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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黎羽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楼霁华仍在睡着。

静影熬好了药端过来,黎羽想伸手接过,凝素已经劈手夺了过去:“王爷还是歇着吧,我家小姐怕是消受不起!”

黎羽尴尬地伸着手,僵了半晌。

凝素细心地把药喂下去,然后便放下了帐子。

静影、沉璧二人也在窗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各忙各的针线活,完全把黎羽当成了透明人。

黎羽在屋里坐着尴尬,只好出门走到廊下,看着檐外的花木发呆。

在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西厢房门前那一大片各色的玫瑰花。可是经过了一夜骤雨,那些花朵上面都沾满了雨水,垂头丧气地耷拉下去,显得十分狼狈。

这么难看,又这么脆弱,她怎么会喜欢呢?

黎羽叫来几个婆子,看着她们把那些碍眼的花全都搬了出去。

申时之后,楼霁华果然醒了。

黎羽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立刻转过身,脚步却卡在了门槛上。

房内,楼霁华睁开眼睛,笑了:“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两年。”凝素冷冷地道。

楼霁华抬手在她额头上拍了一把:“你怎么不说两百年呢?”

凝素用小银钩把帐帘挂好,语气淡淡:“你想睡两百年也无不可,只是不知道两百年之后,我的玄孙——玄孙应该也已经老死了,应该是云孙吧……总之,不知到了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有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奴才等着服侍你吃喝拉撒、等着给你装棺入土呢!”

楼霁华笑得直拍被子:“合着你主子还没死,你就已经子子孙孙绵延不绝了是吧?你放心,到那时候你也不用给我装棺入土!你死的时候,就把我搬过去放在坟前,当一个活的翁仲岂不是更好?既节省石料钱又节省雕工钱,两全其美!”

“这个主意真不错。”凝素捏着下巴沉吟道。

楼霁华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可惜如今我醒了,拿去做翁仲好像不太合适……不如你先给我拿点吃的来吧!”

话音未落,静影已把炉子上炖着的燕窝粥端了过来。

楼霁华正要伸手接,看见静影身后跟着进来的人,手就放了下去。

凝素见她脸色不对,立时抬起头来,向黎羽吼道:“你就不能等她吃完再进来么?看见你,谁还吃得下饭啊?”

楼霁华伸手把静影手中的碗接了过来,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这人没心没肺,对着茅坑也照样吃得下饭。”

凝素“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黎羽站在床尾,既不能上前,又不愿后退,一时尴尬万分。

楼霁华不慌不忙地把一碗燕窝粥喝完,笑问:“还有吗?”

静影垂首道:“只吃这个不充饥的。您若是还觉得饿,可以起来吃几块藕粉团子。再过一个时辰也该用晚膳了。”

“外面天气好吗?”楼霁华眯着眼睛向外看了一眼。

凝素道:“不好,阴着呢。”

“那我不起床了。”楼霁华把被子一兜,躺了回去。

凝素眼明手快地抢过她的枕头:“躺着可以,现在不许睡!”

楼霁华笑呵呵地翻了个身,拿起另外一个枕头笑道:“我还有一个!而且,你手里拿的那个,不是我的!”

凝素脸色一变,立时把手里的枕头丢回床上:“恶心!”

楼霁华在床上打着滚,笑得很欢快。

黎羽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就连原本是他心腹的静影,此时也只是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楼霁华和凝素笑闹,完全没有替他说一句话的意思。

他很想直接把凝素和丫头们撵出去,可是此刻,他不敢。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饭时分。

今日的晚膳格外清淡。静影说是陆神医的嘱咐,不许楼霁华吃太油腻的东西。

饭菜摆好之后,静影仿佛刚刚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王爷?您要留在这里一起吃吗?”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撵人了,黎羽却借着这个机会很自然地在桌旁坐了下来:“本王当然是和王妃一起吃。”

“既然这样,我叫厨房再送一副碗筷来。”静影很懂事地道。

黎羽的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连碗筷都要另外送过来,合着根本就没打算留他是吧?

没事,他脸皮厚。

等厨房的人把碗筷送过来的时候,楼霁华和凝素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黎羽只好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勉强填填肚子。

事实证明他很有先见之明。因为楼霁华放下碗之后,小丫鬟们就很自觉地进来开始撤菜了。

饭后,楼霁华依旧回床上去躺着。

黎羽站了起来,抢在凝素开口之前向暖儿冷声吩咐道:“路上湿滑,趁天没黑,还不快早些扶你主子回去!”

