地方。
她什么都没干,不过是沾了一身的血,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有什么事似的。老赵也是神人,虽然是法医,可活人的消息他也比谁都灵通,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一直猫在停尸房,究竟都是怎么知道的?
她漠然,“我没事。”
老赵拍拍她,“我还兼修过心理学,想到什么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来找我啊。”
田思思细长漂亮的眉毛瞬间扭曲,心想,看来我还得修炼。不然找一个天天面对尸体的法医来做心理辅导,这着实太古怪了一些。“我挺好,没事。”
可说起想到什么,她突然惊叫了起来,“啊!”
老赵和邢蔚都被她吓了一跳,她转身抓住邢蔚的胳膊,“那个张警官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一个词,他说“同达。””
邢蔚挑眉,“同达?什么意思?”
田思思摇头,邢蔚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严肃,“你刚刚怎么不说?”
田思思就,“......”她不光顾着难受和担心他的伤势了吗?
老赵就在一边怜悯地摇了摇头,“思思啊,看,你还真需要做心理辅导。”
可田思思已经顾不上理他了,追着邢蔚就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