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达彪提着的公文包看来已经精心修改过,直接拍去居然发出沉闷的回响声,只见他阴阴一笑,迅快地打开袋口,从里边拿出一个小鼓来。
“嘭嘭……”小鼓镶着铮亮的圆钉,牛皮黄得发亮,响声雄浑有力,钻进耳朵极为震撼人心,最奇怪的是人人都觉得腹痛如绞难以抵挡,捂住肚子立即翻来滚去——除了一个人,熊四海!
袁达彪目光一转,心中暗暗吃惊,狠狠地盯着熊四海问:“你没事?”
熊四海闭着眼不理睬,脸上一片肃穆庄严。他一听到鼓声勾魂夺魄,体内的神功自然而然发挥功效,默默念了咒语起来。
袁达彪大怒,举手又是猛地拍鼓三下:“嘭嘭嘭!”
“啊……”
“呃……”
其他人再难忍受,有些当场喷血,有些口吐白沫,有些惨嚎翻滚。
熊四海突然双眼一睁,两道凌厉的精光激,射而出!他不但没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威风凛凛地踏上一步。
袁达彪呆住,空举着手一时忘了再敲:“你……你……”
熊四海说:“哼,班门弄斧!”
袁达彪实在不敢相信:“你居然不怕?”
熊四海仰天大笑:“我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这些降头术能对付得了我吗?”
袁达彪情不自禁连退两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熊四海长长吁了一口气,说:“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一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原来如此。”那些香味其实是无形的降头,大家吸进了身体里边也毫无所觉,直到听了鼓声才发作,十分厉害。
袁达彪说:“你……”
熊四海问:“哪里请人帮你下降的?泰国还是印尼?”
“印……尼。”袁达彪望着熊四海精光灼灼的眼眸,突然就变得老实了。
“印尼,印尼……”熊四海转头朝房间内各人都瞧了一眼,目光落在邹子龙身上时脸色大变,高声说:“他妈的,怪不得龙少病得如此离奇,竟是中了降头!”他现在默念咒语提起了神功,眼力非比寻常,只见邹子龙的头顶上直插着一根淡红色的异物,似乎是针又似乎是刺。难怪一直以来他在邹子龙身边总感到不妥,难怪邹子龙总是要他在身边陪伴才觉安心,原来彼此相克相生,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袁达彪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镇定下来,脸上的惊疑表情虽未褪去,但说话已经流畅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四海说:“我就是警方的卧底怎么样?”
袁达彪说:“不可能!警方哪里有这么厉害的人?”
熊四海嘲笑:“井底之蛙,嘿嘿。”
袁达彪惊怒交加,看看手中的小鼓又看看熊四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熊四海突然大步横走几步,一手按在邹子龙的头顶上,食指中指虚夹外拔。他的手指冒出淡淡的白光,缓缓地把邹子龙头顶上的降头抽了出来,眨眼之间,红光晃了晃已经消失无踪!
“呃……”邹子龙昏迷之中大喘了一下,皱紧的双眉舒展放松,脸色当场不同。袁达彪一瞪眼,大喝:“多事!”
熊四海说:“我多事?袁达彪,你投降吧。”
“你当然多事!我一直苦苦等了七天,原本这小子应该一命呜呼的,没想到是你从中作梗!我要让邹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死在他的面前,知道不知道?”袁达彪对邹家了如指掌,两父子的生辰八字牢记心中,在失踪的这段日子当然是去印尼请了下降头的高手做法,本来拟定先对付邹子龙让邹锦伤透了心再对付邹锦,不料碰巧熊四海一身乌迪卡神功奇异非常,冥冥中减轻了降头对邹子龙的伤害,破坏了他的计划。
熊四海冷冷地说:“嘿嘿,本来我也不知道他中了降头,是你今晚逼得我使出神功才凑巧发现的。袁达彪,世间万事总有因果,你若再等几天或许龙少就支持不下去了,你越是想害人反而越是害不了。”
“放屁!”袁达彪嘶声大吼,面目狰狞。
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说:“活该……”邹锦趴在地上得意地笑着,虽然笑不出声,但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高兴。袁达彪大怒,举手又是拍鼓:“嘭”地一声,大家刚刚缓过的气再次散掉,齐齐吐血!
熊四海身形一闪直扑而去,哪知袁达彪狡猾得很,一边跳开一边大喊:“站住!”一手虚按鼓边。熊四海只得站住,严峻地说:“把鼓放下,饶你不死。”
“啊?哈哈,哈哈哈!”袁达彪发狂大笑,笑了十几秒才停下说:“饶我不死?我不死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妻子儿子都死了,兄弟们也死了,我不死?啊哈哈……”他越笑越疯癫,眼泪鼻涕顺着脸颊蜿蜒滴落,让人看了又难过又震骇。
熊四海叹气说:“你收手吧,邹锦会受到应有的制裁的。”
“制裁?我来制裁他!”
“你敢!”
袁达彪目光阴狠,嘴角不停抽搐,看来他是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熊四海心中暗想:“不能让他杀死邹锦,必要时得出神力白光了!”忽然辉哥凄惨地喊着:“映虹……映虹……”艰难地爬了过去。
在场的都是大男人,承受能力当然强些,邹子龙虽然虚弱,但体内的降头已经被抽了出来,对鼓声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唯独白映虹纤纤弱女,这时已经气息奄奄了。
辉哥挣扎着靠近,右手轻轻抚,摸白映虹的脸颊,嘶声说:“映虹,映虹……彪哥,求求你救救她,不关她的事。”
袁达彪微微一怔,随即嘎嘎大笑,说:“想不到呀想不到,我袁达彪死了老婆,你邹锦有老婆却给你戴绿帽子,到底谁惨些?”
邹锦勉强还能说话:“有什么惨的?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邹锦定定地看着白映虹,低声说:“今晚就是你不动手,我也……”
辉哥大为惊怒:“你……原来你……”
邹锦说:“叛徒,笨蛋!你以为家里就一套……一套监视系统吗?”
熊四海眉头一皱,说:“哦,还有一套?你倒是老奸巨滑。”
“嘿嘿,本来那套不用的,但……近来事多……你和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哈哈……噗!”邹锦想笑,但一张口大喷鲜血。
熊四海心念闪动:“不能再拖!”眼见袁达彪只是盯着他们冷冷地笑,猛然就扑了过去。
“你……”
“嘭!”
“啊……”
熊四海动作迅速,一拳就将袁达彪打飞直撞上落地玻璃窗,接着跌了下楼,但袁达彪匆忙间也再敲响了一次鼓声。大家本来就被引发了降头,毒物正在体内啃噬精血肝脏,这下鼓声犹如催命符一样,顿时引发惨剧。
白映虹全身大震抖了一抖寂然不动;张德海、周家兄弟、辉哥齐齐惨嚎,捂住胸腹不停狂抓,似乎很痒又似乎很痛;邹锦双眼一瞪猛吐鲜血,身子蜷成一堆簌簌颤动,情况危急万分!
熊四海大惊,一步抢上前去跪在邹锦的身边,大声喝问:“秃鹰在哪里?秃鹰在哪里?”
“呃、嗯、呃……”邹锦只能惨哼,根本不能回答问题。熊四海急得要命,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不停地说:“别死,别死!秃鹰呢?”他的神力明显对降头有压制作用,邹锦好像发羊癫疯一样剧烈挣扎之后,眼珠微微转动,居然有些清醒了。
熊四海急问:“快说,秃鹰在哪?怎么联系他?”
邹锦看了看他,接着目光望向病床。现在他什么都不关心,关心只有儿子!熊四海灵机一动,又说:“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龙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