暖儿依言从架子上取下了凝素的一件罩衫,替她披在身上。

凝素冷笑了一声,竟一语不发地走了。

等小丫头们把饭桌撤干净,静影她们也就退了出去。

这个过程超乎想象的顺利,黎羽的心里却是半点也没觉得轻松。

他走到外间掩了门,又回到窗前把几盏灯都吹灭了。在这个过程中,楼霁华一声未出。

黎羽的心里隐隐地生出了几分希望。

他不声不响地宽了外裳,脱靴上床。

楼霁华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沉默地往里面挪了挪。

甚至连被子,她都还肯给他留下半边。

但在黎羽试探着把手伸过去的时候,楼霁华很不客气地赏了他一巴掌:“拿开!”

“原来,你还肯同本王说话。”黎羽松了一口气,露出苦笑。

楼霁华没有应声。

黎羽不敢再造次,只得隔着被子搭上她的肩:“华儿,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楼霁华冷笑。

黎羽急躁地坐了起来:“丫头只说是萤儿病了,我想着去看一眼应该不打紧,谁知道在她屋里待了没多久,我就有些犯糊涂……后来的事我全然不知,再清醒时已是今天早上了——华儿,我实在没料到……”

“你不必解释这么多,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楼霁华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分毫情绪。

“那你……肯原谅我吗?”黎羽小心翼翼地问。

楼霁华凉凉地笑了一声:“你没有错,我如何原谅你?”

黎羽听着这语气不对,心里越发煎熬。

许久没有等到楼霁华再开口,他只好试探着拥住了她——当然是隔着被子的。

楼霁华不适地推拒了一下,没有挣开,也便不再坚持。

黎羽试探着道:“等再过两日局势安定了,我便叫人把素月卖掉,还有今日多事传信的那个奴才!”

过了一会儿,楼霁华低声叹了口气:“素月心术不正,卖了也好。传信的丫头多半是无辜的,你不要因为迁怒而冤屈了她们。萤儿一向恨我,这件事她虽有份,你却也不必重责她。过了这段时日,你也该好好地从世家小姐之中挑选几个人过来,总不能空着偌大一座王府,冷冷清清的不像样。烟花女子还是少接进府里来的好,毕竟她们大多心术不正,多半又是伤过身子的,于子嗣上没有用处……”

“你这算什么?安排后事吗!”黎羽怒声打断了她的话,强扳过她的身子来。

楼霁华闭着眼睛,一脸平淡:“好好的你咒我做什么?我不是在替你打算吗?”

“你这是替本王打算?”黎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楼霁华的脸上就像是戴了面具一样,任黎羽气得面色铁青,她始终平淡如初。

黎羽深感挫败。

楼霁华淡淡地道:“正是替你打算。你如今对我只是有点儿新鲜劲罢了,至多再添上几分愧疚,所以待我与旁人格外不同些。先前我糊涂,难免恃宠而骄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如今是王爷,今后更有天大的志气,难道能守着我一人不成?一个大男人,今日‘意料之外’,明日‘无心之失’,后日‘兴之所至’,也实在太麻烦,何况你要置那些‘意料之外’的女人和‘无心之失’的孩子于何地呢?你中意谁,就该坦坦荡荡地收进房里,也好免得我一时照应不到,错把姐妹当了奴才使唤。”

“这是你的真心话?”黎羽咬着牙问。

楼霁华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是真话。”

去掉了一个“心”字,意思大为不同。

黎羽不敢与她对视,慌忙移开目光,沉声问:“你不会又提出府的事吧?”

楼霁华缓缓摇头:“你若肯放我出府,我自然万分感激;你若不放,我也会尽力做好我的本分。几千年来,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先前……是我太痴心妄想了,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格外不同些……”

说了这半晚上的话,直到此刻,她才算是露出了几分情绪。

可是这样的情绪,像昨日早晨的玫瑰花刺一样,虽不致命,却扎得人心里尖锐地疼着。

“华儿,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黎羽攥住了楼霁华的手臂,急急地道。

楼霁华扯了扯唇角:“有什么不同呢?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你千方百计地宠着我,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你喜欢;一旦你不喜欢了,或者也没有不喜欢,仅仅因为恰好有一个时辰的空闲,你就可以找别的女人来替代我。一个女人做不好的事,自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做得很好,并且很愿意为你做……天下有那么多的好女子,所谓‘燕瘦环肥’,不就是为了满足男人不同的喜好而生的吗?”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番怪论!”黎羽气得浑身发抖。

楼霁华重新闭上眼睛,依然翻身面朝床里:“从你的心里学来的。”

黎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足够六月飘雪的那种。他急躁地摇晃着楼霁华的肩,不许她睡:“华儿,你不能这样给本王乱扣帽子!所有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恶意揣测……”

楼霁华发出一声轻笑:“你不信我的话?那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素月心里存着什么样的念头?你知不知道萤儿对我的仇恨有多深?你知不知道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你偏宠萤儿,更不喜欢你往落霞居去?”

