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恭敬地回答道:“太子已经骑着马走了。”
萧婵皱了皱眉,“走了?”
士兵点头,萧婵与曼枝对视一眼,都又气又恼。
她们俩都没有腰牌,不能轻易出宫进宫,萧婵又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信物,慕容琛既然走了,那她们怎么进宫啊?
萧婵上了马车,那车夫明显不知道萧婵没有腰牌,还准备往皇宫那边走去。
“哎,停一下。”萧婵忽然说道。
那车夫连忙停了下来,萧婵把车帘拉开。
她与曼枝都是一身男装,均下了车,车夫在一旁询问道:“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萧婵摸了摸肚子,现在已经是饭殿点,她早就饿了,这一时半会又回不宫,干脆先去吃个饭。
“你先去吃饭吧!”曼枝丢了银子给车夫,说道。
车夫接过,欣喜万分,但又有些忐忑,“这个……可是主子您……”
萧婵没说话,曼枝有些不耐烦,“干吗?主子要吃个饭,你用得着这么着急赶回工吗?难道连饭都不吃了?”
车夫连忙作揖,“曼枝姑娘严重了,小的是害怕周围不安全。”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有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儿行刺?你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车夫只好先行离开去吃午餐,而萧婵与曼枝一同进了天一酒楼。
天一酒楼里换了一批人,都是萧婵先前没见过的,想必是之前慕容华安排了人在这酒楼里面,后来慕容言将人都换了一批。
她进了酒楼,随便点了几个菜,与曼枝一同坐在了二楼的雅座。
看到底下来来回回的马车和人群,曼枝觉得很新鲜,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见过,只是好久不曾出来,突然看到从前的景色,让她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主子,你看下面那个小孩儿,手上功夫真好啊,用几根细得像绳子一样的木条就能顶住那么大个碗,您再看那个少女,她踢得那个是毽子啊,她踢毽子真是厉害啊……”
曼枝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萧婵慢慢地饮了口水,也觉得很是开心,但她不比曼枝,她的动作斯文的多,笑容也文雅的多。
“是不是出来一趟,都不想回家了?”萧婵笑着说道。
曼枝用力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小儿便上了菜,曼枝吃的津津有味,这菜的味道与皇宫里的不相上下,曼枝一高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说道:“这饭菜跟皇宫里的差不多啊!”
她的声音正好被旁边一桌的人听见了,说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天一酒楼的厨子曾经做过宫里的御厨,这菜的味道自然很好。”
萧婵连忙戳了戳曼枝的额头,小声道:“你小点声。”
曼枝收起脸上的笑容,正经地点了点头,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那男人说完话,萧婵没有回应,那男人看了过来,见萧婵正在品茶,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只是微微有些女气,不像是个男子。
“听阁下的话,像是去过皇宫,吃过御厨做的饭了?”男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朝着俩人走了过来。
萧婵抬头,见这人走过来,穿着一身淡蓝色儒衫,模样俊逸如玉,下巴蓄了几撇胡须,语气也是儒雅有礼,长得十分眼熟,只是萧婵一时间记不起是在哪里看见的他了。
曼枝有些紧张,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婵勾了勾唇,笑道:“我这跟班胡乱说的,阁下不要误会。”
男人走到萧婵身边,瞥见她的腰间隐约可见一把匕首,匕首不大,上面镶满了碎玉,无比珍贵,于是说道:“兄台的那把匕首,在下瞧着非比寻常,不知道兄台能否拿出来,给在下观赏一番。”
萧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的匕首。
这是她出宫前,特意让曼枝去瑶光殿取的,以免出了什么意外,有匕首可以防身。
“不方便!”萧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三个字,接着继续喝茶。
男人笑了笑,“那不知在下能否跟阁下结交成兄弟?”
“不可以!”萧婵仍然一字一字地说道。
她见曼枝吃的差不多了,自己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再多说,于是把茶杯一放,说道:“走吧,回去了!”
