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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悟篇(2)

新年是人生中一个意味深长的驿站,而对幸福我永远怀着最执著最美好的期待。新年来临时告诉自己,岁月又增添了新一年的轮回,生命又将步入新一轮未知的沧桑。其实一个新的开始会给自己带来许多的不同,在踏上新的道路时,永远不要磨灭了对于光明的记忆和渴望,即使在有的时候,没有灯,连星光也被黑暗吞噬。在黑暗中寻觅一双手吧,然后紧紧握在一起……生活总是那么现实,有成功的喜悦,也会有失败的伤感,但不管怎样我们的生活中总会有个天使,浓浓的柔情,浓浓的蜜意,悠扬而旷远,会让我们珍藏在记忆深处——那就是铭记在生命里的光亮,感动和牵引着自己前行。

“走进人来人往的商场,有个老人独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五光十色的橱窗,却没有一件属于他的衣裳——新年快乐,我的家人,新年快乐,我的家人,我总是不在你们的身旁,你们是否身体都无恙……”

记得很久以前曾经读过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文中的场景虽与现在不同,但其中所包含的亲情却同样是至诚至真。面对亲人,相信新年已将幸福和温暖紧紧相连,牵引着我们回到家的怀中,回到那缕飘香的温暖中。

新年是心灵沉静淡泊的一种飘逸思绪,新年温煦了年累月积的所有温馨环节。人都会经历转变,比如今天你拉开窗帘,世界就变新了。还是让我们在新年的喜庆中一同倾听温馨祝福的言语,一起举杯真诚地祝福吧——

哦,新年快乐,我的家人;新年快乐,我的爱人;新年快乐,我的朋友;新年快乐,所有所有善良的人们!

【对自己说声“不要紧”】

“三十而立”是句老话了。那时我的那个她只要用温柔的眼光怜悯地看我一下,然后轻轻说句“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似乎就足以将我一下子打翻。对于如我这样的人来说,倘若被人在跟前引用“三十而立”的话,那么一定是在证明你三十了却还没结出被人们认为达到三十这个年龄标准的果子来。人只有一辈子,这就是你手中只能玩一把的赌资,如果不幸输了你就彻底是个输家。而三十了你还没玩出名堂就等于说输几乎已成定局。

三十快要来临的那个时候我就像一个红了眼的赌徒,拼命地想翻盘。

我是农家子弟,为早日跳出农门初中毕业考到一所师范,十八岁时就捧了个孩子王的饭碗出来。在与钟声相映成趣的朗朗书声中,我混到了县里的重点中学,教书十一年后又经过一次裂变,在行政部门奔命于大小人物之间,寐醒于风雨世俗之中,我的“黄金三十”就这样自觉或不自觉地坎坷而来了。被社会与生活强化了的欲望又被社会与生活逐渐折磨压迫得愈来愈小,选择文学于我来说绝对是无助无望的生活中一种自恋自爱自怜自哀的行为,因为我发觉自己快三十的人了竟没有一样真本事,好在当老师时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许多小诗,我觉得自己在文学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儿天赋的。

于是我一咬牙,有空便伏案写呀写呀,但转念一想,诗歌毕竟太曲高和寡,何况这样的年头发表了又有谁会去注意它?那时觉得几乎快把一生都输掉的我一心想“扒”回已经失去的赌本,于是便决定改写散文和小说。运气不坏,很快两篇文章就出现在市报副刊上。但也就是这两篇了,后头的竟都落个“泥牛入海”的悲惨命运。

我彻底绝望了。不过心灰意冷的我这回倒真正地爱上了文学。一次去参加一个文学笔会,有幸听到了一位名作家的演讲。演讲中作家提到一个典故,禅宗五祖曾经问过:“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六祖慧能答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仁者,人也。我瞬间大悟,怪不得有人在荒原里行走会想起生活的悲境长叹不已:“只道那情爱之深无边无际,未料这离别之苦苦比天高!”而心中存有山河大地的人却感怀出的是:“睡时用明霞作被,醒来以月儿点灯!”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那么的可笑。