黎羽拧紧了眉头。

楼霁华替他答道:“你当然都知道。但你为什么还是去了呢?因为你不在乎啊。不管是素月、萤儿还是我,都是你豢养的玩物罢了。或许你在某一段时间里最喜欢的是我,但另外两个也是可以偶尔来逗弄一下的。你知道我会不高兴,可是哪有主人会在意宠物高兴不高兴的?只要你自己觉得安心,就足够了。”

“华儿,你这是欲加之罪!”黎羽恼怒。

楼霁华冷笑道:“那就当是欲加之罪好了。我竟不知道,我们精明强干的定北王爷,原来也是这么好算计的一个人?一个愚蠢可怜的素月,一个莽撞糊涂的萤儿,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说什么中了圈套身不由己,依我看所谓的‘圈套’,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

黎羽辩无可辩,不免又羞又气,头都大了一圈。

他掀开帐子钻了出去,靠在屏风上发呆。

他知道楼霁华会生气,却没料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个女人显然比他原本以为的更加不好哄。

黎羽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的性子,确实太硬了些!素月纵然有诸多错处,毕竟如今仍是他的妾侍。他到自己的妾侍房中,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成?她如此专横善妒,今后宅院如何能安宁?

看来,前段时间他确实是宠她太过了!

黎羽越想越恼,披上外裳拂袖而去。

楼霁华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慢慢地坐起身来,露出苦笑。

看吧,他所谓的真心,不过如是而已。

他肯耐着性子听她抱怨这么久,已经算是很难得了,她该知足的。

毕竟,这次他没有罚她到床下去跪着,没有把她丢给奴才,也没有把她送进军营——凶残暴虐的定北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得上是“真爱”了!

话又说回来,除了在她之前的那两位王妃之外,恐怕也只有她领教过他的手段了吧?他若肯把当初待她的狠心挪用半分在素月的身上,这会儿月夫人早已死无全尸了!

至于那个一直被他偏宠着的萤姑娘,她也已经恨不起来了。那个丫头的存在,似乎可以证明他还算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可是,她也救过他的命、也曾经跟他共生死啊!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他心中最重要的仍然是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

是她奢望的太多了吗?

大周朝男子一向以妻妾和睦为荣,楼霁华也没敢想过独占黎羽的宠爱。她只盼着他的心里能有她、盼着他能把她看得比寻常妾侍贵重一点——这些念头真的太过分了吗?

可是大周朝的规矩,妾侍本来就只属于婢仆之列,主母在内宅之中是有生杀予夺之权的。如今他的妾侍不守本分,使出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争她的宠,她却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到底是她把自己的位置摆错了,还是他根本从未把她当妻子来看?

他这些日子花费了那么多心思,难道竟全是新鲜感和征服欲作祟,而没有半分真心吗?

楼霁华涩涩地想着,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抽痛,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几日,黎羽都宿在清影阁。

丫头们每日殷勤地来向楼霁华汇报黎羽的行踪,楼霁华却只是一笑而过,从未置评。

素月没有重新获宠,但也没有受什么责罚,好像那天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张婆子极力劝楼霁华去向黎羽低头,她只含混过去就罢了。

她还要怎么低头呢?难道女人一辈子当真就只有为奴为婢的份,哪怕身为正妃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这辈子就这样过去算了。待到来世,运气好就修作男身,运气不好就做猪做狗,总比做女人受苦受累还要受屈辱的好!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低头就能挽回什么。

毕竟清影阁还有个萤姑娘在呢。

这个时候,与其在府中为这些闲事烦恼,倒不如趁着春光晴好,到街上去走一走。

前日羽林卫终于大败了蜀王的护城军。蜀王全家和亲信部众都已收押,京城里算是安定了下来。

自然,羽林卫此番也是损失惨重,再也没了耀武扬威的本事。听闻这两日兵部正在紧急调派人马守卫京城,但楼霁华并不关心这些事,只知道玄武营对此并没有反应。

听说,蜀王的护城军这次装备了不少新式的军刀和铠甲,险些杀得羽林卫措手不及。

朝中群臣以此推断出吟风谷后面的那些山洞确实是蜀王所有,定北王玄武营果然与谋反之事毫无牵连。于是此事之后,黎羽在朝中的风评顿时好了许多。群臣出于愧疚拼命为他说好话,倒把他抬得炙手可热。

