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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最晚明天,都得死!

次日,潋月睁开惺忪的睡眼,发觉仍是在昨晚的房间里,身边却已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衣衫滑落到了地上。

潋月意识到有些异样,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即慢慢地红了脸。

昨晚的事,她不太记得。想必是因为这些天太疲惫的缘故,乍然放松下来,她竟早早地在“公子”的怀里睡了过去。

尽管如此,一些细碎的片段,她却还是记得的。身上的一些痕迹也证实了她的记忆。

甚至,竹榻上还残存着……

潋月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她曾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女子是不会为这种事脸红的。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竟像个寻常的新嫁娘一样,实实在在地羞涩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潋月心中的那个“公子”,却已经策马疾驰在了去北方的官道上。

她的目的很明确:堰北城。

拿到潋月妆台下的那些东西之后,楼霁华彻夜未眠。

那里面,不但有薛从义写给山戎五王子的书信,还有其他几个大臣与山戎勾结的证据。甚至,还有山戎王写给他们的“敕封诏书”。

楼霁华并不在意是谁在跟山戎勾结。她只知道,此时的黎羽,很危险!

这一阵子气候干燥,太阳还未出来,地上先已蒸腾起了灼灼的热气。马儿很快就倦了,楼霁华却片刻也不敢耽搁。

她不知道黎羽行军的速度如何,但从潋月的话里话外,她已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除了一路疾驰,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

暑气蒸腾,她不曾停下脚步;骤雨来临,她也往往顾不上躲避。沿途驿站一路换马不换人,她硬是把自己逼成了八百里加急的驿卒。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沿路遇上过饥民、山贼、流寇,楼霁华仗着一副落魄模样和一张残损的脸,居然一路有惊无险,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某日大雨之后,河水忽然暴涨。不明就里贸然渡河的楼霁华甚至险些被河水卷走。幸好那日的马十分机灵,硬是迎着洪水在河中央站了半个多时辰,最后终于等到山洪渐弱,这才被路过的山民救了下来。

类似的事情,这些日子也不知发生过多少回,饮食缺乏自然更是家常便饭。

好在,终于算是熬过来了。

这一日问路的时候,听到“前面就是堰北城”这句话的时候,楼霁华险些一头从马上栽下去。

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晒脱了多少层皮,更不知这张原本就不能看的脸,如今丑到了什么地步。

她只知道,她终于算是及时赶过来了。

那个路人说,大周的军队就驻扎在堰北城外。

而山戎的军队,也恰好已经到了城北大约三十余里的地方。

战事一触即发。

楼霁华无比庆幸。

她若迟来一两日,或许便已经迟了。

这些日子的辛苦奔波,终于没有白费!

楼霁华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扬起了马鞭。

看到营盘的时候,已经快到二更天了。

楼霁华的手中有定北王府的印信,进营并不难。

玄武营的将士们认出了她,甚至连通报都省了,直接带着她到了黎羽的大帐。

但,在大帐门口,带路的那个小队长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楼霁华尚未开口询问,帐中的声音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想停住脚步,可是先前跑得太快,她竟是不由自主地冲进了门。

进门之后,她脸上的喜色甚至还没来得及淡下去。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

灯下,两句交叠的躯体,呈现着最亲密的姿势。

楼霁华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可以这样狼狈的。

迢迢千里,一路风尘,踩在生死线上追过来,难道只是为了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一刻,楼霁华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本来应该摔门而出的,但她居然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了过去。

黎羽慌乱地爬了起来,努力收拢着滑落的衣衫,神色惶急:“华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王爷……”罗衫半褪的萤儿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黎羽的腰。

楼霁华以为黎羽会推开她,却见他一面说着“放手”,一面又转过身压了上去。

“你们,能暂停一下吗?我有话说。”楼霁华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可以这样平静。

萤儿露出半张脸来,娇声笑道:“对不住,王妃,哪怕天塌了,也请您明早再说!”

楼霁华想到山戎的阴谋,狠狠地咬了咬牙,向帐外的亲兵厉声喝道:“都给我进来!”

玄武营的亲兵知道楼霁华身份非同寻常,不敢抗命,慌忙闯了进来。

萤儿忙抓起衣服遮住胸前:“你们做什么!”

