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的府上就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两个谢家嫡亲的孙子根本就是登徒子,萧婵也不欲与他们多说什么,白眼一翻,面无表情就准备往前面继续走。
谢兼和谢胤见她这么不给面子,两兄弟顿时就气起来了,纷纷围上来。
慕容骁见状,突然横出来挡在萧婵身后,阻住了谢氏兄弟的步伐。
慕容骁微微侧头,用余光看着俩人,笑道:“两位公子来太子府做客,还是好好观赏风景吧!”
谢兼和谢胤就算再蠢,再愚笨,也知道慕容骁是慕容琛最信任的弟弟,又是皇子,身份尊贵,纵然他们谢家是京城第一大家族,也不能太过放肆。
谢国公常常教导他们,官做的越大,就越要小心,一点点小错也不能出,否则就可能让他们谢家从云端坠入地狱。
因此俩人虽然对萧婵还有些不甘心,却不敢太过放肆,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观赏风景。
萧婵故意加快了步伐,想与这两人拉开一点距离,慕容骁快速跟了上去,跟萧婵并排而行,轻声道:“这两人是不是很烦人?”
萧婵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挑眉,“是啊,没见过这么烦的了。”
慕容骁微微一笑,“那两人就是好事之徒,你今日得罪了他们,往后可得加倍小心了。”
萧婵一怔,一脸迷糊地看着慕容骁,慕容骁微微颔首,眼神变得非常认真起来,萧婵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萧婵抿唇,慢慢跟着慕容琛继续往前走,她跟慕容琛之间的距离非常远,她想他几乎是不会感受到她的存在的吧!
谢国公终于离开,萧婵回到东苑,不由得拍着胸口叹了口气,虽然谢国公这一次并没有怎么找她的麻烦,但是将来会怎么样,还未可知。
她现在必须要谨言慎行,一旦有任何一点点的行差踏错,都将让她万劫不复。
这几天慕容琛都很忙,几乎没怎么去过任何一个妃妾的房中,萧婵窝在东苑也已经快要发霉了,这一天正好外头晴朗,雪都已经融化了,顺着屋檐滴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萧婵坐在窗边看着看着,时间久了忽然说道:“紫苏,我们出去走走吧!”
紫苏在一旁倒茶,听到这话也是愣了愣,扭头看着窗外,吃惊地说道:“主子,您不是说过,这些天就不要出去了吗?”
萧婵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道:“今天沈良媛去沈府了,太子也不在府上,我们出去走走,应该没事吧!”
紫苏了然,点了点头,“这日子这么清闲,东苑只有巴掌大,出去外面走走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萧婵就站起了身,“更衣。”
紫苏放下手里的活,跑到萧婵身边,帮她把衣服换好,搀扶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窗外的天气虽然很晴朗,但是却依然很冷,萧婵刚一走出来,便觉得阳光很是刺眼,她遮了遮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开始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
外头的枝叶早就已经落光了,这样看起来真让人觉得很是凄凉悲悯。
萧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她的鞋已经湿了,脚冰凉冰凉的,每走一步都很僵硬,紫苏在一旁搀着她,萧婵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们跟着我都受苦了。”
紫苏笑了笑,这样的话萧婵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可是每次一说,紫苏都会心疼她,于是说道:“以前主子您得宠的时候,奴婢们也曾经沾着您的光风光过,现在不过是一时的不如意而已,奴婢又怎么敢有怨言呢?”
萧婵拍了拍她的手背,俩人不再说什么,径自往前面走去。
走到太子府的拱桥上,萧婵隔得老远看见那拱桥,就想起上一次谢国公来太子府的时候,带了谢兼和谢胤两个人,而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对她无礼,还问了一些蠢问题,萧婵便一肚子火气。
她盯着拱桥看了几眼,忽然发现拱桥上有两个身影,远远地看去似乎有点眼熟,萧婵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眼尖,已经看了过来,并且惊喜地喊道:“萧美娣!”
萧婵脸色铁青,抓紧了紫苏的手,“快走!”
紫苏急急忙忙应了一声,连忙就和萧婵一同离开。
“萧美娣,你站着,我有话要问你。”身后那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声喊道。
萧婵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可是紫苏却一直拽着她往前面走,说道:“是谢家的公子,好像是二公子谢兼。”
果然就是这个登徒子,萧婵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想,今天慕容琛不在府上,谢兼没事做跑过来干什么,他刚刚说有话要问她,难道是故意来找她的?