但黎羽仍以“重病未愈”为由不肯上朝,每日藏在清影阁不知道做些什么。

对楼霁华而言,护城军中的新武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完美地解释了上次吟风谷守卫遇袭之事,岳之恒的嫌疑算是彻底洗清了。

当然,嫌疑不嫌疑的,如今也不重要了。黎羽原本就对明家和岳之恒有杀心,有没有嫌疑都是一样。

总体来说,如今的这个结局算是很好的。

只是一直没有打听到顾丞相的消息,也不知道楼霁雨如今怎么样了。

想来,那位楼大小姐的命运,也算得上是坎坷的了。

这日天气晴好,楼霁华听闻京中已经重归安宁,便兴致勃勃地换了衣裳,叫凝素和静影陪她出门。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看明家的生意如何,更想回烟雨巷去看看母亲。至于为什么要叫上静影,当然是为了让黎羽放心。

如今她还走不了,干脆多带一个人,省得两下里猜忌。

谁知主仆三人刚刚妆扮停当,小丫鬟便来报说是月夫人来了。

楼霁华对素月没有任何好感,听见她的名字便生气。

“不见”二字未及出口,素月已经由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楼霁华一开口就没好气:“王爷不在这里,你来错地方了。”

“王妃姐姐是在怪我吗?”素月垂下眼睑,小心翼翼地问。

凝素皱眉道:“我们要出门,你若没别的事,赶紧回你的落霞居去!”

素月双膝一屈,跪了下来:“那天我只是太想王爷了,想着自己一片痴心,姐姐们应该不会怪罪……后来听丫头们说起,我才知道无意间竟是夺了王妃姐姐的宠……”

她不说还好,说到此处,楼霁华立时便觉得气往上冲,再也按捺不住。

她冷笑一声,坐了下来:“静影,府里有家规没有?夫主尚在而婢妾生有异心的,该当如何处置?当众向敌人示好,陷害夫主以求自保的,该当如何处置?不顾夫主安康而私自用媚药邀宠的,又该如何处置?”

静影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忙低头道:“数罪并罚,死不为过。”

“很好,”楼霁华咬牙,“拖出去杖责七十!”

“你不能这么对我!”素月的脸色立时白了。

楼霁华站起身来,冷笑道:“我几次有心饶你,你自寻死路,须怨不得我!”

张婆子立时冲出去,叫了两个小厮进来行刑。

静影一脸忧色:“王妃,小惩大诫即可,万一王爷生气……”

楼霁华厉声道:“生气又能怎样?至多不过我陪她再挨七十板子罢了,难道我是没挨过的不成?陆神医还在府中,死不了人——给我狠狠地打!”

小厮们不敢含糊,拎鸡崽似的把素月拉到长凳上,卯足了劲儿把手中的板子打了下去。

杀猪似的惨叫响彻整个王府。不单倚云居,就连别处院子里的丫头们也悄悄地蹭了过来,躲在暗处看热闹。

素月平日待人并不坏。但东厢房被困的那几日,人人鄙夷她的行止,所以此时看见她挨打,大多数人看得都挺痛快。

只有少数几个婆子和精明的丫头们有些担忧,觉得楼霁华下手太狠,难免会见怪于王爷。

楼霁华对旁人的议论和劝阻充耳不闻,眼睛直盯着小厮们手里的板子,一刻也不肯放松。

看人挨打,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当日她在宫中挨那七十板子的时候,黎羽是不是也像她此刻一样越看越觉得痛快呢?

她早就该知道,一个可以亲眼看着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而无动于衷的男人,哪怕嘴上说得再好听,他也是没有心的!

直到此刻,素月才知道“杖责七十”意味着什么。

她已经没有力气哭喊。事实上,二十板子之后,她就没什么声息了。

小厮们手上有些迟疑,楼霁华便咬牙道:“没力气了?沉璧,去倒两杯酒来,给他们两个养养精神再打!”

沉璧答应着,脚下却不敢动。两个小厮听了这一句,手下再不敢有半分容情。

朝阳很暖,倚云居中众人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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