这时候,黎羽却仍然不管不顾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浑不在意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萤儿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忙推开黎羽,探出头来。

楼霁华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说,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萤儿捂着肿起来的脸,高傲地笑道:“薛将军给的,你管得着吗……”

话音未落,另外半边脸上也多了一个巴掌印。

“王妃,这……”亲兵有些忐忑。

楼霁华厉声喝道:“薛从义是奸细!传令玄武营,今夜加强防卫,小心变生腋肘!”

几个亲兵脸色大变,立时便有几人跑出去分别传信,外面霎时乱了起来。

萤儿还在吵嚷,楼霁华心下烦躁,抬脚便踹在了她的腰上。

这时候,黎羽却还抱着萤儿不肯撒手。楼霁华的这一脚,倒有大半是他挨着了。

楼霁华越想越恼,盛怒之下厉声向亲兵吩咐:“这贱婢既然那么缺男人,还不快送进红帐篷去!”

亲兵自然不敢从黎羽手中抢人。

楼霁华抽出匕首,狠狠地扎在黎羽的臂上:“你再不清醒,明日我可不替你收尸了!”

黎羽下意识地放了手。

楼霁华便向亲兵吼道:“今夜若是营盘遭袭,你们这数万人的性命,全都断送在这个小贱人的手里!还不拖她下去,等着死在她手里吗!”

亲兵闻言再不迟疑,不顾萤儿的哭叫,硬将她拖了出去。

黎羽在手臂受伤的一瞬间怔了一下,随后仍是哑声嘶吼着,竟向楼霁华扑了过来。

楼霁华挣脱他的手臂,从桌上找到一碗冷茶,狠狠地泼到了他的脸上。

但是,没有用。

黎羽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空茶碗,用力掷到了地上。

然后,他狠狠地扭住了楼霁华的手腕,将她扑倒在褥子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黎羽,你醒醒!”楼霁华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

黎羽给她的回答,是狠狠地扭住了她的手腕,像对待犯人一样将她的双手拧到身后。

两个人的重量压着,几乎要把她的两条手臂齐齐压断。楼霁华痛得尖叫出声,黎羽却全然没有半分怜惜。

“黎羽,你听着:薛从义是与山戎勾结的奸细,堰北城就是他们给你预备的坟场!你明白没有!”楼霁华惶急地低吼出最紧急的情报,希望可以换回黎羽的神智。

然而,这也是徒劳。

黎羽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只是遵循着本能,做着他认为此时最应该做的事。

连续多日奔波之下,楼霁华的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此刻,她纵然有心挣扎,也已是枉然。

她的泪,她的血,都没能将黎羽唤醒。

疲惫,恐惧,绝望,还有……痛。

楼霁华几乎记不得自己这一夜是如何熬过来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帐外面似乎没有太大的骚乱。

也就是说,薛从义应该还没有动手。

快天亮的时候,楼霁华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黎羽睁开眼睛,拧紧了眉头。

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为什么黑了这么多,瘦了这么多?

她为什么满脸泪痕,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拧着眉头?

她的身上……

黎羽猛地跳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肩上、胸前那些撕咬的痕迹,以及破碎的衣衫上的斑斑血痕。

那些……都是他留下的?

那样的惨状,说是遭遇了野兽只怕更贴切些!

黎羽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他自己就是那只“野兽”。

他呆坐了许久,终于想起昨晚萤儿陪他喝酒的事。

那个小丫头难得那么乖巧,不吵不闹,还说了好些很识大体的话。

他本来是不想喝酒的,可是萤儿说,大战在即,士兵们都要喝酒鼓舞士气,他作为主帅总得应景喝一杯才是。

后来的事,他便记不清了。

莫非那个小丫头的酒……

可是他仍然记不起萤儿是如何换成了楼霁华。

思来想去始终没有个结果,他只好起身穿衣,预备去找萤儿问个清楚。

意外地看到那朵红花,他不由得怔住了。

她竟然……

黎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一直知道她对这件事十分抵触。联想到自己曾经混账地把她送进军营,再想到那个昏君的荒淫暴行,他以为她早已“身不由己”,却没想到……

这个女人,比他原本以为的还要坚韧!

