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轩的缘分算是断了,其实早在我离开昆仑山的时候就已经断了,只是我心中虽然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但是有些瞬间我的心还是会为了他而波动着。对于慕轩的纠缠,我虽然会说各种伤害他的话,但是每次都会有所触动。其实,我的心一直在玄洛和慕轩之间徘徊的,至于慕轩问的那些话,现在仔细想来,如果我是在跟慕轩在一起的情况下恢复了记忆,恐怕我最终选择的人会是慕轩吧!即使他是玄洛的一个影子,但是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吸引着我。
其实,此刻的我还是慕轩的妻子,我和慕轩是真正的成了亲而且还入了洞房的,而我跟玄洛却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说来也是可笑之极了,我堂堂一个神女殿下居然还嫁了两次。
昨日慕轩的琴弦断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听到他抚的琴音了,再也看不到他抚琴的样子了,而我也再也不能随着他的琴音翩翩起舞了。过不了几日便是仙族神族联合对抗魔族的日子了。这日子越近我的心却更加的踏实安稳了,虽然我只能活数日之久了,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世间的酸甜苦辣我的尝过一遍了,爱情、亲情、友情、背叛、欺骗、生离死别这些我都一一见识过了。此生再无遗憾了,只是不知道我走了以后玄武他们会不会很难过呢?
比起他们的难过,我更在乎他们的生命。这些天儿里面我都没有离开过青云洞。这个洞一点都没有变,还跟白万年前一个样,不过这里却没有了百万年前那般热闹了。这里没有玄洛,没有玄武,没有太一和解忧,更加没有蔓萝。此时此刻真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这里是我曾经住了几千年的地方,也是我失去记忆以后住了整整一万年的地方,这里有过我美好的记忆,也有我痛苦的记忆。
我本以为我会在这青云洞内待到大战的时候,没想到师兄竟然派了一名昆仑弟子,让我不得不离开青云洞了。
只见那名弟子匆匆忙忙的闯进了我的洞府,虽然显得有些慌张和不沉稳但是还算是十分有礼的,他向我行了一个礼后便双手握拳放置胸口前,十分有礼的说道:“神女殿下,师尊请您移驾到玉清昆仑洞中小坐片刻,师尊有话要同殿下讲,还请殿下随弟子走一趟吧!”
师尊?看来这名弟子跟慕轩是师兄弟呀,我冲他笑了笑,但是他还是那般的严肃,他的表情让我不经想起来慕轩,当年慕轩也是这般一张严肃的脸,还说着云淡风轻的话,“好,我这就随你一起去。”
看着这个走在自己身前的这名昆仑弟子,总会让我在不经意间想起万年前失去记忆的我第一次来到昆仑山的场景,也是这般我跟着一个冷漠的弟子后面,一路还欣赏着昆仑山的风景。
在遥远的路总有尽头,再长的人生也总有结束的一刻,而这一刻就是我生命结束的前一刻。青云洞距离玉清昆仑洞的距离很是遥远,在这么漫长的路上,我走得很慢,但是还是走到了。我知道师兄找我不过是问我大战时的事情,他想问的不过是我如何全身而退而已。
只可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我不会全身而退,也全身而退不了。
我走进玉清昆仑洞,像失去记忆后第一次踏进这里一样,师兄还是打坐,还会紧闭着双眼。这一幕简直和当年是一模一样的。师兄发现我的到来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的走了过来。“师妹,我想跟你聊聊大战的事情。”
我一进玉清昆仑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师兄身上了,在师兄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慕轩也在洞中,看师兄由微笑变成了焦虑的神情,莫非慕轩把我准备牺牲的事情告诉给师兄了吗?
我假装镇定的模样,笑着回答说:“师兄,你有什么想跟我商量的就说吧!”
师兄的眼睛变得凌厉了,脸色也是异常的可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但是下一秒眼中却充盈了泪水。“师妹,你告诉我,你是准备如何全身而退的?”
