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仁心,医者仁心,你真的是有一个很好的名字。”茅展卿念着,有说不出的情愫,似乎还隐藏了些什么娓娓道来,低声耳语。
然而茅展卿不知道的是,柯仁心早已经醒过来了。
几乎听完了茅展卿所有的独白。
但是柯仁心动都没动一下,就只是静静的听着,自然也知道茅展卿口中的那个男子,就是自己假扮的。
那天真是太太惊险了,柯仁心现在都还能想的起当时的场景,和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
那天和茅展卿告别之后,自己匆匆离开,等到确定茅展卿已经看不到自己了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总算是逃过一劫。”柯仁心抚着自己的胸口想给自己顺顺气,却因为束着胸,怎么顺气都还是胸闷。索性就放弃了,坐到一个阳光比较好的地方看起了手里的《丹药录》。
“半华,柯仁心登记离开。”柯仁心将准入牌放在了桌上。
正在整理书籍的半华抬起头往柯仁心的方向移了移身子,拿起准入牌说:“清心。”
柯仁心一愣,看半华若无其事的拿着准入牌摁在一本本子上,然后又放回了原位。也就没想太多。
“嗯。”柯仁心应了一声,拿起准入牌就离开了国医殿。
回到柯府,柯仁心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留纯打水来。
这妆容虽好,但是完全不透气,柯仁心现在只觉得脸上有厚厚的一层油彩,粘稠厚重。
“小姐,水拿来了。”留纯端着洗漱的工具走了进来,里面还放了一盒东西,“小姐,这个是乐伶露,是专门用来卸妆的,只要滴几滴在水里就好了。”
这乐伶露可是留纯的珍藏,自己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自己都是用些比较差的卸妆膏药。现在拿出来跟这位金主献个宝,讨个好,也不算亏。
“多谢了。”有能卸妆的东西自然再好不过,柯仁心刚才还担心着等会得把自己的脸皮给洗脱一层皮呢。
柯仁心让留纯把东西放在梳洗台上,然后拿起那个装着乐伶露的盒子,打开用手蘸了点里面的粘稠的粉红色液体,在水里搅了搅。
脸盆里的水变成了粉红色,还有一些细微的气泡。
柯仁心看着这个水,有点慌,看着很像一些化学药品的颜色。
轻轻蘸了一点往脸侧摸了上去,原先平整的一层粉一下就变得凹凸不平,很快的被搓了下来。
出奇的好的效果让柯仁心很是惊讶,这可比卸妆水好用多了。
也就不多想,开始清洗起了脸上的妆容。
一趟洗下来,水都变成了浊液,悬浮着原先被柯仁心涂在脸上的粉。
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干了脸就让留纯将东西都拿了出去。
把门锁上之后,柯仁心赶紧解开外袍,将紧紧缠在胸上的布条松开。
一下子感觉凉快多了,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为了去个国医殿真是太遭罪了。柯仁心一边将布条抽出一边在心里吐槽。
将衣服什么都换好了之后,柯仁心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回想着在国医殿看的那本丹药录。
自己应该去买一个丹炉,炼点保命的丹药绝对不亏。
不过这原料要去哪里找呢?好像从没见着什么专门出售丹药用草药的点。
柯仁心自顾自嘀咕着。
又续了一杯水,本来问问茅展卿也行,可惜了。
对了,也不知道小叔怎么样了。柯仁心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看望柯朝怀,心里有些内疚。
想到了那就去做。
柯仁心自然知道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茅展卿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柯仁心也有想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茅展卿的冲动,如果不是现在这破落身体的限制,自己可能已经和茅展卿聊上了。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这张脸给茅展卿可没留下什么好形象。万一一气之下,不再医治自己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也只是自顾自的装睡。
至于茅展卿说的,看见了自己正身背影的事情,也不得不说是个很刺激的事情——
那天自己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精神都有些过分的恍惚。
到了国医殿的里面,站在半华的面前,柯仁心也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没有化妆的事情。
半华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前段时间的厚重的脂粉的味道,就叫了一声:“清心?”
“嗯?啊?”柯仁心听见有人叫清心,一楞才反应过来,刚想答应,却感觉到脸上轻飘飘的,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化妆就出来了。
完蛋,今天茅展卿可别来!柯仁心心里咆哮了一句,脸上却没什么动静,对半华说:“别和任何人说我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没等半华答应,柯仁心就消失在了书架群里。
半华点了点头,继续整理他的书。
柯仁心刚进去不久,茅展卿就来了。
“小十七,今天她有来吗?”茅展卿还没站定就问半华柯仁心来了没有。
之前来的是清心,半华自然说没有,今天来的是柯仁心,可是她吩咐过了,所以今天柯仁心也没有来。
半华冲茅展卿摇了摇头。
茅展卿低头沉思,复活赛就是后天了,她还不来国医殿看书是想要输掉比赛吗?
茅展卿觉得很难揣测柯仁心的想法,其实说真的,柯仁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于茅展卿来说一直是个迷。
茅展卿甩甩头决定不想了,还是去里面看看书解解闷吧。
在半华那里登记了一下,拿了纸笔就走进了国医殿是书架群中去。
半华往茅展卿离开的方向转过去,感觉柯仁心在里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茅展卿很可怕吗?半华抬头看看天,也许吧,谁能真正了解谁呢?
或许茅展卿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清心就是柯仁心,柯仁心就是清心。
但是柯仁心知道,柯仁心觉得半华也是知道的,只是没人问,半华也不善于表达。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所有人,所有事都为柯仁心隐藏着身份,都在阻止着柯仁心和茅展卿正式见面。
哪怕现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帘,茅展卿也因为心里所坚守的君子信念,而不去掀开这层布。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