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公主点头,一脸自豪,“那是当然,若是表演,问问戏班子的,这一场是谁赢,不就行了,有什么意思?”
那妃子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鄙视了,顿觉脸上无光,轻哼了一声,不愿再跟昭仁公主说话。
锦乐妃见慕容傲没有开口,在场又没有人愿意搭燕昭仁的话,准确地说是不敢搭,以免刚搭话,就被她给怼回来,于是开口道:“本宫从前也只是看过戏,并没有见过真是的打斗,只知道那头上之角非常尖锐,如果不是表演,岂不是很容易造成死伤?”
燕昭仁说道:“娘娘放心,只有这样,那些战士们才会认真对待这一次的比赛啊!不过娘娘,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已经事先让人将头上的角给换了,不会伤到人的,只是那些战士们不知道罢了!”
锦乐妃点了点头,觉得燕昭仁还算是比较善良。
而且她说话虽然有些傲,但是对该尊敬的人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说些不中听的话。
这时,前方传来一声鼓声,鼓声很急促,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许多年轻力壮的壮汉都上了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萧婵的旁边本来没有坐人,可是一个声音忽然飘过来,就坐在了她旁边。
她扭头看去,只见慕容骁正看着场面上恢弘的场景,一边低声说道:“大哥说你不肯坐到他旁边去,就要我坐到你这里来,他好安心一点。”
萧婵笑了笑,慕容骁这才扭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不用紧张。”
萧婵一边笑着一边拧眉,怎么慕容琛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做过,今天是怎么了?一来就叫她坐到他身边去,现在又特意让慕容骁坐在自己旁边。
好在大家都被场上的景色给吸引住了,没什么人看这边,否则慕容骁堂堂一个皇子,坐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
角抵戏正式开始,萧婵一开始没什么兴趣,看着看着也觉得不错,一时之间也看入了迷。
等她拍手叫好的时候,慕容骁轻声咳了咳,萧婵扭头看了一眼,慕容骁说道:“你看那魏国的世子。”
萧婵看过去,只见燕行远正好转移目光,可是先前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是停留在她身上的。
这代表什么?萧婵想去问慕容骁,慕容骁已经一本正经地看戏去了。
等到角抵戏结束以后,慕容傲带头鼓掌,表情有些惊喜,“果然不错,精彩精彩!”
众人也都跟着一起拍掌,那些壮汉们有的受了点伤,但是那角并不真的会造成人重伤,因此大家虽然看的心惊胆战,心里知道不会死人,也就不觉得那么恐怖无情了。
燕昭仁脸上带着得意嚣张的笑容,目光在慕容琛身上一扫而过。
慕容琛神色淡淡,只是低头喝酒,与旁边的卓郁交谈着。
只有太后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她本就年纪大了,不喜欢看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这一次过来,也是想起自己许多年没有出宫了,宫里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活动,就过来凑凑热闹,哪里知道这个昭仁公主闲着没事干,让他们来观赏这些东西。
至于那些富家千金们,就更没有兴趣了,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根本离不开慕容琛。
慕容傲看了看燕昭仁,又看了看燕行远,目光温和,似乎在算计什么,想起魏国大王要求与夏元国皇室联姻,真是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容傲只有两个公主,六公主才十四,九公主更小,他并不愿意将六公主嫁出去,就只能从这些王公贵族的女儿中选一个,认作公主,然后再远嫁魏国。
也因为如此,大部分千金今日都不愿出席,生怕被皇上或者是燕行远看中,然后被选做联姻。
锦乐妃的目光也在众人之间打量了一番,忽然间听见燕昭仁清亮的声音响起,“皇上,娘娘,我父王得知夏元国愿与大魏联姻,结成永世交好之邦,甚为欢喜,只是燕世子乃是我们魏国七王爷的嫡长子,身份高贵,我们魏国一向崇敬天神,认为姻缘天定,我的母后以及魏国的世子妃和王妃,都是由天神来定。”
众人听罢,纷纷窃窃私语。
有的千金见那燕行远确实是英俊潇洒,有些倾心,但是一想到魏国远在千里之外,就觉得自己一人孤身在外,没有母族的支持,未免太可怜,于是又纷纷摇头叹息,自顾自的低下头,希望没有被皇上或者是燕行远看见。
锦乐妃笑了笑,“哦?那所谓天神,是如何决定姻缘的呢?”
燕昭仁眉目间一抹浓烈的笑意,这时有魏国的臣子吹了吹口哨。
这口哨的吹法很是奇特,尾音拉的很长很长,到了后面竟然有些颤音出现,萧婵不禁暗自佩服,这人的肺活量,真是强啊!