过了三十的“坎儿”,如今的我依然喜欢写些文章。写作时我常常感到会出现一种朴素的光芒将自己笼罩起来,让我能抵抗一些来自于社会的太过于现实的欲望的伤害,它们或遥远,或逼近,或晶莹,或混浊,在我浮躁或疲惫的时候温情于我安抚于我。一个个静夜,当我以自己的方式在电脑上敲出一个个充满灵性的汉字时,我的心情就会澄静,我的现实就会单纯。

几年过去了,我已不知不觉在报刊上就发表了几百篇文章,也小有了名气。但此时的我心境却是异常的平和。我知道,人生在世,确实有许多事情是要紧的,自身的价值和自己的荣誉是要紧的,但当它们使自己淡泊平静而快乐的生活受到威胁时,它们实际上是不要紧的,或者至少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要紧。对自己说声“不要紧”吧,要是能早些悟出这一点,多好!现在的我时不时还会这样有些遗憾地想。

【遥远的岛】

某人在进入人间前去与管转世的小官签协议,协议的条款具体规定了他一生的生活轨迹,除求学、生病等条件外,小官还特意规定他成婚前须经过九次恋爱。他不乐意。小官就有点不高兴,说:“别人想要多几次恋爱的机会我还不批呢!你到底要不要?”他坚决地回答:“不要!”小官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人哭着求我我不给,你不想要呢我还就偏给你,这事就老子说了算,你能怎么着?”他也恼了:“这就没地方说理去了?”小官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小子再敢顶嘴,我就加上一条,让你转世后爱上诗歌你信不信?”他一下被镇住了,哭丧着脸悻悻来到了人间。

诗歌如今落泊,着实让人有些悲哀,但诗歌其实也并非百无一用。十多年过去了,回首看看一路走来的朋友,在许多人手中,诗歌有时是敲门砖,有时是壮声威的喇叭,有时又是装点门面的贴墙瓷,诗歌还使极少数的某些人成为坐在政府高楼里喝茶吃官饭的威风闲人。微微叹息中,说实话,也曾有一丝羡慕。可是诗歌一直以来让我所面对的正是我生命中极其平凡的日子,它反馈给我的是最最真切的快乐和苦难,不管它能不能给我带来些什么,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了。我仍很清楚地记得十多年前,当我得知我的第一组诗歌在《南国诗报》发表时的那个初春的下午。那时我还在位于桂江边的一所乡下中学任教。初春的桂江蜿蜒萦回,校园旁的凤尾竹温柔地闪耀着翠绿的光泽。刚午睡起来的我踱到办公室去拿信,突然看到了《南国诗报》寄给我的样刊和责任编辑的一封信。我发了一下呆,然后冲出办公室,捧着样刊和信在门口松软的沙地上反复地看了好几遍,头上落满了暖洋洋的阳光。一会儿,我朝着宿舍方向飞跑而去,仿佛身后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在追我似的。直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我真的并不是想跑去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分享我的那一份劳苦之后收获的喜悦。那时,诗歌是我梦中打着灯笼飞越我头顶的恋人,是渺渺荒漠中飘着炊烟的家园,是一种与我在心灵深处的约会,一种近乎圣明的形而上的交谈与倾听。

前不久与一同事聊天,说起那种感受,仿如昨日。同事淡淡一笑,问:“你现在还写诗吗?”一剑封喉,我顿时哑口。回过头来看看逝去的一年,在紧张与繁忙的工作之余,我还是写出并发表了近六十篇散文和随笔,但竟没有一首诗歌,一首也没有!静下来反思,我发觉自己的血液在暗淡,灵魂在飘起,一种激情正在远离我而去——自我与生命,于我已是怎样的一种不真实!我问自己:随着岁月流失,我与自己心灵的距离会不会越来越远?

多年以前读过一篇小说,情节并不很复杂。在海边上住着两个小男孩,每天隔着大海,他们都可以看见远方有一座小岛。在朝霞与夕阳的光彩里,小岛变幻无穷,气象万千。两个小男孩都认为那小岛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他们日夜梦想着有一天能到岛上去看一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慢慢地长大了。终于在一年的冬天,百年不遇的寒冷封冻了海峡,兴奋的他们滑着雪橇登上了小岛。晚上,他们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悄悄地上了床,在被窝里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原来,那小岛上寸草不生,一片荒芜!这篇小说曾那样深深地感动过我。然而如今,在我的心中却只引起寒秋树叶纷落般的惆怅。或许,诗歌在我的潜意识里,就是那座遥远的岛?

