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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不是每次救命之恩都需要以身相许

将军府。

秦敢已经睡下,忽听管家来说,二公子回府了,还带来曾太医和一个昏迷的女子。秦敢忙问那女子是什么人,管家说不知,他直觉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披衣起床去看。卢氏听说,也跟着起来。

两人来到客房,见秦良澍与曾太医正守着床上一个女子低声交谈。曾太医给那女子针灸,却见她眼角,鼻孔和嘴巴,甚至指甲缝都有暗红色血液渗出,不禁吓得一震,不敢再治。

秦敢见了,几大步赶上去问怎么回事。卢氏也有点慌,问是不是这女子遇到抢劫的了。可是,看到女子身上穿着便装,且还算华丽,面色虽苍白,姿容却是千娇百媚,她立刻想到了皇宫。许是哪位嫔妃被害,宫里不便才被儿子接来家中。她不由得暗暗抱怨,儿子怎么往身上揽麻烦。

奇怪的是,这女子看上去年纪还小,不过十七八岁模样,而据她所知,宫里的嫔妃至少也都二十出头。说不定,这是皇上从外面带回的女子,宫里嫔妃容不下,这才害她这样。至于儿子为什么大半夜去宫里,她已无暇追究。

秦良澍见父母都来了,小声简单解释:“父亲,母亲,天香在牢里被人暗害。幸亏曾太医及时赶到,说她还活着。皇上特命澍儿带回家来,请曾太医医治,以防再有变故。”

卢氏一听这就是那个给皇上报信而得封女官的天香,叹道:“啧啧啧,这么美丽的女子,难怪惹人嫉恨而下毒手,果真是自古红颜……”

话没说完,她自觉不妥,便吞下了后半句。

秦敢问:“曾太医,她没事吧?”

曾太医有点慌:“这个,我也说不好。本以为,给她针灸可以让她醒过来。可是,秦将军,夫人,你们看,她非但没醒,还多处出血,看样子,凶多吉少啊。”

“她能活,曾太医,请你一定要救她!”秦良澍着急地说,“这件案子,她若死了,就只能一了百了。而她被冤枉的事情就再也说不清楚,或许皇上也不想再说,我可不想看到她蒙冤而死。”

卢氏问什么案子,秦良澍就把天香被刺,之后又牵扯到小公主暄黎落水,被怀疑谋杀之事说明。秦敢觉得,天香才刚被刺,又接着发生小公主落水这事,或许是某些人为了转移视线而为,又或是嫉恨天香者一心想要她死。

秦良澍觉得二者皆有可能,但有些事情不好对母亲说,毕竟是朝政大事,母亲不宜过问,就婉言劝她先去休息。

卢氏走后,秦敢皱眉紧盯着天香,她眼角鼻孔和嘴角仍在流血,曾太医急得冒出了毛毛汗,紧张地想要给她继续扎针又不敢,手都开始发抖了。

秦良澍见状,伸手道:“给我,我来。”

曾太医愣了:“这……”

秦良澍知道,他是觉得自己是御医,却对一个病者伤者无能为力,还要让不懂医的年轻人来,实在太丢面子,就说,我懂武功,也懂穴道。医者,未必懂什么穴道可以封闭毒性和解除武功伤害,而武者,却可救被武功伤到之人。

“你放心,我会跟皇上说,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听秦良澍这么说,曾太医不由脸红:“惭愧啊惭愧,秦大人请。曾某并不贪功,只是替天香着急。”

秦良澍笑笑,接过银针刚要扎,秦敢拦住说:“澍儿,你有把握么?”

“父亲,放心吧。”秦良澍说着,将银针轻轻插入天香头顶,唇边,以及锁骨旁,还有手背上接近虎口处。

曾太医叫秦敢拿纸来,帮天香拭去流出的血液,心里暗暗祈祷她快苏醒。天香的为人他都听说过,且又长得这么美丽,他实在不忍看她就这么死掉。

秦敢很担忧,在那里踱来踱去,分析着这两起案子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天香鼻孔和嘴里流出了更多血液,曾太医怕她就这么死去,忍不住问秦良澍能救么。秦良澍也没有十分把握,说只能尽力而为。

突然,天香身子一震,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弄脏了秦良澍的衣服。

“呵——”

一声叹息,天香缓缓睁开了双眼。

曾太医喜道:“天香,你醒了?太好了!”

秦敢也说:“啊,真的醒了?天香,你没事吧?”

秦良澍却皱眉:“天香,我这衣服很贵的,被你弄脏了。”

见天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要你赔,也不是每次救命都需要以身相许。只要你说清楚,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就行。”

天香一听,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十分尴尬。

曾太医佩服地说:“天香,多亏了秦大人,是他救的你。既然你没事,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宫去了,给皇上报个信。”

“不,你等等!”秦良澍却拦住他道,“先别急,让那些想要天香死的人以为她已经没救了。另外,这事是你的功劳,我只是奉命查案。”

听他这么说,天香心里一阵凉痛,觉得他实在太过冷酷无情,眼泪又一次簌簌直落。

秦敢见她只顾哭,同情地问:“天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我为你做主。”

天香张口,声音微弱:“是瑧妃娘娘,她把小公主推下水,又说是我。我入狱之后,她又去,带了个官员,用我的衣带想要勒死我。还,灌我喝,毒药。”

“什么,竟然是瑧妃?!”

三人十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寒意在屋里飞快扩散,让他们都觉得很冷。瑧妃平素很少露面,也没人说她怎么不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曾太医不敢相信:“这,瑧妃娘娘不会是这样的人吧?那小公主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万一你没下水去救,岂不是,呃,就这么没了?”

秦良澍道:“若真是铁了心想要害天香,还真有可能会狠心到如此境地,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死活!”

秦敢怀疑地问:“天香,你确定是瑧妃娘娘推的小公主?”

天香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我想去拉小公主,没拉着。娘娘也伸手了,接着小公主就掉下去了。后来,到牢里要把我弄死的也是瑧妃娘娘。那个官员,蒙着脸,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娘娘还说,这样,别人会相信我是畏罪自杀。”

秦敢忙问那官员穿的什么衣服,天香回忆了一下,描述出官服的花色。但秦敢和秦良澍,以及曾太医也只能根据她的描述判断那是几品官,却不能确定是谁。

天香又恨又难受,眼泪不停落下,真是我见犹怜。但只凭她一面之词,秦敢父子也不能就此认定果然是瑧妃策划了这两起事件。更重要的是,得找到那个与瑧妃同去天牢的官员。

秦良澍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瑧妃自己承认或说出事情经过,天香忽然浑身发热,脸上和身上,手上都起了许多红色小疙瘩。

“啊,好难受呀!像是有火在烤。”天香痛苦地说,“快,给我凉水,我要凉水!”

曾太医脸色大变:“不行!不能用凉水!天香,你这是毒发攻心,若此时用凉水,可能会送命啊!”

秦敢父子大惊:“啊,那怎么办?”

天香也吓坏了:“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秦良澍也急得直敲脑袋,问曾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

曾太医也有些六神无主:“我,我虽做了多年御医,也知道些医理。可是,却不知怎样才能帮天香把毒性散去而不伤人。我只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用凉水来降温!”

秦敢道:“那就眼看着她烧死不成!”

秦良澍猛然想起,师父当年曾经教过他一招,就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有个办法,不知,天香是否愿意。”

天香应道:“只要能救我,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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