一声吹完,在空旷的坪地里余音袅袅,这人吹了三声,众人都很好奇,不知道这昭仁公主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三声完毕,便听见一声鸟鸣。
这鸟的声音很尖锐很嘹亮,却并不让人讨厌,听这如此洪亮的声音,大约应该是一只体积庞大的鸟儿吧!
可是当鸟儿扑腾着翅膀,飞着落在昭仁公主肩膀上的时候,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鸟,怎么声儿那么大,个儿却这么小?”慕容骁也吃了一惊。
这小鸟儿的羽毛色彩斑斓,绚丽夺目,身上散发着金光闪闪,显然不比寻常的鸟,加上它的头上仿若戴着皇冠,尾巴的羽毛一下一下地翕动着,看起来高贵无比。
只是个头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只麻雀那么大,让人不由得咋舌,刚刚那巨大的尖叫声,竟然是从这只小鸟的口中发出的?
萧婵捂住嘴,小声对慕容骁说道:“怎么你们事先不知情?”
慕容骁闻言摇头,拧着眉,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鸟儿,“我不知道啊!”
萧婵又去看了一眼慕容傲,见慕容傲一脸淡然,但是眉头微皱,锦乐妃也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和蔼的笑容。
慕容傲是皇帝,一向都习惯喜怒不形于色,锦乐妃是后妃,当然也要端庄大方。
只有太后“咦”了一声,“昭仁,你这是……”
她没说完,就听见慕容柔清冷的声音传来,“这莫非就是你们魏国的天神?”
慕容柔的声音,比以前听起来愈发的阴沉了,她才这么小的年纪,就遭遇了人生中最悲惨的事情,也越来越成熟起来。
萧婵想起慕容柔之前的所作所为,忽然有些心寒,看着她那冷漠的双眼,深邃仿若寒潭之水,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慕容柔说完,众人纷纷抿嘴,想笑又不敢。
昭仁公主白了她一眼,“我们魏国的天神,变幻莫测,我是凡人,自然是看不透,也猜不透它的。”
慕容柔白眼翻的比昭仁公主的要厉害得多,“那你说由它来决定姻缘,它不过是一只鸟,怎么来决定?”
燕昭仁不愿意和九公主多说什么废话,整个慕容皇室家族,她能看得上眼的,除了太后,皇上,锦乐妃,太子以外,也就愿意和慕容骁多说两句话,其他的人,她统统不放在眼里。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使臣,有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巫师便走了出来。
巫师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下巴留着黑色夹白的胡须,鼻梁上有一颗黑痣,皮肤较黑,头发束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公正,也让人有些不愿靠近,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他这副长相,尤其是那颗巨大的黑痣,让人看起来瘆得慌。
昭仁公主道:“巫师,麻烦你了。”
她说完,还朝着巫师鞠了一躬,燕行远也朝着巫师鞠了一躬。
慕容骁在萧婵耳边说道:“听说魏国的巫师很是受尊敬,尤其是王室御用的世袭巫师,能和天神对话。”
萧婵点点头,不以为意。
那巫师一脸淡然,身后又出现四名年轻的巫师,大概也是那大巫师的弟子吧!
巫师念了几句咒语,身后竟然有金光闪闪,萧婵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办到的?毕竟古代人也搞不来特效啊!
接着从巫师的袖子里飞出一支小鸟,小鸟是用黄色的纸片做的,竟然能飞,巫师嘴巴不停地翕动着,那小鸟仿佛听懂了巫师的话,飞到了神鸟跟前,而神鸟便开始朝着四面八方的年轻貌美女子飞去。
慕容傲拧眉,看着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对昭仁公主说道:“神鸟现在是在选择世子妃了吗?”
昭仁公主点点头,“正是,神鸟停驻在哪位小姐的发髻上,便是神鸟选中了这位小姐做世子妃。”
众人纷纷吃了一惊,觉得很是无语,这根本就是荒唐之举。
慕容琛微微皱眉,对于魏国这样的做法有些不悦,“这未免太过可笑,若是神鸟选中了已婚之妇,或者是,”他低笑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选中了男人呢?”
燕行远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琛,而慕容琛脸上带着淡淡的鄙夷的笑容,与他对视。
燕行远说道:“太子不必担心,神鸟之所以是神鸟,自然是因为它有灵性,不会选中男人,至于如果选中了有夫之妇,那也只能证明姻缘天定,天神认为,她更加适合我。”
萧婵看见慕容傲神色恹恹,明显也不太喜欢这种作为,但是古人对于天神是非常尊敬的,因此他虽然不悦,却不会打断这种做法。
古人对于大自然有太多的无法理解,他们将这一切都归于天神的意思,由天神来选中世子妃,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