那日我将我所有计划都交给师兄的时候,我就知道师兄总会有一天会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我在心中盘算了几百上千种恢复师兄的话,可是到了现在师兄真的问起来的时候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知道,我说什么全身而退的方法都是有破绽的,但是我此时此刻也不能跟师兄说真话呀!我不可能告诉师兄,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我去牺牲我吧!这样师兄肯定会阻止我这么做的。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我呆呆的望着师兄。这一刻师兄眼中充盈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认识师兄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过师兄因为什么事情而掉过眼泪,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哭了,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师兄一定知道了我想去干嘛了,难道慕轩给师兄说了什么吗?
师兄的声音有些嘶哑了,他嘶声裂肺的声音飘荡在玉清昆仑洞中“你想去牺牲自己!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全身而退的办法对吗?”
我多想回答一句是,但是我没有这个勇气,我自以为我不说话就可以否定了这既定的事实。我的双眼看向慕轩,这一切只有慕轩知道,肯定是慕轩说的。但是慕轩已经答应过我啦。
“别看了,慕轩没有出卖你。慕轩都能猜的出来的事情,我这个当了你百万年的师兄还猜不出你的想法吗?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不可能全身而退呢?”师兄起初的责备的语气一下子没有了,语气变得温和多了。
我此刻该怎么说呢?其实自己还是太傻了,慕轩能猜出来,难道师兄不会猜出来吗?谁都不是傻子。我这么做论谁都会怀疑的。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是,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师兄,我知道你们都很在乎我对于我的选择牺牲自己是拒绝的。但是事实证明了这场浩劫这场战斗只有我来结束。我是女娲和伏羲的女儿,我从一出生那天开始我的使命和责任已经注定了的。母亲为了凡间百姓而死,父君为了天下苍生而死。而我,作为他们的女儿再关键时刻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我曾经以为有的事情不用我去做也可以有人做的很好,曾经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天下苍生却从未付之行动。这一次,谁都阻拦不了我。师兄,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你无法接受,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求你成全我!”我一下子跪了下去。我这一跪既是感谢师兄多年来的关心和照顾更是祈求师兄成全我。
师兄哭丧着一张脸对我说道:“师妹,你让我如何成全你?让我眼睁睁的看你去死吗?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傅从昆仑境域走出去,还嘱咐说‘若是自己回不了,你定要好好打理昆仑,将昆仑发扬光大。若有可能替我好好照顾你的师妹神女。’师傅撂下这句话的时候,我想阻止也没有给我机会。我如今明明有阻止你的计会却偏偏要求我成全你。我绝不成全!”师兄的固执,师兄的固执己见,我知道他这样只是不想要我这么去送死,但是这一次若我不死这天下恐怕就只会安稳片刻。只要牺牲自己就可以换回永世的和平,为何不做呢?
我十分坚决的回复道:“师兄,你现在也没有能力阻止我,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恢复神力法术灵力了。你根本没有阻止我的能力。师兄,你就成全我吧!”
是啊,此时此刻师兄根本没有阻止我的能力,但是我在某一瞬间还是犹豫了,我怕师兄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我,但是我忘了,师兄已经没有阻止我的能力了。
师兄很无奈的说着:“是,我没有能力阻止你了,我又要看着我最亲的人离开我了。师傅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罢了!师妹,我成全你。不过,我要将这一切都告诉给玄武。至于玄武拦不拦你我就不敢保证了。”师兄这是在拿玄武威胁我吧,可是此刻的玄武即使想动弹也难了,玄武受了重伤,此刻正在修养。那么重的伤起码要修养个一年半载的。所以师兄这个威胁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的。
“师兄,你真的要告诉给玄武吗?玄武受了重伤,我是你的师妹,而他是你的师弟。你确定要这么厚此薄彼吗?你就不怕玄武出什么事情吗?”我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这么说师兄会不会改变主意,但是我必须这么赌一赌了。