这也许可以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但黎羽并没有觉得“喜”,只觉得心酸。

他无法想象她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在“不可能”之中保全了自己的。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如同守护信仰那样,虔诚地、倔强地守护着她自己内心的那一片洁白。

可是他,却曾将她万分珍视的东西,弃如敝履。

而如今,他却又毫不怜惜地、粗暴地掠夺了她。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混蛋啊!

黎羽重重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两巴掌,着好铠甲,起身出门。

恰好亲兵奔了过来,黎羽便问:“可有异常?”

亲兵禀道:“没有异常。昨夜王妃吩咐加强防卫,属下等人一直密切关注着前锋营的动态,并没有发现什么。”

“王妃叫你们加强防卫、关注前锋营?”黎羽拧紧了眉头。

亲兵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顿了一下才道:“正是。王妃说薛上将是奸细……”

“简直胡闹!”黎羽不由失笑。

亲兵垂下头不敢乱说。

黎羽便问:“萤儿呢?”

那亲兵愣了一下,许久才道:“王妃叫人把她送到红帐篷了……”

“你说什么?!”黎羽脸色大变。

那亲兵见他发怒,吓得脚底有些发软,许久才小心地重复道:“王妃说萤姑娘给王爷下药,是与薛将军勾结要害玄武营覆灭……可能是盛怒之下,就吩咐把萤姑娘送进了红帐篷……”

话未说完,眼前已不见了黎羽的身影。

女兵所住的“红帐篷”,在营盘之中最偏僻的角落。

住在红帐之中的女子,白日负责埋灶做饭、洒扫洗补,夜晚还要供将士们发泄兽欲,境遇不可谓不悲惨。

黎羽先前从未认真关注过这个群体,此刻也不想关注。

看见红帐之中奄奄一息地躺着、如同坏掉的玩偶一样的萤儿,他只觉热血瞬间冲上了顶门。

萤儿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那个女人……竟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莫非她自己遭遇过这样不堪的对待之后,便见不得别的女子身心清白吗?

更何况,萤儿如今的境遇,比她当日何止凄惨十倍!

那个女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狠毒了?

黎羽气得浑身发颤。他觉得自己刚才对楼霁华的怜爱和愧疚,根本就是个笑话。

那个女人,早已经变得陌生了、变得面目狰狞了——那样狠毒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的爱怜!

黎羽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到萤儿的面前,抱起她饱受摧残的身躯。

她那么瘦、那么小。

十五岁的孩子,身形刚刚长成,脸上稚气未脱。

是谁有那样凶狠的心,竟残忍地将一朵尚未来得及绽开的花苞生生折断!

怀中的萤儿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黎羽,眼泪汹涌而出:“放开我……”

“萤儿,是我。”黎羽哑声开口。

萤儿闭上眼睛,绝望地避开他的目光:“放开我……脏……”

“萤儿!”黎羽痛苦地嘶吼。

在某一个瞬间,他的心脏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他仿佛记得先前也曾经有人这样绝望地抗拒过他,但他不愿意去想了。

萤儿是他从小呵护着的宝贝,如今却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把她打碎了。

他不能不怒、不能不恨、不能不伤心欲绝!

黎羽抱着萤儿回到大帐的时候,楼霁华已经起身。

她的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子,狼狈地穿在身上,与她满脸的疲惫倦怠之色倒是浑然一体。

不久之前,黎羽看着她这张脸还觉得万分痛惜,此刻却只觉得她面目可憎。

萤儿看见楼霁华,立刻嘶吼着从黎羽的怀中挣扎下地,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楼霁华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你若是还不长记性,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去一次……”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楼霁华捂着火辣辣的脸,仰头看向黎羽。

他的脸,愤怒得有些扭曲。

楼霁华听到他一字一顿地道:“本王也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去一次!”

楼霁华的胸口,一股腥甜气息猛地冲了上来。

她拼命忍下,狠狠地将它咽了回去。

黎羽迎着她的目光,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些发冷。

楼霁华生生忍住眼泪,大声笑了:“黎羽,我为了你九死一生,千里迢迢追过来,你就这样对我?”

“你不该来!”黎羽怒声断喝。

楼霁华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没忍住眼眶中滚烫的液体。

但她仍然倔强地笑着。

许久许久,她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叹道:“确实,我不该来。”

萤儿猛地冲了过来,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楼霁华的后背。

然后,用力拔了出来。

楼霁华认出了那匕首镶嵌着宝石的柄——正是她带过来的那一把。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便笑出了声。

萤儿还想再刺,黎羽攥住了她的手腕。

萤儿拼命挣扎着,大哭起来:“今日我和她至少要死一个!你不许我杀她,就赶紧杀了我!”

