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车？
江思慧爬回去，看图像的时候，只看到一团雪白雪白的雪花。
放大了才看到那辆箱车车厢上漆着的红色胖老头的隐约图像。
这是一个最近几年在S市新火起来的本地雪糕品牌。现在几乎所有的超市，小卖部什么的，都有这种雪糕的专柜。他们的策略就是送冰箱，卖雪糕。
在方晓月失踪后的第七天，有一辆雪糕车开上了通向泥沼的公路，那一片地方夏天旅游的人会略多，可冬天，雪糕什么的真的卖的很慢，雪糕车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在那一片出现过了，而按照他可能的送货地址。周边只有两个小吃店有雪糕柜，他应该很快就离开那一片区域转到别的地方去。
然而，在这辆车出现在下一个交警监控摄像头的时候，不过是四公里的距离，足足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雪糕车期间去了哪里？
确切的说，这个雪糕车上的人在期间去了哪里？
雪糕车自然是带冷藏的，而且内部空间也能保持尸体的直立状态。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运冷藏肉的车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辆雪糕车。
可神出鬼没的邢蔚却发现了。
刘科感叹，“邢队，你眼睛真贼。”
确切的说，不是邢蔚眼睛贼，他一直坐在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一边看，一边还在处理他自己笔记本上的工作。
可他就是记住了，这辆车大概在两个小时后出现过在前一个监控，真是......有的人就是在精力和注意力上有天赋。
还有运气，这一个多星期，他就出现了四次，每次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
这辆在四十多个小时中唯一出现过一次的雪糕车，就这么被邢蔚挑了出来，作为重点突破的方向。
江思慧真是各种羡慕妒忌恨！
然后也有点好奇，他这一边查案子，一边在忙什么别的东西吗？
趁着邢蔚去和刘科讨论追踪这辆车的细节的时候，她端着咖啡走过去瞄了一眼。
这就看见邢蔚的电脑上一个数字表格，里头也全是车牌号码。
似乎是在做什么比对，有的车牌号码上都标了蓝色，红色，黄色的标签，真不知道他这是在比什么？
她看了一眼大屏幕上不断闪动的车流，又看了一眼车牌号。有点不明觉厉的时候，邢蔚突然转头过来了。
吓得江思慧赶紧停止了偷窥，端着咖啡回到了自己的角落窝着。可她刚才一个不小心好像看到了案卷的编号，怎么感觉是在查走私的案子？
有点奇怪啊.......
发现了这辆车，还要将信息都调取出来，总归调查的时候，不能让这家伙有含糊逃脱的可能性。
可偏偏这辆车的车牌是遮挡的。
从这辆车的路径反推到滨海路路口的红绿灯的时候，大家又愤怒了，那里大约正好是雪糕车出厂之后分流的一个点，转向泥沼方向的车子，至少有四辆，而且全是遮挡了车牌。
你妹的，这绝不是个人行为，这个厂的车都特么这么干。
刘科又开始反复比对那辆疑似嫌疑车辆和那四辆车，可视频装的太远，实在是有些难以取得清晰的图像资料。而现场勘查回来的结果是，最近这一个月，并没有零售商订购过雪糕。大家都把警察当傻子看，这寒冬腊月的，海边的生意本来就惨淡，烧烤还勉强，雪糕冷饮？
有的老板直接给警察看，为了省电，人家冰箱电源都拔掉了。
自然这些人都不曾看到过相关车辆，但是也从侧面证实了，那辆雪糕车在这个时间段经过泥沼绝不是偶然。
邢蔚带着视频材料，和韩刚等人直接去了雪糕厂。
雪糕厂是国营转民营的，所以还保留着保卫科长这个编制。那个保卫科长听到他们的来意兴奋得跟个二货似的，二话不说的就把厂里的车辆调度给叫了过来不说，还指手画脚，上蹿下跳的，弄得自己跟神探菠萝似的。
当然他总算没忘了给厂长和经理打电话。
这边正在调查车辆信息，那边厂长就过来了。
厂长倒是个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当时就吓得脸色雪白，一头的冷汗。来了就承认错误，承认他们厂的车辆集体遮挡车牌是因为送货点太分散，为了及时送货不免要违章停车，怕被交警拍到，所以才这样的。
不过这都不是邢蔚他们关心的。
他们只关心，那个和雪糕冷藏车相关的杀人犯。
在厂长和保卫科长的协助下，找到那天出车的司机和他们出车的方向倒是不难的。
毕竟冬天，就是生产的淡季，每天出车的数量不多，大多数都是送往市中心一些酒店之类的地方。往海边零售商那边送的真的是少。
那四辆车和他们的司机被找了回来。
可是都是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
他们是出车了啊，是往滨海路走了啊，都是按厂里给的目的地送的东西啊。也都拿得出大半个月之前的货单啊。
邢蔚一直在看这四个司机的表情。
突然就对其中一个小个子开了口，“你真的把货送到了鼎龙酒店的后厨？”
那个人就不禁顿了顿，韩刚紧跟着就问了一句，“所有的细节我们都是要核实的，你出车上午九点，回厂晚上七点，中间这十个小时，你就跑了三个点？”
那个人就有些哆嗦了，“那个......那个我把车开到家里睡了一觉，那个......我家在城南，这不怕绕道......”
突然间那个车辆调度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天还车的不是你，是你堂叔黄广兴！”
韩刚就厉声问到，“黄广兴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大确定，就那保卫科长开口，“那老小子今天没见到啊。”
黄广兴，四十六岁，非正式工，就在车队帮着打杂，维修一下车辆什么的，偶尔也干点装卸之类的活计。和那个司机是堂叔侄的关系，平日里相处还不错。
那个司机那天有赌局，就和黄广兴说好了，出车的时候带上他，车辆开出去没多久，司机就下车回家赌博，货和车都是黄广兴替他送，替他还的。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邢蔚当即命令找到并询问黄广兴。
可黄广兴在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