星星、河流、故事和旗帜都被飓风卷走了,只留下生活本身。我想,活着,最好的就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所爱,最糟的是自己最爱的人爱上了别人,但是现在,这种爱与被爱,已远不如初始时候的那么单纯和真实。这样来比喻诗歌与我的情感,实在有些不太恰当,但我也只能如此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是米兰·昆德拉说的。

重返,是一次寻找,当你寻找一样东西时,那东西毕竟是已经失去了,何况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才能找到它。当夜深人静时坐在电脑前,那种被称为“写作”的行为,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或需要,那么诗歌呢,我需要去重返吗?一些人在坚持,一些人义无反顾,我与这些人一样肯定都是在转世前得罪了那位位不高但权重的小官的。也许,能让我心存安慰的惟一幻想就是,当以后我可以不再为生计而操劳奔波时,我可以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再安静地自由地读诗写诗,而且要比以前写得更美!只是,从今往后恐怕每一期的彩票我都得去买上几注了!

【望向未来】

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一天,一个名叫陈子昂的初唐诗人登上了被称为幽州台的蓟州北楼,看着苍茫广阔的原野大地上岁月慷慨而悲凉地走过,一腔诗情沸然而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在天地之间回荡,时空就反反复复地与心中的真情碰撞,纵横起伏在诗人的心灵里。

许多个深夜,我无法入睡。天地何其寥廓,岁月何其漫长,我常常想,如果生命之侧果然有一只篮子,我将给篮子装上什么呢?

鲜花吗?是的,鲜花很美丽,但春风是鲜花的好朋友,春风会带着鲜花远走异乡,只留下一缕清香安慰我们。

掌声吗?是的,掌声很诱人,但掌声注定是要沉寂下去的,掌声响起来,就已经意味着掌声即将结束,我们难道还能再奢望什么?

那什么东西能够长存,不象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不象初冬微薄的雪片?我不知道,我只清楚,人生就犹如大漠荒荒,在其中左顾右盼,你会发现自己的脚印踩出来的就那么一条线,不管这条线多么自由弯曲,也仅仅就这么一条。踩过的就已经踩过了,永远不要去为自己的过去而生气。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孔子发出的感慨。

何物流逝,不舍昼夜?我看见水流过石头。我看见风掠过花朵。一些人老去,从肉体到精神,披上了暗淡的外衣。而此刻,我还看见我可爱的女儿正端坐在大樟树下的石桌旁,手持一支水彩笔,聚精会神地在一张雪白的纸上画下一对鲜艳的翅膀。

朗朗天空下,我那正画着飞翔的稚气的女儿更使我看重未来……

【拥有一颗快乐的心】

“境由心造”,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说法。

记得那次初春我乘上长途客车回当年念的教育学院换取毕业证,却正遇上这条国道线改建二级路。颠簸的客车卷起大片大片的灰尘,时不时的堵车让想当天再赶回的我心急如焚,烦躁不安,而临座的女孩那眼睛则象是一盏亮着的灯,兴致盎然地透过车窗外面滚滚的尘土努力寻找着各种风景。

车又堵了。

“真见鬼!”我在心头狠狠地骂道。

女孩却忘情地推了推陌生的我,欢呼一声:“你看那儿——”

然后她迅速跳下车,朝路边的一座小山坡上跑去。

几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灿烂的迎春花,仿佛整个春天都被她捧在了手中。坐到座位上,她兴奋地递给我一枝。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忽然涌上来的那股快乐,一下子使整个心灵都普照在了暖融融的春光中。

我读书写作,多半在深夜,四周都已沉睡,面对着幽幽的书香和雪白的稿纸,我的心头会悠然而至一道佛光,这于我来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快乐。人生应努力获得快乐的时刻,生命的许多时间,往往都不是哲学,而是一片清淡的月色,其实,快乐的佛都不在庙宇里,快乐的佛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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