黎羽用力夺下那柄匕首,远远地丢了出去:“多大点事,至于寻死觅活的?我娶你就是!”

“我与这个贱人不共戴天!你先替我杀了她!”萤儿尖声叫道。

黎羽皱眉不应,萤儿便大声嚎啕起来。

这时有亲兵急闯进来,报说山戎的队伍已经动了。

黎羽厉声喝道:“全军北上,预备迎战!”  楼霁华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提防薛将军”这几个字在喉头打了几个转,终于没能喊出来。

太疼了,她已经不想开口说话。

萤儿还在哭闹不止,拼命抱着黎羽的手臂不许他走。

黎羽心中烦躁,脱口而出:“我把这个女人也送进红帐篷,给你报仇总可以了吧?”

“我要她现在就去!”萤儿立刻接口。

黎羽抓起桌上的长剑,大步走了出去。

萤儿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跟着,还不忘回头吩咐守营的亲兵:“王爷有令:让你们把那个女人送进红帐篷去!记得要好好‘招待’她!”

黎羽的脚下微微一顿,随后加快脚步奔了出去,边走边道:“留下一万人守营,其余众将士随本王北上,迎战山戎!”

一个亲兵进来收拾了黎羽日常用的东西,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楼霁华的背上痛得完全麻木了,她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趴在桌上,想着自己这一趟荒唐的行程,她笑得满脸泪痕纵横。

“该不是疯了吧?”她听到帐外两个亲兵窃窃私语。

楼霁华笑得更厉害了。

可不正是疯了嘛!

什么叫“执迷不悟”,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什么叫“鬼迷心窍”?

看她现在这样,大概就可以知道了。

每次都要在生死线上走几个来回,每次都要遍体鳞伤,每次都要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每次都要指天发誓再不同他有任何瓜葛。

然而,下一次遇上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还是会傻乎乎地用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将他面前可能出现的灾祸消弭于无形。

无限循环。

这不是执迷不悟是什么?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不是疯了是什么?

上一次,为了决意离开,她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脸。

就连这样,也并没有阻止她再一次犯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疯、这么蠢的女人啊!

这一次,若是侥幸不死,以后还会犯傻吗?

楼霁华竟然不敢再说“不会”。

哪一回不是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永不会再犯呢?没用的,下次还这样。

她就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就是个不死不长记性的贱货!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怎样?

如果蠢是一种病,她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要想彻底阻止自己再次犯傻,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有死了才不会犯傻,只有死人才不会犯贱。

她不想再撞倒南墙了,现在他只想压死在南墙根下。

除死之外,再没别的办法了!

楼霁华挣扎着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凭着记忆去找那把被黎羽丢掉的匕首。

“王妃。”一个士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楼霁华愣了一下,努力地睁开眼睛:“你……是来抓我进红帐篷的?”

对方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

原来那人正是昨晚带楼霁华过来的小队长。此时看到楼霁华狼狈的模样,他心下有些歉疚,暗暗埋怨自己昨晚不该冒冒失失地把她带进来。

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忘了回答楼霁华的问题,忙讪笑道:“没有人敢送您进红帐篷去,属下只是想问问……您背上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用,反正很快就要死了。”楼霁华维持着奇怪的微笑。

那个小队长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这个女人,或许真的已经疯了——他悲哀地想道。

“你不信?”楼霁华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微笑地看着他。

小队长迟疑许久,很勉强地敷衍道:“信。”

“你不信!”楼霁华大笑起来:“堰北城,是玄武营的坟场,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快叫你的同伴逃命去吧,最晚到明天……都得死!”

那小队长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实在不愿意同疯子说话,便讪讪地往后面退了两步,口中笑道:“王妃,您大概是累了,先歇一歇吧!”

“歇一歇?在这儿歇?你陪我吗?你先脱还是我先脱?”楼霁华大笑。

小队长吓得直打哆嗦,夺门便往外逃。

楼霁华看到他狼狈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连你也不要我?没眼光的小兔崽子!你只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岂知本公子当年也是水灵灵的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话未说完,楼霁华忽觉眼前发黑,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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