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渊感激地笑了笑:“镜辞哥哥,多谢。”
魏镜辞一捋衣袖:“既然你们已经恢复,我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告辞。”
白颜渊赶忙拦住:“镜辞哥哥,你别急着走啊,不如你把那三张豹子皮拿走,毕竟都是你打倒的,等你出遗迹的时候,也算是你的成绩。”
魏镜辞不解地看她一眼,随后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我要此物无用。”
白颜渊一愣,既然对方都已经拒绝,她也不好再强求,只能要求魏镜辞与他们一同吃过烤肉再走。
魏镜辞本想推脱,但见白颜渊执意要求,他也不好让她为难,只能一掀衣袍,盘坐在篝火旁,等苏世誉把肉烤熟。
见魏镜辞盘腿坐了过来,苏世誉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颇为幽怨地看了白颜渊一眼,不说话,但又往火架上放了几块生肉。
白颜渊笑笑,蹦蹦跳跳地往苏世誉那边走过去,轻轻一推苏世誉后腰:“哎,哎……”
苏世誉满脸幽怨:“我叫苏世誉,不叫‘哎’。”
白颜渊笑得弯了眼睛:“我怎么看不出你是什么境界了,修炼得怎么样?”
即使是白颜渊主动来搭话,苏世誉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自己是一个生气的样子,故作冷淡道:“我现在已经是大斗师两阶。”
白颜渊真心替他高兴:“真好,我也是。”
苏世誉:“哦。”
白颜渊叹息:“人家镜辞哥哥救了咱们两个一命,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呀。”
苏世誉:“哦。”
白颜渊:“你别小心眼了。”
苏世誉:“我心眼大着呢。”
白颜渊噗嗤一笑:“你生什么气呢?”
苏世誉用木棍拨了拨烧着的火:“我没生气,就是看你跟他说话我不爽。”
白颜渊满脸惊讶:“你不会喜欢我吧……”
苏世誉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才脱口而出:“你真是想的美。”
玄冥遗迹之外,大国师昊天尊者盘坐在传送阵中心,双眸微眯,镇压着传送阵以便它能正常运作。
忽然间,昊天尊者睁开双眼,清朗浑厚的嗓音传出:“既然已经到了这,何必在暗处躲躲藏藏?”
霎时间,亭子外闪过一道暗紫雷光,雷光所落之处,宋于若稳稳站在了那,恭敬说道:“昊天前辈。”
昊天尊者忽然大笑:“真不知道你这一声前辈是在尊敬还是在嘲讽老朽。”
宋于若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二十岁就能到达斗尊一阶的斗者,老朽该说你是天才还是该说你鸿运当头呢。”昊天尊者重新闭上了双眼,支撑着传送阵的运作。
宋于若的黑衣在微风下轻轻飘扬,他垂眸,沉声以对:“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这种俗套的话老朽不想听了,”昊天尊者轻轻摇头,“你守在外面是不放心里面的丫头?把你三分之一的元神附在她的身上,你倒是真舍得。”
宋于若依旧站在原地:“她是我妹妹。”
昊天尊者听了这个答案却是挑起了眉:“老朽倒是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
“莽莽红尘,匆匆烟雨。祸根在手,真相将白。”
十六个字,昊天尊者说得铿锵有力,一字一字砸在宋于若的心头。
“我听不懂。”宋于若回他。
“你以后会听得懂的,”昊天尊者脸上现出几分回忆的神色,“当年那件事,只能说老朽有错,但错并不全在老朽。”
“当年老朽也是被蒙蔽了双眼,每天都要跑到宋家去叨扰,只为能见那《无上心经》一眼,却没想到,老朽这般竟为你宋家招来灭门之祸,这业障,老朽恐怕几辈子都还不清。”
宋于若掀起衣摆,迈入亭子,堪堪坐在传送阵边缘,思索一会,才淡然说道:“错不在前辈。”
“晚辈今日前来是想来向前辈讨教一件事情。”
昊天尊者闭着眼等待他的下文。
“为何晚辈没有十五岁那年的记忆?而且以前的记忆也全都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唯有近来五年的事情才能全部记清楚。”
昊天尊者睁眼,说道:“现在时机未到,到时你自会知晓原因。”
宋于若脸色有些沉,身周的气压也明显压低,在他身周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着的黑色漩涡,不是很明显,但在强者面前却无处遁形。
“宋于若!”昊天尊者忽然大喝,“你变了太多,一味沉溺在过去不是你该做的。”
在宋于若十五岁那年,家逢巨变,昔日意气风发有父母宠爱的少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门丧星,父母拼尽全力才将他保了下来。
可如今,他却因记忆残缺不全,连为父母报仇都做不到,而那本《无上心经》更是无处可追。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寄人篱下,满心绝望之刻,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他内心响彻。
“厌倦光明,那便归顺黑暗吧,黑暗之灵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信徒。”
那是器灵的声音。
他的父母用尽全力护住他的保命法器名叫“似邪”,似邪非正,处在黑白交界的灰色地带。“似邪”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一经催动,便会吸收所有企图攻击它的力量,十分霸道强势。是个十足的邪物,但又因为它是一个防守法器,只会被动吸收,所以才被人定在了灰色地带。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似邪”年带太过久远,又辗转人手,历经沧桑,竟有了一丝自己的神智,有了器灵,只是这器灵并不稳定,需每隔三月吸食一次人气。
“似邪”本来就不是什么圣洁之物,器灵大抵也应是居黑暗那一面偏多,因此,在宋于若孤立无援之时,“似邪”便与宋于若达成了契约。
“似邪”再次认主。
宋于若保“似邪”器灵不散,“似邪”保宋于若强大无可匹敌。
“似邪”本身是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可以由主人自动调节时间流动的快慢。在宋于若初到白家的那一年,宋于若曾经闭关修炼过一年的时间。那一年,他实际上是在“似邪”里度过了上百年的光阴,借用“似邪”的力量修炼,才到了如今斗尊的实力。
可似邪的力量阴险狠绝,日久天长,宋于若的本性也沾上了狠戾沉郁,竟有些心狠手辣,办起事来绝情绝义。
昊天尊者知晓宋于若心性变化这么大是另有原因,恐怕是遇到了什么比较特殊一些的机缘,可他从没想到事实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