她快速往东苑走去,见一条岔路口子出现在右边,便对紫苏说道:“我们走这条小路,近一些。”
紫苏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快速踩过已经被雪水打湿,弄得脏兮兮的草地,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想到谢兼平时不怎么锻炼,上次还轻易就被萧婵给撂倒,今日却身手敏捷,一下子就跑到了她身后。
“萧婵,我叫你呢,为什么不停下来?”谢兼气呼呼地在身后喊道。
俩人之间只隔了二十来步的距离,萧婵深深地闭上眼睛,脚步也慢了下来,紫苏扭头皱眉看着她,萧婵的意思很明显,她们肯定是躲不掉了的。
萧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谢兼。
谢兼眉毛紧皱,他的眉毛不似慕容琛那般浓密如墨,但他的脸颊却比慕容琛白皙很多,仔细一看,会发现他脸上擦了粉。
古代男人擦粉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眼前的谢兼唇红齿白,眼睛明亮,眉毛弯弯的,长得秀秀气气的,很像个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人品太差,萧婵倒是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可是现在一看到他,萧婵就会忍不住地害怕。
“二公子有何贵干?”萧婵站定在泥地里,蹙眉问道。
谢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勾唇轻笑,萧婵的声音很清冷,很是疏远,谢兼也不介意,他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永远都是有兴趣的,“走,咱们去别的地儿说。”
说完便上前一步,想要拉她的手,萧婵颦眉,甩开他的手,“二公子请放尊重些。”
谢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也没太在意,更加靠近了萧婵,“怎么了,你很介意?”
萧婵耐着性子听他说话,谢兼道:“我只是觉得这地方太空旷了,咱们找个更隐秘点的,说说私密话。”
这话他居然也能说得出口,简直就是不要脸。
萧婵满肚子火,不想再跟他说话,转头便要回东苑。
谢兼跟在她身后,不徐不疾地说道:“你和二殿下的那些风流韵事在京城都已经被传遍了,现在还跑过来装什么良家妇女。”
萧婵和慕容言的事情,早就已经被人说烂了,大家知道慕容琛不介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且慕容琛脾气不好,谁要是再敢议论这事儿,他必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下谢兼才刚回京,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才敢当着萧婵的面儿这么说。
萧婵没理他,谢兼见状又加上一句,“听说当初你被人下了药,还是二殿下把你带走的,真不知道二殿下是用什么办法帮你解毒的!”
萧婵闻言,大吃一惊,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她脚下一软,竟然扑通一下栽在地上。
紫苏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主子,主子!”
冷风一阵阵吹过,萧婵只觉得自己满脑子的浆糊,被这风吹得愈发昏沉,愈发痛苦,她浑身无力,紫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拽了起来。
谢兼在身后哈哈大笑,萧婵摔得狗吃屎的样子大约是取悦了他,让他笑的前俯后仰,几乎直不起腰。
萧婵倚靠在紫苏身上,她原本是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袍,外头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风上绣着白梅,栩栩如生,是她去年的旧衣服了。
本来她的衣服很多,可是上次惜月来了一遭,把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折腾了一遍,几乎都给毁了,又或者是卖了,现在她只有这一件披风了,可是却也被她给弄脏了。
她身上脏兮兮的,靠在紫苏身上,让紫苏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可是萧婵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谢兼,“二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谢兼停止大笑,满不在意地努努嘴,道:“谁乱说了,你要是不心虚,刚才怎么就摔倒了?由此可见,你跟二殿下之间,果然有一腿,坊间传言,果然没错!”
萧婵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她真恨不得一拳挥出去,打碎谢兼的牙。
萧婵哼了一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的是堂堂谢家的二公子竟然也会相信这种话,还拿出来想笑话我。”
谢兼往她这边走了几步,见萧婵的脸上还沾了些泥土,她脸颊白皙,粘上些泥竟然也不显得多丑陋,反倒有些娇俏,谢兼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大家之所以这么传,肯定也是因为你真有过这样的事情。”
萧婵拧眉不语,当初的那一段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了,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谢兼忽然提起,让她手脚冰凉,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谢兼见她不说话,又道:“也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这事儿,听说这也是最近才被人挖出来的,太子他……他每天都忙得很,大概还不知道吧!”
萧婵仍然静默不语,谢兼又道:“要不这样,你陪陪我,我帮你把这些风言风语都摆平了,免得传到太子的耳中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