曼枝点头,把银子丢在桌上,跟着起了身,那男人不依不饶,仍然跟在她身后,“阁下走得这么急?是有何要事吗?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如有需要,我兴许可以帮衬上几分。”
这男人的纠缠的功底可不高,萧婵看着他烦,于是走路走得更快了,男人还在后面跟着,萧婵一时烦躁,下楼时忽然伸了伸脚,男人一下子就被她的脚绊倒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只听咕噜咕噜几声,他一边嚷嚷着,一边滚到了最底下。
“哎哟!”男人摸着屁股,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地看着萧婵,“在下失礼了。”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是有人出脚绊倒了他,还犹自以为是自己失礼了,十分不好意思。
曼枝忍不住想笑,而萧婵则觉得十分愧疚,这人如此单纯,也许并不是居心叵测,只是纯粹想搭讪罢了。
不过这搭讪的方式也太低级了吧!古代人都喜欢这么搭讪的吗?
这里动静太大,一下就引起了人的注意,萧婵看见祥叔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几个打手。
“林公子!”祥叔客客气气地喊道。
可这客气中又带着一丝的不屑,祥叔双手抱着,“您打扮成这个样子,是干什么呢?”
男人一怔,有些紧张,不敢看祥叔,目光躲躲闪闪,“祥掌柜,你说什么呢?什么林公子?”
祥叔呵呵一笑,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来,抓住男人,撕掉了他脸上的胡子。
萧婵站在楼梯口,看见男人竟然是留的假胡须,而那张如玉一样儒雅的脸,可不就是林子涵嘛!
当初林子涵在街头被商贩所骗,萧婵曾出面帮过他一回,后来林子涵对她十分亲睐,几次三番来找她,想向她表明心意。
难怪这男人搭讪的功底这么弱,原来他就是林子涵那个笨蛋。
“你!”林子涵的胡须陡然被扯掉,让他脸色通红,难堪又愤怒。
祥叔冷冷一笑,“林公子,二殿下可是有命令,不欢迎你来这天一酒楼,没想到你还想尽了办法要来,平日里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可今日你还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我可就没办法了,来人,送客!”
萧婵凝眉,看着那些人将林子涵“请”了出去。
祥叔一扭头,看见萧婵正站在楼梯口。
他本想打招呼,但见萧婵穿了一身男装,恐怕是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只是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而萧婵则轻声喊道:“掌柜的请留步!”
祥叔这才停了下来,看着萧婵,“客官有何吩咐?”
萧婵下了楼梯,朝着祥叔走近,笑着问道:“请问掌柜的,为什么天一酒楼不欢迎林公子?”
按理说这林子涵中了进士,做了官,虽然官位不高,但大小也是个官,虽然慕容言也许不把他放在眼里,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祥叔笑了笑,“这种小事,你还是不需要知道了。”
说完,便朝她拱了拱手,离开了。
萧婵有些不解,出了门,见林子涵还在门口整理衣衫,一边整理,一边不耐烦地叹气,“这些粗人真是,蛮不讲理!”
萧婵看了一眼曼枝,曼枝明白她要去问些事情,也是不远不近地缀着。
“兄台。”萧婵喊道。
林子涵扭头,见是萧婵,收起脸上的埋怨的神情,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让兄台见笑了。”
萧婵见他如此儒雅,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注意自己的仪态,心中对他也不是那么烦了。
“哎,为什么这天一酒楼的掌柜说不欢迎你啊?你难道赊账不还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天一酒楼的老板发怒了?”
林子涵叹了口气,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突然就被人嫌弃了,不让我进这酒楼。”
萧婵点点头,略作思忖,说道:“听说天一酒楼的幕后老板来头可不小,你莫非是惹了他?”
“我自然也知道天一酒楼幕后老板来头不小,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让他下了这样的命令,为了能一解疑惑,我还将祖上的一把匕首献给了他,我家不是富贵之家,这匕首是祖传的宝贝,虽价值不高,但珍贵得很,可惜老板收了我的匕首,还是没有放下对我的成见。”
萧婵愣住,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想到莫非这匕首是林子涵献给慕容言的?
而慕容言如此霸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慕容言拿了人家祖传的匕首,手可一点也不软啊!
“原来是这样。”萧婵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林子涵的目光落在萧婵的腰间,道:“兄台的这把匕首,实在是有些眼熟,只不过匕首上装饰了如此多的珍贵碎玉,让在下不得不斟酌,以免认错,贻笑大方。”
萧婵尴尬一笑,想了想,说道:“哪有,这把匕首,可是我表兄送给我的,不是你说的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